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實力,以騰驤四衛的成績,我們輸了。”
大同鎮弓箭手總旗楚雄聲音有些低沉,但在眾軍士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
“但我們絕對不能就這麼認輸,既然結果已經注定了,那就放輕鬆一些,努力射好每一箭!
我們要看看差距到底有多大,他們就是我們今後努力的目標!”
“準備好了,就自由射擊吧!”
總旗說完之後,便提弓朝著一座箭靶射去。
唰……唰……
一箭兩箭……
十箭之後,環數六十九,竟然比平時成績還要好一些。
在總旗的鼓勵下,所有軍士也都安靜了下來,神色也輕鬆了很多。
小半個時辰後,總旗五十六人全部射完,平均環數五點二。
楚雄看著不遠處的騰驤右衛總旗趙颶:“趙總旗,我們輸了,但我們會以你們為目標,努力訓練,期待有一天我們能再比試一次!”
“好!”
趙颶點了點頭,這一刻他對大同鎮的這個總旗看法轉變了。
邊鎮雖然糜爛,但至少還是有不屈的忠軍報國之士,對麵這個總旗就是。
楚雄帶著麾下回到大軍陣前,看著參將何傑:“何參將,卑職輸了!”
“辛苦了,回去吧!”
參將何傑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雖然輸了,但至少輸的沒那麼難看,而且麵對絕對優勢的碾壓,沒有放棄,這點才是最好的。
真要是直接放棄了,他這個參將就徹底的完了,即便不被革職,也成了整個大同鎮的笑話。
這一幕,崇禎是看在眼中的,好奇道:“黑總兵,這個總旗有點意思,可以培養一下,
知恥而後勇,知弱而圖強,絕境沒有放棄,這種精神和心態難能可貴。”
“臣會關注此人的!”
“黑總兵,這個成績在大同軍中怎麼樣”
黑雲龍一拱手,沉聲道:“陛下,按照大同鎮的軍製和編成,除火器、車營外,
常規步兵中,每個百人隊中,火銃手十人,弓弩手二十人,牌刀手三十人,長槍手四十人。
如果按此計算,整個大同鎮有弓弩手三四千人。
他們這個成績比騰驤右衛的近八環差了很多,但在大同鎮弓弩手中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聽著很可笑,但卻是事實,畢竟九邊糜爛已久,能有這個成績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周指揮使,第一場的弓箭,我們輸了,那就開始第二場的火銃的比試吧。
“行!”
“我們大同鎮火器兵正常使用三眼火銃的,此次比試是統一火銃,還是各自擅長的”
“巧了,我們也是三眼火銃!”
周遇吉聽著三眼火銃,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笑了。
“你們也是三眼火銃沒騙我吧!”
“真的是三眼火銃,不信你問問黑總兵!”
麵對何傑的疑惑,周遇吉笑了笑,並沒有解釋。
騰驤四衛最終的目標是組建一支強大的騎兵,所有目前都是按照騎兵要求來訓練的。
之所以選擇三眼火銃,主要是兩個目的,一是威力大、距離遠,適合戰馬衝刺時的攻擊,雖然有諸多缺點,
二是打完了可以用作騎兵的鈍擊兵器,三眼火銃的造型掄起來,在戰馬衝刺速度的加持下,威力強大的一逼。
除此之外,沒有戰馬的時候,三眼火銃的精準度比鳥銃差,但勝在射擊多。
騰驤四衛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火力壓製,五排一起,
第一排打完到後麵填裝,第二排上,依次輪替,射擊永不停止。
再配合一些鳥銃,彌補射程不足和精度的問題,妥妥的火力覆蓋。
半個時辰後,火銃的比試也結束了,獲勝方自然是騰驤四衛了。
無論是在裝填彈藥的速度,還是準頭都弱了不止一籌。
至此,三場比試中,兩場輸了。
“參將大人,我認為此次比試不公平,騰驤右衛是親軍,參加比試的人又是騰驤右衛中箭術最厲害的,我們當然比不過了!”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眾人一愣後,隨即校場上開始議論紛紛了。
“就是,以最強的打壓我們隨機選出的算什麼本事!”
“我們不服,這個比試方式我們不認可!”
“數萬人在一起的大戰,一波箭雨出去,準不準的有什麼用,能殺敵就行。”
“我們邊軍軍餉都不足,哪能有那麼訓練火器的機會不公平!”
“對,騰驤四衛是陛下親軍,有的是銀子,各種火器、火藥優先提供,這場火器比試不算!”
……
參加比試的大同鎮軍士沒意見,騰驤右衛的軍士沒意見,反倒是觀看比賽的大同鎮軍士有意見了。
“都閉嘴!”
何傑厲喝了一聲,臉色鐵青。
雖然這些軍士說的原因是客觀存在的,但輸了找借口,他都有些不恥。
騰驤右衛的指揮使周遇吉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低聲說了一句,身後傳令兵立刻傳遞了軍令。
剛比試完火銃的總旗軍士,立刻跑步回方陣中,接過同伴手中長弓,一溜的站在剛剛比試的位置。
同一時間,方陣中右一個總旗跑出,目標正是大同鎮軍士剛剛比試的箭靶靶場。
沒有絲毫的廢話,依舊是一個小旗一個小旗的開始射箭。
唰……唰……
隻是一刻鐘的時間,兩個總旗五十六人的五十六十支箭就全部射完,直徑兩尺有餘的箭靶上插滿了箭。
校場內雅雀無聲,滿是震撼之色,這是用實際行動在打臉。
你們不是說皇帝抽取的是騰驤四衛中箭術做好的軍士來虐你們嗎
現在火銃軍士依舊能箭無虛發。
火器你們邊軍供應不上,實戰用的戰箭你們也供不上,但訓練用的竹箭總能供應的上吧。
可打臉並沒有結束,從騰驤右衛的軍中又跑出兩個總旗,各自在兩個靶場站定。
兩邊同時重複著之前的射箭動作。
半刻鐘後,兩側二十個箭靶有十餘個直接被射爆了,羽箭落了一地。
可軍士並沒有停止射箭,箭靶沒有了,還有支撐箭靶的靶架。
一支支羽箭將紮在了靶架上,密密麻麻的宛如刺尾一般,極其壯觀。
直到第三次兩個總旗的軍士連靶架都給射斷了以後,騰驤右衛才停止了殘暴的射箭動作。
周遇吉看著大同鎮軍士,淡淡道:“還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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