“臣遵旨!”
一邊候著的錦衣衛指揮使李若漣回應了一聲,手一揮,一輛特製的囚車拉了過來。
這輛囚車比正常的囚車寬一點點,四周坐著四名手持盾牌的錦衣衛,四十五度角的盯著高空。
這是防止在遊街的過程中有人替皇太極解脫了而準備的,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這四麵盾牌都能第一時間護住皇太極的上半身。
皇太極被拉上囚車,帶著枷鎖固定在囚車上,緩緩的離開太廟前的廣場。
同一時間,一起被抓到的建奴的高層也被帶上了囚車,諸如被皇太極關押在地牢的代善等等宗室的人。
此刻的街道兩側已經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個個都伸著脖子看著太廟街口。
“來了、來了,真的來了!”
“你他媽的這不是廢話嗎陛下說遊街那就一定遊街,你當陛下開玩笑呢”
“閉嘴,我們眼睛不瞎!”
“這就是皇太極嗎怎麼會是這副德行不應該是眼睛開合之間精光閃爍,渾身一震威震八方嗎”
“都他媽的被閹了,你還想咋地,能活下來就算不錯了!”
“嘖嘖,這種梟雄都被閹了,這極大提升了太監的地位呀!”
“嘶……我怎麼突然覺得褲襠涼涼的”
“拋開立場不談,皇太極好歹也是位梟雄,陛下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了點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不是顯得我天朝沒有格局嗎”
“格局你媽個逼,建奴起兵至今,殺了我大明多少百姓奴役了多少多少將士戰死沙場朝廷又在遼東耗費了多少銀子
老子來告訴你,當年努爾哈赤占領遼東,擔心貧民無法生活而造反,就把貧民抓起來殺掉,這就所所謂的‘殺窮鬼’,
後來又怕遼東的富人不堪壓迫而反抗,又把遼東地區的富人幾乎殺光,稱為‘殺富戶’,
前前後後有記載的就有三百餘萬人,遼東漢民幾乎被屠戮殆儘,
從努爾哈赤起兵至今,大明至少有五十萬以上的將士戰死沙場,這些又是誰的兒子誰的父親誰的丈夫
至萬曆四十六年至今,大明至少在遼東耗費了六千萬兩,再加上努爾哈赤崛起算起來,至少有一萬萬兩,這是什麼概念相當於大明五年的賦稅總和。
你來告訴老子,隻是閹了他算什麼”
“就是,你們讀書人就他媽的會耍嘴皮子,上戰場廝殺的又不是你們,你們稍有不滿便抨擊當權者,罵罵這個罵罵那個,跟個傻子一樣!”
“就應該向陛下建議,以後凡是入朝為官的讀書人,都去軍中待三個月,而且還是邊鎮,看他們還用不用屁股思考問題!”
“軍爺,這裡有一個建奴的餘孽!”
“媽的,剛剛準備了半筐爛菜葉子,結果不準扔,白白浪費了我一番功夫!”
“爛菜葉子怎麼會這麼臭”
“這貨缺德的狠,去拉了泡屎,然後又弄了些黃土、草木灰混合,現在菜葉子上麵都帶著……屎!”
“王八蛋,你彆瞎說,我早上挑著糞水去澆菜,糞水還沒乾,上麵帶點屎不是很正常嗎”
“不準扔就對了,一會還要淩遲處死呢,萬一有人扔個石頭砸死了咋辦哪有淩遲來的痛快!”
……
街道兩邊的百姓們群情激憤,對著馬車中的皇太極指指點點,破口大罵,將他們家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即便是皇太極已經將生死看淡了,從進入山海關開始就不再言語,也一直閉著眼睛。
哪怕是太廟獻俘的時候,他都沒有睜開眼睛。
但此刻聽著街道兩旁百姓的怒罵、指責和種種想實施但未能實施的行為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瞬間睜開了眼睛。
“都他媽的給本汗閉嘴!”
“什麼叫我大金屠殺你們漢人”
“什麼叫我們是叛徒”
“朱元璋起兵的時候是不是大元的百姓他算不算是造反算不算是反賊”
“這天下他們老朱家坐得,我們愛新覺羅坐不得你們這些人都坐不得”
“豈不聞那句王侯將相有種乎”
“你們敢說朱元璋在造反的時候沒有殺過人嗎不僅殺了元人,更是殺了不少的漢人!”
“朱元璋在位四大案殺了至少十萬人,殺的無人敢做官,屠了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朱棣更是一手炮製了整個曆史上唯一的一個誅十族,還不夠殘暴嗎”
“本汗與他們比起來算什麼”
“本汗也就是敗了,若是勝了,在這囚車裡的就是崇禎小兒了,
到時候,你們又會罵崇禎是亡國之君,亡了大明,也讓你們亡國,
但過幾年你們依舊在我們大金的統治下生活,誰給你們骨頭吃,你們就跟著誰,說到底,你們也不過是一群小人、一群搖尾乞食的狗而已!”
“成王敗寇,何須羞愧死又何懼”
“你們去問問崇禎,他在繼位的過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天啟到底是怎麼死的”
“崇禎小兒,本汗在地府等著你,哈哈哈……”
……
何為囂張
何為張狂
何為梟雄
囚車中的皇太極已經詮釋的清清楚楚了。
雖然聲音帶著絲絲的尖銳和虛弱,雖然帶著厚重的枷鎖,但依舊是渾身用力將囚車掙的砰砰作響。
街道兩側的百姓們先是安靜了下來,是被皇太極狂妄的態度給震懾住了,可隨後就反應了過來,瞬間暴怒。
“媽的,老子忍不住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如此的囂張、狂妄!”
“這個畜生,都要死了還在蠱惑我們,陛下何等的睿智,大明馬上就迎來了盛世,我們好日子就要來了,竟然蠱惑我們造反!”
“就是,自己是反賊,把彆人都想成反賊。”
“鄉親們,都還在等什麼打他,將爛菜葉子、雞蛋扔上去,但彆扔石頭,一會淩遲三千六百刀!”
“老王,你那帶屎的爛菜葉子呢老子非得塞到這個王八蛋的口中!”
“彆瞎說,那是黃土和草木灰!”
“軍爺,勞煩您幾位讓讓,低一下頭,裝作沒看見!”
……
囚車四角坐著的四名軍士聽著兩側百姓的話,嘴角不自覺的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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