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苑行宮,望東伯府處。
院中鮮血橫流,地上橫七豎八都是死去的人。
足足十六人。
認識的,不認識的。
終再與這世間無關。
院門悄悄拉開。
外麵空無一人。
再遠處已可隱約聽到喧雜聲。
神照門。
提南興看到遠處冒出的火光,問:“怎麼回事?”
高忠撓頭:“不知道啊,都尉沒說。”
“還事事要都尉說不成?我去看看。”
“不行。”高忠拉住提南興,“都尉說要你我守住神照門,實際上就是要你守住,你怎麼能走!”
“那怎麼辦?都尉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這顯然是出了大事。”提南興急了。
“再大的事也沒有神照門重要。”高忠道。
提南興神色一滯。
神照門後就是皇宮,陛下所在,獵苑行宮的重中之重,更是最為險要所在。
“還是要派人去找都尉。”提南興道,“都尉在,我才安心。”
高忠咬牙:“好吧。”
“其實我也這麼想。”
提南興看著幾名禦林軍衛下了宮牆,轉頭又往火光冒起處看過去。
這個時候,她在哪兒啊!
……
行宮一角,火光衝破。
近處的禦林軍衛連忙救火,行宮外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邱雲飛也聞聲趕來相助。
然剛至不久,就發現有禦林軍衛倒在暗地角落,生死不知。
“他們身上的盔甲都不在,行宮內怕是要出大事。”邱雲飛大驚,“快,隨我去護衛陛下。”
“是。”
身後眾兵士正要往神照門衝過去,禦林軍校尉何嘗攔住:“行宮內突逢大亂,指揮使大人前來相助,我禦林軍衛感激不儘,然禦林軍衛五城兵馬司各有其責,指揮使大人還是要謹慎行事。”
“要我謹慎?”邱雲飛好笑道,“本官在陛下身邊任中書舍人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了,何況陛下安危,身為臣子,理當儘責,你滾開——”
“指揮使大人,都尉有令,我等禦林軍衛當各司其職!”
“好笑,都已經這麼熱鬨了,你們都尉呢?”邱雲飛打斷。
何嘗滯住。
邱雲飛冷笑:“恐怕這會兒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這時,有五城兵馬司護衛快步跑來,臉上倉皇失色:“大人不好了大人。”
邱雲飛神色大變,厲聲喝問:“怎麼回事!”
“大人,貴府出事了。”
邱雲飛顧不上理會何嘗,拉了韁繩翻身上馬。
“指揮使大人,行宮之內不得縱馬。”何嘗去拉韁繩。
“滾——”
邱雲飛一鞭子抽過去,何嘗連忙躲避,邱雲飛策馬衝過,何嘗隻能跟到後麵。
隨同邱雲飛一起入行宮的眾兵士緊隨其後。
先前在救火的禦林軍衛麵麵相覷,而後繼續救火。
校尉大人說了,都尉之令,各司其職。
邱雲飛策馬如飛,很快到了望東伯府所在。
院子的門開著,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道彌漫四周,五城兵馬司兵士舉著火把衝入院內。
院子的地上躺倒著十六具屍首,還有兩名禦林軍衛。
何嘗等人連忙查看。
“稟指揮使,要害為尖薄利刃,疑為飛刀,軟劍,禦林軍衛是為長刀所殺,力氣不小,應該是兩人作案。”
兩人,什麼人敢動望東伯府。
太子妃和盈兒那丫頭都不在,難道是被虜了?
邱雲飛怒目向何嘗:“現在即便你們都尉來了,也沒用。”
邱雲飛再次上馬,身後一眾兵士跟從,何嘗跟在後麵。
……
急促的腳步隨著馬蹄聲在行宮中穿行,屋脊上有人影倉皇落下,邱雲飛大手一揮,兵士們衝過去。
院門緊閉,從裡麵拴上的院門被兵士們打砸的砰砰作響。
“嗖嗖——”
裡麵有箭矢從圍牆上拋射下來。
兵士們紛紛舉盾抵擋,措手不及之下仍有兵士受傷。
院內變聲期還沒有結束的馮暮修扯著嗓子高喊:“望東伯府的指揮使大人,這裡是鎮國公府!我是鎮國公府的三郎,你想要做什麼,是想要在行宮作亂嗎?”
邱雲飛抬手,兵士們退回去。
“原來是三郎,有人肆意在行宮內濫殺無辜,我望東伯府已經遭了難,我也是擔心鎮國公府有恙。”邱雲飛喊。
“不勞指揮使大人費心,我三姐姐離開時說了,要我護好自家,不管外麵亂成什麼樣子,也不得出門半步。”馮暮修道。
“都尉大人倒是有先見之明。”邱雲飛喊道,“隻是歹人行跡詭異,我懷疑此時已經跑到你家院中——”
馮暮修打斷:“還請大人節哀,歹人既已和貴府上下交了手,定然也活不太久,你我兩家都是武勳子弟,生死就在這刀劍上,若真的有歹人溜了進來,拚命就是,總不能墮了鎮國公府的名頭,隻是指揮使大人,這會兒想來還有更要緊的要辦吧?”
邱雲飛瞪著緊閉的院門,明知道對麵是鎮國公府的三郎,可好像和他對話的是那個雲都尉。
不過連門都不敢開,想來那個雲都尉不在府中。
既不在府中,又在哪裡?
邱雲飛揮手,麾下兵士跟著他離開了。
聽著院子外麵的腳步馬蹄聲遠去,馮暮修抹了把汗。
天氣寒涼,可剛才這一會兒工夫,他腦門上已經出了一層汗。
父親伯父祖父都不在,大哥沒回來,二哥品級太低,不能入行宮,家裡隻靠他一人。
心慌啊~
“三郎,三妹妹說是要去望東伯府的,這這不會是三妹妹出了事吧?”馮清眼中濕盈滾動,馮妙也緊盯著馮暮修,她也擔心。
馮暮修安慰:“若是真出了事,剛才外麵那位就說了。三姐姐在萬軍之中都能來去自如,又怎麼會被那幾個什麼歹人算計了?沒事的,大姐姐二姐姐和母親叔母一起吧,前麵有我。”
“好,那三郎一定要小心。”
馮妙點頭,連忙回轉。
先前外麵突然糟亂起來,馮妙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幸好三郎及時回來,安撫了府內上下,她也才鬆了口氣。
若是鋪麵上的事兒她能處理,眼下她隻有聽三郎的。
果然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和三妹妹那樣臨危不亂。
馮清眼中暗光劃過。
馮雲她竟然沒事。
可她又是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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