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三點考慮!”
李若漣輕聲回應了一聲:“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況看,江南之地,即便是抓大放小,也有一半的官員要被砍或者革職的,
江南乃大明賦稅和漕運之地,絕對不能亂,必須要有一個人坐鎮江南,在陛下回京之後,理清江南,內閣隨便來一位都足以,
但他們目前都有各自任務,也脫不開身,也不能長期在這邊。”
崇禎點了點頭,他非常認可李若漣的分析。
李若漣那個人才備忘錄的人也不少,也都有能力,但江南之地,必須得有一個能鎮的住的。
目前來看,那份備忘錄上的人就欠缺了一些,再給幾年時間磨煉倒是有幾個能行的。
看著皇帝的神情,李若漣輕聲道:“陛下,臣倒是有一個人選!”
“誰”
“周廷儒!”
崇禎愣了愣,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李若漣說的竟然會是周廷儒。
“陛下,臣舉薦周廷儒有兩點理由,首先,去年被革職後,便回老家常州歸隱,離這裡近,也更了解江南之地,做起事情來也得心應手;
其次,此人出身書香門店,家境非常有,不貪財,魏忠賢調查的那份在京大臣的受賄賬冊中,連自詡清高的東林黨人都貪了不少,唯有周廷儒沒有貪汙,這一點難能可貴,
江南富庶,不貪才是最好的,隻要他不貪,下麵的人即便是想貪也得悠著點。
但此人略顯奸詐,愛收買人心,朝廷再派一位鎮守中官,配置幾名耿直的大臣協助,倒也不失一位能臣乾吏!
臣會安排錦衣衛盯著他,若是儘心為朝廷辦事則罷了,若是搞什麼小動作,直接弄死他!”
崇禎聽完麵露思索之色,他對周廷儒沒有太多的了解,隻知道他和溫體仁兩人為了內閣相互攻訐。
但能在曆史的崇禎朝兩次擔任首輔,除了會揣摩上意,能力還是有的,如果按照李若漣的安排,倒也可行!
有了決定之後,崇禎輕聲道:“那就安排人帶他來蘇州,以待備用!”
“臣遵旨!”
李若漣回應後,轉身欲離去時,才發現曹三還趴在地上,身體還在顫抖著。
頓時眉頭一皺,低聲道:“陛下,曹三怎麼處理他剛才聽見了談話,保密起見,直接弄死吧!”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趴著著的曹三瞬間抬起頭驚叫著,眼中滿是驚恐之色,渾身都在哆嗦。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暗中侵吞的貨物竟然是錦衣衛的貨物,而且皇帝隨行。
最特麼慘的是,本想說出一個秘密,但沒想到好死不死的聽見了六百裡加急的秘密,而且竟然要殺人滅口。
“陛下,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
“陛下,我就是一個小羅羅,您將我放了,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陛下,求求您,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個八十歲的奶奶要照顧,他們不能沒有我呀,
我若是死了,他們離死也不遠了,這是一屍四命呀!”
“陛下……”
“閉嘴!”
李若漣低喝一聲,打斷了痛哭流涕的曹三,冷冷道:“你剛剛不是說知道一個大秘密,要戴罪立功嗎說!”
“我、我、說了,你們能放過我……”
“來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我說、我說!”
麵對李若漣的冷酷,曹三瞬間老實了:“我、我、或許知道聞香教藏在蘇州哪個地方”
不待眾人反問,曹三斷斷續續道:“去年也是八月份,有一天夜裡我從青樓出來,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尿急,就拐進了一個胡同之中尿一泡,
家夥還沒掏出來,就看見四名身穿夜行衣的人從一座府邸後門出來,
我以為是找我麻煩了,就躲在一邊的雜物堆中,就聽見他們嘴裡低聲說著什麼教主、堂主、寶物,想來就是聞香教的人了!”
聽著曹三的話,崇禎等人頓時眼睛一亮。
李若漣皺著眉頭:“這未免太巧了吧,我們前腳在說聞香教,你後腳就說你知道聞香教在哪裡,好能清楚記得哪一天,你當我們好糊弄”
“絕對沒有糊弄,我之所以記得是哪一天,是因為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剛好是朝廷圍殺建奴的大捷詔書到蘇州府,
整個蘇州府都爭相歡慶,解除了夜禁,我們都喝的大醉!”
看著眾人的怪異神色,曹三怒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們雖然是江湖中人,欺壓百姓之事沒少乾,
但我們也是大明的人,大明取得了如此大勝利,我們自然也高興,
大明若是滅了,建奴那群野蠻的王八蛋肯定會來劫掠、屠殺我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道理我們還是懂的。
其他人我不敢說,若是建奴敢來江南,老子豁出去了也得乾掉幾個建奴雜碎!”
“懂那大明前幾年那麼困難,也沒有見你們江南富商士紳捐點銀子給朝廷
敢殺建奴,也沒見你去前線參軍,戰場殺敵呀!”
“嗬嗬……捐給朝廷,然後被那些隻會打嘴炮的王八蛋們撈去嗎
至於去前線戰場殺敵,以前的那些將領的率領,那不是殺敵,是送人頭。
再說以我體格去了也是送死,但這江南不一樣,哪一個不是浪裡白條,水中小白龍,
建奴敢來,除非他們不走水運,隻要走水運,我們有的是辦法將他們沉船喂王八。”
咦……
聽著曹三的話,崇禎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沒想到一個小混混也能有這種血性。
“我跟你們說,當時整個蘇州……”
“行了!”
李若漣打斷了曹三的話,沉聲道:“地點呢”
“我說了,你們能放過我嗎”
“嗬嗬……”
李若漣冷笑:“看來你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麵對的是誰,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來人,將他待下去,詔獄的手段都用上,在榨出有用的消息前,不能讓他死了。”
“住手,我說!”
曹三滿臉的驚恐,心中怒罵李若漣不安套路出牌,一言不合就要淩遲了他。
詔獄的手段,是個大明的人都有所耳聞,落入他們手中,絕對是有死無生。
“乾將路上的石府!”
“石府”
李若漣輕聲重複了一聲,思索了片刻後,眼睛猛的一亮,臉上帶著喜色:“陛下,曹三說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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