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去北京城”
“做什麼不會是誆你的吧,會不會拿年前你打敗了副總兵俞谘皋,殺死許心素的事情搞事情”
“俞谘皋的父親是俞大猷,與戚少保並稱為俞龍戚虎,怎麼生出這麼個心眼小的兒子,
敗了就敗了,不丟人,怎麼還上書朝廷拿朝廷來壓一官”
“果然是官官相護,名將之後也不能幸免,哎……”
……
“諸位父老鄉親們,沒有的事兒,大家可彆瞎猜!”
聽著百姓們的議論聲,鄭芝龍額頭冷汗又出來了。
他知道百姓們為他好,可這麼非議,還沒有接受招安就樹敵一大堆。
“諸位父老鄉親,你們想想,就算是我觸犯了大明律,也輪不到錦衣衛來抓我呀,巡撫大人就把我辦了,
再說了,錦衣衛想要抓人,哪裡會這麼客氣,你們看你們罵了半天,人家都沒有動怒。”
“那皇帝找你乾嘛你給我們說說,讓我們也放下心!”
鄭芝龍想了想,嘴角掛著一絲笑容:“不好說,說不定看我為閩南做了這麼多好事,賞我個官做做呢
或者說知道我把駐澎湖的荷蘭軍給打敗,給我獎賞呢,
陛下鏟除魏黨、還地於民、誅八大蝗商、推廣紅薯等等,這都是明君之舉,不會為難我的,
我覺得應該是好事,大夥兒不用擔心,最遲兩個把月我就回來了,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老七會帶著大夥的,平時怎樣,現在就怎麼樣,都散了吧。”
鄭芝龍一番好言相勸後,百姓逐漸散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熊文燦、程明陽都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百姓們可能聽不出來,但他們自然是聽出了鄭芝龍話中的意思。
見百姓散去,熊文燦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苦笑道:“一官,你在這閩南的威望比我都高!”
“百姓最淳樸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對誰好,我不過是在大夥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一把而已,
真沒有想到百姓們會如此待我,我感覺所做都值得了!”
鄭芝龍說完後,看著百戶程明陽:“程百戶,咱們何時起身”
“你這邊安排好了,咱們越快越好!”
“行,那就走海路吧,現在夏天海上是東南風,如果持續風向,**天就能到北京城。”
“**天就能到”
程明陽心中一驚,要知道南安縣城到北京城三千多裡路,走陸路至少得個把月,現在隻用**天,這比三百裡加急都快了。
“放心,我們都是海中的好手,很多都是世代漁民,技術和經驗肯定比朝廷的水師豐富,不然我怎麼打敗的俞谘皋和荷蘭駐軍
現在天亮早,黑的晚,東南風,加上三班水手,問題不大的。”
“行,聽你的!”
鄭芝龍也是點了點頭,朝著一邊的手下吩咐了幾句,隨即和熊文燦告彆,跟著程明陽朝著城外走去。
等他們走出城門的時候,幾名錦衣衛每人都提了兩個筐。
筐中都是一些糕點、雞蛋等等,都說是給鄭芝龍路上吃的,可見鄭芝龍有多得民心。
雖然早就調查到了鄭芝龍的有數百艘船,可當他們真正看到數百艘船聚集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做震撼。
“程百戶,趁著他們準備食物、調配水手的時間,我帶諸位遊覽一下!”
“那一艘是鷹船,輕型戰船,兩頭尖翹,不辨首尾,進退如飛,機動性強,和沙船配合,用於衝鋒、誘敵、打探敵情、追敵等。”
“這一艘是網梭船,超小型,形如梭,竹桅木帆,吃水隻有七八寸,裡麵能容納兩到四人,
正常情況下,這種船我們都不怎麼用,但一旦用到這種船,就說明我們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了,類似陸戰的巷戰了!”
……
“那一艘是福船,我平日裡的乘坐的,也是整個船隊的旗船,朝廷水師有這種船,
標準配置是貢炮門、千斤佛郎機6門、碗口銃3門……
搭載士兵五十五人,分為五甲,一為佛郎機甲,操艦首炮、佛郎機,近敵擲火球火磚……
威力巨大,但操作、轉向都不靈活,一旦被敵人的火炮瞄準了,就死定了。”
……
“這一次我們坐旁邊的那艘改進後的蜈蚣船,底尖而闊,航行迅速,最關鍵的是可以逆風而行,不懼風浪,此次回去路途遙遠,這種最為妥當!”
足足兩刻鐘的時間,鄭芝龍將船隊的數種類型的船都介紹了一遍,長見識的同時,幾人聽的頭昏腦漲,水師這玩意真的需要技術。
“龍哥,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知道了!”
鄭芝龍點了點頭,看著程明陽:“程百戶,容我交待幾句!”
程明陽點了點頭,鄭芝龍將前來稟報的老七拉到了十數丈外:“老七,此次我去京城,你有三件事情謹記,
第一,停止一切的販賣的活動,免得被抓住把柄,另外將船隊都開到金門島。
第二,儘可能避免一切的摩擦,特彆是荷蘭人,千萬彆起衝突,那群洋鬼子我們早晚會收拾他們,不急這一時,
第三,等我出發後,立刻派人去扶桑通知你嫂子,在未得到我消息前,萬萬不可回大明。”
“龍哥,不是說沒有危險嗎”
“我估摸著沒危險,但不可不防。”
“龍哥,既然這樣,那咱們不去,咱們照舊,吃香喝辣的,多瀟灑!
至於這幾個錦衣衛,隻要你發話,兄弟們保證他死不見屍!”
“胡鬨!”
鄭芝龍伸手在老七頭上拍了一巴掌:“走私不是長久之計,我也得為兄弟們考慮,
現在是沒事,但萬一哪一天朝廷要收拾我們了呢
這近萬弟兄怎麼辦拖家帶口、遠走海外、客死他鄉,你們甘心嗎
那三份戰報你也看到了,朝局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大明未來我很看好,
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意義不一樣,這其中的道道我一時半會兒沒法給你解釋,
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你龍哥什麼時候吃過虧!”
“行了,我走了,照顧好家裡!”
鄭芝龍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蜈蚣船,在一陣鞭炮聲中,三艘蜈蚣船離開港口,衝入茫茫大海之中。
迎著風,程百戶等人鬆了口氣,麵露歡喜之色。
他們是開心了,可遠在數千裡外的寧遠城薊遼督師府內卻是吵得不可開交,大有拔刀相向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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