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京觀,就是用人頭或屍體堆成的塔,目的就是震懾敵人。
對勝利者來說,這是炫耀功績,但對敵人來說,這就是**裸的挑釁和侮辱。
“白杆兵,這是找死,我一定要屠一座城,來祭奠戰死的兄弟們!”
“漢人說我們殘忍,以我看,他們比我們更殘忍,更加的未開化!”
“範先生,請召集周邊諸城,奪回大安口城,我要屠了大安口城,事後就說是白杆兵屠的,因為城中百姓投降了……”
“閉嘴!”
多爾袞怒喝了一聲:“渾河之戰,我們殺了秦良玉的大兄,兩千多白杆兵戰死,這是大仇,
白杆兵用什麼手段,都是合理的,就跟我們可以屠城是一個道理,
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彆扯殘忍不殘忍。
再說去攻打大安口城,去找死嗎十年前的白杆兵都能與八旗兵對抗,更何況現在
一萬白杆兵防守大安口城,即便城牆不夠高,但我們沒有四五萬人持續兩三天的攻擊,絕對是攻不破的,我們還有時間嗎”
麵對多爾袞的怒喝,範文程暗自點了點頭,總算是聰明了一回。
怒喝完眾武將後,多爾袞看著範文程:“範先生,既然大安口城失守了,想必喜峰口也失守了,隻是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大明圍困我們的意圖很明確了,既然大汗將後軍交由你統帥,現在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範文程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兒。
“多爾袞貝勒,現在已經天黑了,若是現在去攻打龍井關,恐遭明軍伏擊,
你率軍先行到達渾河上的帶川石橋,駐守在橋的兩側,明日卯時即刻率軍前往龍井關城,
第一,攻下且守住龍井關,然後立刻派人去喀喇沁部,讓他們即刻派出援軍,就說是大汗的命令。
第二,守住灤河和澈河上的橋,記住了,人在橋在。
至於那三千明軍精銳,能滅掉固然好,滅不掉也不用管,保證漢兒莊城到龍井關的道路暢通即可。”
“我這就去!”
多爾袞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廢話,直接下了城門樓,翻身上馬,率軍離去。
看著五千精銳帶起的滾滾煙塵,範文程臉上的擔憂之色並沒有減少,反而更盛了幾分。
好一會兒之後,範文程看著身邊的費揚古副手阿古達木:“阿古達木,你再派人去遵化,告訴大汗大安口城和喜峰口城的情況,
然後你將城中火藥和火器全部集中,然後率領……”
片刻後,阿古達木轉身朝著城內跑去,一邊跑,臉上的神色急速變換著,足可見範文程交代的事情的重要性。
看著範文程胸襟和嘴角的血跡,一名手下輕聲道:“範先生,您要不要回衙署休息一會兒”
“不用!”
範文程擺了擺手:“給我弄點熱水、搬把躺椅來,我要在城頭上等多爾袞貝勒的捷報!”
說完便一屁股坐在了城門樓的台階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遠處隱約飛揚的塵土。
一刻鐘後,多爾袞率領的五千精銳到了灤河邊,看著完好的帶川石橋和並排搭起的木橋,心中鬆了口氣。
“傳令,分成兩部,就地紮營!”
“吉布哈、答布裡,你二人各率百名精銳查探營地周邊三裡處,布下暗哨,以防明軍偷襲!”
“蘇和泰,你親自帶幾人翻山,去查探一下龍井關是什麼情況,是否還在我們手中,有情況立刻來報!”
看著離去的幾人,多爾袞才稍微喘了口氣,山風吹過,隻覺得渾身一涼。
這才察覺到剛剛在漢兒莊城聽聞大安口城失守和大明圍殺計劃時,竟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他卻不知道,此刻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落入了早已經潛伏在附近的勇士營暗哨的眼中了。
在他們駐紮了半個時辰後,勇士營的指揮使曹變蛟就得到了暗哨的彙報。
“五千騎兵精銳”
曹變蛟眼中閃過一絲的精光:“讓林弈、易無敵、武磐回來!”
隻是一刻多鐘的時間,三人就到了曹變蛟的麵前,並得知了建奴援軍的動向。
曹變蛟轉頭看了看多爾袞駐紮的方向:“現在情況有些麻煩,他們現在分兵駐守在橋的兩岸,
若是駐紮在橋的北側,我們倒是可以趁著夜色,利用掌心雷突襲一番,即便沒被炸死,也會有很多跌入河中,
現在想要全殲建奴援軍,隻能等明天他們的後軍全部過橋了,我們主動發起攻擊,
先利用火器優勢乾掉一部分,然後真刀真槍拚殺!”
說到這裡,曹變蛟看著三人:“我們每人帶了三柄三眼火銃,兩顆掌心雷,我的想法是,將所有三眼火衝都集中給飛熊營,
然後連夜翻山迂回到建奴後方,等建奴進攻時,清理掉橋邊的守軍,然後堵住建奴退路,
我們這邊就用掌心雷攻擊,以我們的盔甲的防禦,建奴弓箭隻要不是在二十丈內之內直接射中我們,都沒多大事,
虎豹營先用鳥銃攻擊,然後再用掌心雷攻擊,隻要他們先頭部隊亂了,我們陣地就往前移動,迫使他們後撤,
到時候飛熊營就按照三線戰法,將手中的三眼火銃全部發射出去,
雖然精度差了點,但六七千柄三眼火衝,足以彌補了,諸位覺得可行嗎”
林弈三人思索了片刻,皆是點了點頭。
他們可沒有秦良玉的那種好鋼用在刀刃上的想法,火器是強,但他們最強的是自身,
該用就用,減少人員損失才是最好的。
“易無敵,你們飛熊營就辛苦一些了!”
“指揮使放心,保證準時到達!”
易無敵拍了拍胸脯,雖然每人要背著六七柄三眼火衝和一壺箭,翻山繞道十幾裡路,但這對他們來說問題並不大。
“行了,都去準備吧!”
片刻後,勇士營動了起來,但卻是極少的發出聲音。
飛熊營千餘勇士離去,借著月光在下午來投靠的一名獵戶的帶領下從一條極其隱蔽的小路開始翻山越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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