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堵截的明軍是可怕,但基本都是火銃,還能留個全屍。
可崇禎的大軍可都是火炮,是死無全屍的那種。
而且崇禎那邊至少有十萬人,掉頭回去後,再被後麵的追擊,那就插翅難飛了。
隻是稍微一權衡,殘餘的建奴聯軍再次嗷嗷叫往前衝去。
隻是被地雷炸過一次後,地麵鬆軟,加上血液、肉漿、殘肢斷臂混雜在一起,形成了輕微的爛泥潭。
明軍已經求援了,沒有火器了,他們這近十萬人,還是有希望的。
砰砰……
燧發槍再次發射了,但隻有十萬顆定裝藥管,也隻夠三四輪發射。
在某一瞬間,連綿不絕的火銃聲瞬間消失了。
整個戰場瞬間安靜了下來,以至於讓衝鋒建奴聯軍都不習慣了。
但隻是下一瞬間,明軍陣型中,震耳的戰鼓聲響起。
所有軍士拔出輕刀和長槍的軍士們,曹文詔將戰刀高舉過頭頂,高聲道:“殺!”
殺!
殺!
殺!
已經準備多時的騰驤左衛和虎賁衛軍士一個小旗一個小旗組成的小型錐形陣,十個小錐形陣組成一個大錐形陣,磨刀霍霍衝向建奴聯軍。
短兵接觸,這個建奴聯軍最希望看到的,因為他們自認為,他們的戰力是無雙的。
可接觸之後,他們發現他們錯了。
這一群人用冷兵器比用火器攻擊更具有殺傷力。
小錐形陣在行進之間尤為的緊湊,最前方兩人手持長槍與中間兩人配合,基本算是兩人共用一柄長槍,兩側則是輕刀。
長槍在兩人衝鋒的加持下,甭管你是不是綁了馬皮還是五花肉,長槍能直接捅進去。
而後兩側的長刀就砍了過去,砍中後一腳踹出,前方兩人順勢抽出長槍。
小陣型進退之間尤為有序,仿佛一個整體。
小的錐形陣每一次長槍伸出,必定有兩名建奴聯軍被直接捅死。
被折騰了三四天,吃不好睡不好,又撤退奔跑了兩百裡,加上持續進攻,他們的體力和精神已經耗的的差不多了。
哪裡是以逸待勞且是精銳中的精銳的騰驤左衛和虎賁衛軍士的對手。
更彆提腿上和胳膊上綁著一些盔甲和肉片,行動之間更是不靈活,無論是出刀的速度,還是力量以及精準性,都遠遠不如。
剛剛救命的防禦準備,這會兒成了送命的累贅。
“前麵的頂住,後麵的解下腿上、胳膊上綁著的東西!”
“兩三人配合,不要單獨作戰!”
“扶桑將士,向本將靠攏!”
“搶奪他們的長槍!”
“弓箭手集中,向後拋射!”
……
建奴聯軍武將很是敏銳的發現了問題所在,開始怒吼著調整著策略。
想法是好,可衝鋒的明軍已經如一支支利箭射入了建奴聯軍的陣型之中,而且還在持續深入中。
而且他們在聽見建奴聯軍武將怒吼時,嘴角更是掛著一絲獰笑。
長槍遞出,輕刀揮動,鮮血噴出,屍體倒地,砸起片片的血花。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隨著深入,兩軍已經犬牙交錯了。
明軍也終於接觸到了解下胳膊、腿上防禦裝備的建奴聯軍,錐形陣也有了輕微的變化。
除了防護的一人外,其餘四人跟疊羅漢一樣雙手抵在最前方長槍兵後背,速度猛增,直接刺中一名建奴聯軍軍士,長槍直接透體而過。
但這僅僅是開始而已,長槍帶著口中噴血且還在掙紮的建奴聯軍軍士向前衝去,將一名又一名衝上來躲避不及的建奴聯軍串進了長槍中。
兩三息的時間,十來米的距離,短短三米半的長槍竟然被串上了五六名建奴軍士,實在是建奴聯軍反應過於遲鈍且太過於密集了。
而後,眾人扔下了長槍,錐形陣瞬間解散,三人一組,背靠著背,呈梅花陣型,揮刀砍向了周邊的建奴聯軍軍士。
其實,對於明軍軍士來說,呈陣型的進攻雖然能最大程度的保證自身的安全,但也最大程度的限製了他們實力的發揮。
尤其是對建奴聯軍的這種疲憊之師,他們單兵作戰,效率會更高。
長刀揮動,在陽光的照射下,劃過一道亮光後,沒入了聯軍軍士的喉嚨中,而他們的彎刀卻還停留在半空中。
長刀拉過,喉間鮮血噴出三尺高,癱倒在地。
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中,隻有你比敵人出刀更快,你才能比敵人更先一步砍中敵人。
如果再能準一些,砍中敵人的門麵、喉嚨、持刀的手腕,那就更好了。
鏗……鐺……
兵器交錯間,發出清脆的聲音,也迸射著火花。
嗤……噗……
兵器劃過肌肉,長槍捅入身體的聲音,血花飛濺。
啊……嗷……
軍士們受傷吃痛的慘嚎聲。
砰……轟……
這是越過進攻明軍的漏網之魚,被留守防禦的明軍射殺的聲音。
十數萬的軍士在廝殺著,戰陣慢慢的失去了效果,比的就是快準狠。
每一息都有無數的軍士倒地身亡,有建奴聯軍,也有明軍。
在建奴眼中,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隻有殺了眼前的明軍,他們才能衝破防線。
對於明軍軍士而言,眼前的建奴聯軍那都是畜牲一般的東西,殺掉他們大明北境就能安定了。
每一名都是賞銀、是軍功,升官加爵就靠他們了。
隨著兩軍交錯距離的加大,明軍的傷亡也在緩緩增加著,這一刻,整個戰場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每時每刻都有無數軍士被乾掉。
曹文詔看著膠著的戰場,轉頭看著身側的侄兒曹變蛟,低聲道:“你們準備什麼時間動手”
“再等一炷香的功法,若是……”
“指揮使大人,東南三四裡處有大軍靠近,看旗幟似乎是明軍,不知道是哪一部!東北方向五六裡處也有騎兵急速而來!”
曹變蛟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側熱氣球上的監視戰場的軍士就叫了起來,言語中滿是興奮之色。
“東南方東北方”
曹文詔雙眼一凝:“東南方那肯定是毛文龍部了,陛下他們攜帶火器又都是步兵,按時間算至少還需要一個時辰。
東北方肯定是孫都指揮使部的騎兵了。”
聽著曹文詔的分析,曹變蛟深深吸了口氣:“叔,既然毛總兵和孫都指揮使已經趕上來了,那我們就準備動手了!免得柳生宗矩和皇太極被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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