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才剛剛開始,咱們慢慢玩!”
看著離去的百姓和士紳富商們,周廷儒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自語了一聲。
皇帝就在蘇州城,還有大軍在,這就是底氣所在。
等人群散儘之後,周廷儒招了招手,一名青年走了過來。
但見這名青年身高七尺,英姿勃發,腰懸輕刀,行走如風,此人就是新招的州府衙門下的兵房經承章曠,武技高強且飽讀經史典籍兵書。
“章曠,三件事情,第一,通知那些賬房先生,繼續核對各家賬冊,找出問題所在,告訴他們,找到一處問題,就賞百兩銀子,上不封頂,就看他們的能力了!
第二,安排人去坊市巡邏,維持秩序,敢鬨事的,先打一頓再抓起來,
特彆是那些摸包兒的,敢在坊市動手的,那隻偷的就打斷哪隻手;
第三,帶一些人在城內外轉一轉,放出風聲,就說是官府要辦工坊,給那些富商加加壓!”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辦好!”
“去吧!”
安排完這些後,周廷儒才慢悠悠的進了知府衙門,一杯茶還沒有喝完,守衛就通知應天巡撫、南京兵部尚書、吏部尚書來了。
“下官見過三位大人!”
“玉繩不要如此客氣!”
南京兵部尚書粱瑜擺了擺手:“玉繩,本尚書剛剛了解了事情過往,你剛剛的對策著實不錯,當真是好手段呀!”
“的確是,一舉三得!”
“你這有坊市要管理,又有城內緝捕巡盜,還要城內、運河巡邏,你這府兵夠不夠,不夠從本撫的巡撫衙門調一些,或者調衛所兵過來幫忙!”
……
麵對三人的客套,以及孫友誌大反轉的態度,周廷儒心念急轉。
事出反常必有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唯一的可能性是他們三個猜到朝廷的意圖或者說知道皇帝在蘇州了。
“現在才想起來表現晚了!”
周廷儒心中冷哼了一聲,麵色如常道:“多謝梁尚書好意,下官知府衙門的府兵的確不夠,但這不是有燕山衛嘛,
燕山衛在蘇州有一萬多人,足夠了,就不給梁尚書添麻煩了!”
氣氛瞬間尷尬了,沒想到周廷儒會如此直接的回應。
見現場有些尷尬,應天巡撫孫友誌立刻打圓場道:“周知府,你這知府衙門的同知、通判都給革職了,
你要是有安排,本撫可以從巡撫衙門調幾位過來給你打打下手,本撫也隨時聽從你的安排!”
“巡撫大人說笑了,下官哪裡敢使喚大人,下官這知府衙門新招的一些人還算不錯,暫時還忙的過來!”
……
氣氛再次尷尬,可周廷儒並沒有給他們好臉色,繼續道:“三位大人,您也看到了,這蘇州城已經亂了,
下官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做不好陛下能砍了下官,就不陪您三位了,三位請便!”
說完後,拱了拱手,朝著內堂而去。
背對著三人,周廷儒輕微的搖了搖頭。
一位巡撫,兩位尚書,放在平常自己怎麼著都得小心的對待著。
可現在重新啟用了,還是在蘇州處理這種事情,他也想明白了,隻有成為一位孤臣,隻有絕對忠於皇帝,他後半生才會無憂。
否則以他得罪蘇州的這麼多官員和士紳富商,即便是混成六部尚書,這些人也能輕易的整他。
“媽的,想整老子,那老子就先整死你們!”
周廷儒狠狠的說了一句,隨即換了一套燕山衛的軍裝,混在一隊燕山衛中,離開了知府衙門,進入了崇禎所在的府邸。
沒人懷疑這裡,因為這裡明麵上是關押聞香教、前任知府鐘子貴的地方。
花園中,崇禎躺在一把躺椅上,拿著一本書慢慢的翻閱著
“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
躺椅上的崇禎將蓋在臉上的書拿開,端起茶喝了一口:“南京兵部尚書他們去找你了”
“是!”
周廷儒心頭微凜,這是兩刻鐘前的事情,皇帝就已經知道了,可見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崇禎卻是不管他的想法,淡淡道:“這兩日處理的不錯,朕很滿意!”
“都是陛下的教誨!”
“該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誰都抹不掉!”
崇禎擺了擺手:“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回陛下,打壓商人並不是整頓江南的本質,而是借助江南士紳富商來整頓江南的官場,
臣相信,即便是錦衣衛,一時半會也很難查出所有官員的不法之事,而恰恰這事隻能雷厲風行,我們沒時間耗在這裡,
這兩日臣一直在打壓富商們,他們不服軟,那以後他們就不用在蘇州府混了,但這還夠,
等會臣派人將他們家那些子弟觸犯大明律的罪證都送到他們家去,明天午時前他們不來找臣,臣就派人將那些子弟全部抓回來,按大明律弄死他們,
他們若是來找臣請臣網開一麵,臣以為,隻要他們交出與江南之地官員勾結、行賄的事情等,臣就網開一麵或者罪減三等,
人證、口供都在,抄了官員的家找出物證,證據鏈基本就齊了,到時候搞個公審,士紳富商作證,然後該砍的砍,該殺的殺!
如此官員清理了,這些士紳富商因為出賣官員,有了前科,以後官員再想貪汙的時候就得想想被富商士紳出賣的下場,
雖不能完全杜絕,至少不能明著吃拿卡要了,
而沒有了這些官員的庇護,這些富商即便是有銀子也能輕易的弄死,如此,一舉兩得。”
“既然有想法了,那就放開手去做吧!”
“臣遵旨!”
周廷儒回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陛下,方法雖好,但有極大的弊端,一旦做了,蘇州府、江南的官員至少要八成被砍頭、革職,
如此大的空缺,即便是待推的官員可能也補不上,到時候容易出亂子!”
“此事朕自有解決方法,你專心做你的事情,出了事情,朕給你撐腰,放手去做吧!”
“臣明白!”
周廷儒隻是微微一震,便行禮後離去。
一個時辰後,蘇州城中,無數富商士紳都收到了一封從知府衙門送來的信箋,信箋中的內容讓他們驚恐不已。
hmxs.t.combiquh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