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牛回到家,管家明叔接過她的滑板,“吃過飯了嗎,家裡晚上有晚宴,你要吃不慣,還是給你開小灶,現在就可以弄。”明叔關切問。
子牛煩死,“她怎麼每天都要招一大些人來家裡,這家是舞廳呀!”
賈珈藍對她的聲音一向敏感,小客廳打著麻將的,一聽她回來了,趕緊出來。
珈藍是個特彆特彆漂亮的女人,要不做了幾十年的寡婦,還帶著一兒一女,怎會依舊招人,被人稱作“千年狐狸精”?
此時穿著淺藍旗袍的女人就楚楚可憐站在門框那兒,瀲灩美眸望著女兒,
“子牛,媽媽今天開晚宴也是……”
子牛沒這個心情聽她啫,手一揮,“小點聲兒,我還要看書,明年不高考的是你們,我還要考大學呢!”咚咚咚氣呼呼上樓了。
美麗的女人和她忠實的老仆目送小祖宗上了樓不見才鬆口氣,珈藍恢複驕縱氣質,一揮手,“讓她去,我聲兒能有多大,都是多柔和的音樂。”小蠻腰一扭,回去打牌了。
這個家,就是這麼個“食物鏈”:子牛怕子敏,子敏怕珈藍,珈藍怕子牛。均衡治敵,方能長治久安。
華燈初上,上流社會的晚宴開始了。
所謂上流社會,如紅樓所描,暗地,行的都是下流之事。
珈藍家從前的晚宴從來都是奢靡無度的,什麼交易沒有?不過從來不敢有人來找這個寡婦的茬兒,無非她有個好姐姐,好姐姐嫁的頂級權貴。
賈珈藍的姐姐叫賈珈螢。嫁的是京畿四大家之首,王家。
珈藍仗著姐夫家的勢在B城混的也是如魚得水,慣的兒子也成了個混賬,無惡不作;女兒呢,雖沒兒子那樣下作猖狂,可也沒個好性兒,可就這,她姑娘賈子牛還有個偉大願望,成天想當警察“懲惡揚善”,見鬼,自己一家子都是惡,她浸淫其中,不曉得懲啥揚啥?或許純虛榮心作祟罷了。
賈子牛今年高三,眼見著高考,珈藍對女兒是有規劃的,並不在乎她高不高考,反正高三讀完就送出國鍍金,和她哥一樣在國外搞幾年回來,有個“名校光環”就夠了,然後慕個好人家嫁了,不齊全了。
偏偏在妹子學業上,不成器的賈子敏還有他的想法了:他覺得賈子牛應該正兒八經在國內參加高考,能一直讀書就一直讀下去,最好讀個博士。
對此,珈藍覺得兒子瘋了,“你我都做不到的事,你指望子牛去做?”
子敏叼著煙,眯著眼,一副懶瘤子樣兒,“子牛有點小聰明,她學東西很快你沒發現?”
“那是吃喝玩樂!”反正珈藍覺得不可思議,她家就沒“學成”的基因,全是貪圖享樂的細胞,“你快彆折磨你妹妹了。”
子敏這點上特彆固執,他按滅煙,眼裡有狠氣,“賈子牛就得讀書,一輩子不能放出去!賈珈藍,這點上你要不聽我的,彆怪我不認你這個媽!”
“你!”珈藍氣得漂亮的眼睛瞪得圓溜溜,兒子混賬吧,卻還是認她這個媽的“威嚴”的,算獨聽她一份兒,沒想到這事兒上這麼拗著乾。——算了,想想也沒啥衝突,讓姑娘讀就讀,至於讀不讀的下去,珈藍可不看好自己這個女兒,最後子牛的“前程”還得靠自己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