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朕猜測一般!”
“皇太極,你的手也伸的太長了點!”
“扶桑,你們這是在找死!”
……
崇禎接過密報,快速的掃了一遍,原本愉悅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喃喃自語,眼中殺意彌漫。
密報的大致內容是,燕山衛接到軍令後,派遣兩個千戶所急行軍趕往被數百倭寇占領的上虞,
但似乎是倭寇提前得知了消息,在大軍趕到上虞的時候開始撤退了,
兩個千戶追趕中殺敵三百九十三人,但依舊有一百餘人跑的快,逃到了曹娥江,沿著曹娥江進入錢塘江中。
從活捉的倭寇口中審問出,這批倭寇是戚繼光當年橫掃時的漏網之魚,
然後又被豐臣家族逃出的殘餘勢力收服,不知道怎麼和建奴勾搭上了。
據交代豐臣家逃出的部下還有還有七八人,收服的倭寇總數約三四千人,駐紮在不同的地方。
“袁愛卿、孫愛卿,你們也看看!”
崇禎將手上的密信遞給了兩人,兩人快速的掃視著,眼中滿是思索之色。
“陛下,可否允許臣去皇史宬查詢一些奏疏後,再行回複”
“皇史宬”
崇禎似乎知道了袁可立的想法,但搖了搖頭:“這事不著急,用完膳再說!”
半個時辰後,用完了午膳,袁可立拉著孫承宗直奔皇史宬,連內閣其他三位輔臣都被拉了過來。
皇史宬,乃是嘉靖年間修建的、存放朝廷各種奏疏等等地方,是一座磚石材料的建築。
五人先到景神殿內參拜了曆代皇帝的畫像後,才轉到正殿內。
看著浩瀚的奏疏等,袁可立眉頭皺了皺,沉思了一下:“麻煩諸位找一找,從萬曆二十三年乙未到天啟元年,福建總督、巡撫上的關於扶桑的奏疏!”
殿內雖然卷宗比較多,但有了具體的時間、省份和具體內容後,找起來是很快。
一時間,殿內隻有眾人開盒子、取奏疏、翻奏疏的聲音。
“禮卿兄,這裡有一本記載,是萬曆二十三年福建巡撫許敬庵的!”
“袁閣老,這裡也有一份!”
“袁兄,我這邊也找到一份,是萬曆二十八年的!”
……
隻是半個時辰的時間,五人就找到了近三十份奏疏。
袁可立拿著奏疏快速的翻閱著,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恍然大悟,
韓癀三人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孫承宗則是看的心驚膽戰。
“稚繩,我已經有答案了,我們去見陛下!”
說完又看著韓癀三人:“麻煩三位將這些奏疏還回去,看到的奏疏內容不要外傳,這可能涉及到朝廷的秘密!”
“明白,袁閣老放心!”
見三人答應後,袁可立和孫承宗再次進了東暖閣。
“有答案了”
崇禎見兩人進來,放下茶杯:“說說!”
“陛下,上虞傳回的密報有兩個疑點,第一,根據奏疏的記載,豐臣家在萬曆二十八年的關原之戰中就被德川家康給終結了,距今近三十年了,
豐臣家族當時的掌控者是豐臣秀吉的兒子豐臣秀賴以及他的母親澱殿,萬曆三十一年,德川開府,成為江戶幕府,掌控扶桑大勢,
當時德川家康並沒有直接殺了豐臣秀賴,但這種心腹之患怎麼可能留著,
所以,在萬曆四十三年,德川逼迫豐臣秀賴和他母親澱殿被逼自殺了,
自此豐臣家徹底除名,以德川家康的陰狠,不可能不去清理豐臣家的一些殘敗家臣。
其次,經過關原之戰,豐臣家勢力大減,就那種實力就敢來攻擊我大明
而且萬曆二十三年,扶桑攻擊朝鮮,無論是實力還是地理位置,即便這是豐臣家的殘部,
攻擊朝鮮才是最好的選擇,為什麼要跨越海峽到南直隸那邊呢
其三,即便是數百倭寇,沒有內應提供消息和內幕,怎麼就能直接攻入上虞縣城
所以,臣推測,錦衣衛傳回的是豐臣家的殘部可能性不大,或許另有其人,借著豐臣的名頭來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臣在萬曆二十三年,在南直隸蘇州府做推官時,因為豐臣秀吉入侵朝鮮,倭寇出沒,吳中一帶實行海禁……”
袁可立快速的解釋了解釋了一下,他為什麼會去查這些奏疏的原因。
隨即又將手上的奏疏鬆了過去:“陛下,這是相關奏疏!”
崇禎接過奏疏慢慢的看著,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雖然記載不是很詳細,但依舊能對對上號。
好一會兒,才看著兩人:“兩位愛卿有沒有什麼推測”
“陛下,臣推測有三種可能,第一,假設這是豐臣家的殘部,畢竟豐臣家有早期家臣、織田舊臣、賤嶽七本槍、五奉行、五大老、黃衣母眾等百餘家臣,
逃出一部分也是有可能的,但扶桑本島是沒有他們立足的位置了,隻能盤踞在我大明沿海,
以豐臣家的名號招募倭寇,慢慢壯大,搶劫大明,伺機殺回扶桑,推翻德川家族;
第二、這些倭寇就是當年戚繼光犁庭掃穴的漏網之魚,慢慢的聚在了一起,
然後被皇太極發現了,許諾了好處,分散我們的精力,掩護他攻擊龍井關等。
第三、有可能是德川家康的暗中派出來的人偽裝的,當年豐成秀吉想建立亞洲大帝國,先征朝鮮、後征大明,再征印度,
如果不是我大明派出了遼東總兵李如鬆和兵部右侍郎宋應昌,朝鮮早就淪陷了,
現在建奴崛起,騎兵戰力極強,扶桑騎兵極少,再想走朝鮮這一路就走不通了,
而且大明被建奴逼迫了很多次,抗倭名將和軍隊沒有了,國力極弱,
德川家康也看準了,和皇太極達成協議,幫助皇太極拖住我們,
等建奴入關後,兩方劃江而治,或者說合力攻下朝鮮,將朝鮮納入扶桑的國土,以此擴充國力。
大明查不出來,那就是豐臣家的鍋,德川家摘果子,
查出來了,大明也沒有能力跨海到日本本土去作戰,反正都不損失!
至於口供,可能是真的,但這種真是建立在倭寇高層的洗腦之上。”
袁可立說完後,看了看孫承宗,孫承宗遲疑了一下:“陛下,或許還有第四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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