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地圖拿過來,地圖給孤拿過來!”
袁紹激動亢奮的衝著眾臣大喝。
逢紀最先跳起來,神情欣喜激動的拿起地圖,鋪展在了袁紹跟前。
顯然袁尚這出人意料的請戰,是他全然沒有事先料到。
以逢紀的智計,很快就意識到,袁尚此計乃是一出扭轉乾坤的絕妙之計。
一旦袁尚此計成功,便成了扭轉魏國在河南地困境的大功臣,稱之為救世之主也不為過。
袁尚的威望,更將瞬間爆漲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袁譚還有什麼資格,再與袁尚爭位?
哪怕一絲的資格都沒有!
袁譚這隻蒼蠅,將被袁尚徹底一巴掌狠狠拍死!
“大王,三公子此計,真乃扭轉乾坤的奇謀妙計啊!”
“臣以為,此計可行!”
逢紀領會了袁尚精神,自然是忙不迭的附合。
袁紹盯著地圖,臉上陰雲儘散,驚喜二字漸漸在臉上綻放。
“好計,絕妙好計!”
袁紹重重一拍案幾,猛抬頭激動的看向袁尚,大讚道:
“顯甫啊,你這反奪許昌之計,實乃扭轉困境的奇謀妙計!”
“孤是真沒想到,你竟然能有這樣的見識智謀,你當真是給了孤一個天大的驚喜啊!”
“孤早就說過,孤的諸子之中,就你最像孤!”
袁紹對兒子是讚不絕口,順道往自己臉上也貼了幾張金。
河北一派的謀臣武將們,自然是紛紛附合,什麼虎父無犬子之類的吹捧之詞是不絕於耳。
淳於瓊等汝潁派,則是悶悶不樂,彼此對視,心裡邊皆是捏了把汗。
“三公子此計一出,大公子與世子之位,隻怕真要就此訣彆了。”
“我們這些人,是不是也該另謀出路了呢…”
淳於瓊等人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湧起了同樣無奈絕望的念頭。
袁紹重重一拍地圖,眼看就要拍板采納袁尚獻計。
“大王!”
沮授卻再次開口,打斷了袁紹到嘴邊的話。
“三公子此計,確實不失為一出破局妙計,若是對上旁人,臣以為勝算不小。”
“隻是我們不要忘了,在許昌統帥那七千楚軍的,乃是蕭方。”
“此人的手段,我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隻怕我們在場所有人的智謀加起來,怕都不是他的對手。”
“有此人坐鎮許昌,縱然大公子統軍遠勝於對手,當真有收複許昌的可能嗎?”
“臣以為,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才是,免得許昌收複不了,反倒又損兵折將啊!”
沮授神色肅然凝重的提醒。
生性剛正的他,終究還是無法坐視袁尚自負冒險,給魏國本就飄搖的局勢,再次雪上加霜。
袁紹猛的打了個寒戰,本是高舉起來準備拍板的手,懸滯在了半空遲遲未能落下。
他原本興奮的臉上,此刻也為一抹悚然取代。
“那個鄉野村夫,確實不能以常理度之……”
袁紹眉頭皺起,喃喃自語,眉宇間分明也顯露出了忌憚之意。
袁尚卻走上堂前,拱手正色道:
“父王,兒鎮守鄴城之時,確實也聽說了這蕭方種種神機妙算,兒對此賊也從未曾有過輕視。”
“但兒卻以為,他雖號為謀聖,卻終究是血肉之軀,並非是無所不能的仙聖。”
“他不過七千餘人,還剛拿許昌立足未穩,待臣兩萬大軍強攻,城中忠於我大魏的義士,必群起響應。”
“臣就不信,在我們這內外夾擊之下,那蕭賊還有通天的手段,能守得住許昌!”
袁尚的慨然分析,仿佛給袁紹打了下針強心劑,緊皺的眉頭陡然鬆展開來。
逢紀眼珠轉了幾轉,忙也上前一拱手:
“大王,臣以為三公子言之有理!”
“何況以我軍現下的困局,若隻是被動防守的話,隻怕極難抵擋楚軍的攻勢,黃河以南失守隻是早晚的事。”
“臣以為,唯有用三公子此計,方才能扭轉被動局麵,方才能守得住河南地!”
他二人一唱一喝,將袁紹心中對蕭方的忌憚,就此驅散。
略一沉吟後。
袁紹手一擺,厲聲道:
“你們說的沒錯,那蕭方並非無所不能的神,奪回許昌也是我們守住河南地的唯一希望!”
“顯甫,孤就給你兩萬兵馬,你與逢紀即刻揮師南下,去給孤奪取許昌!”
“孤就在睢陽為你牽製住大耳賊主力,坐等你收複許昌捷報的好消息!”
袁尚暗鬆一口氣,當即慨然領命。
袁紹略一遲疑後,接著又鄭重其是道:
“此戰,顯甫你若能收複許昌,孤即刻便立你為世子!”
他這是想用世子之位,來激勵兒子的鬥爭。
袁尚主動請纓收複許昌,就是衝著世子之位而來,袁紹此言可以說是正中他下懷。
霎時間,袁尚眼中閃過一道狂喜之色,激動到拳頭陡然握緊。
“父王放心,兒必不負父王的期望!”
“十日之內,兒必拿下許昌!”
“那蕭方若敢負隅頑抗,死守許昌城,兒定然將他的頭顱也一並斬下,回來敬獻父王!”
袁尚再次表態,甚至興奮到誇下海口,立下了軍令狀。
袁譚大為欣慰,自然是又是一番嘉許鼓勵。
沮授見得袁尚這般自負的樣子,不禁心中憂慮頓生,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三公子,低估那蕭方的人,可是沒一個有好下場。”
“你如此自信,如此輕視那蕭方,隻怕是要吃大虧啊……”
沮授卻隻能心下暗自歎惜。
反觀袁紹。
此刻卻捋著白須,笑看著袁尚告退而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欣慰與驕傲的麵容。
“尚兒不愧是諸子之中,最像孤的兒子。”
“老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到頭來,孤能靠得住的人,終究隻有尚兒這一個兒子啊……”
…
許昌,某府堂內。
蕭方手中剛剛拿到關羽攻陷洛陽的捷報。
堂中眾將,皆為這捷報精神一振,一片沸騰議論。
“那於禁號稱曹操外姓諸將第一人,還手握七千兵馬,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竟然不戰而逃!”
“關將軍此役,可謂不費一兵一卒,輕取洛陽啊!”
魏延臉上是冷笑,口中是對於禁的諷刺鄙夷。
“曹操對洛陽的所謂守禦,隻是象征性的守禦而已,無非是因為洛陽乃我大漢東都,他不得不守罷了。”
“若是他真決心堅守洛陽,就不會派於禁這個外姓,而是派曹仁這等宗親大將坐鎮了。”
“洛陽於他而言,隻是雞肋罷了,不管是我軍還是魏軍,隻要誰先對洛陽發動進攻,於禁都會不戰而棄。”
蕭方將那捷報扔在了案幾上,冷笑著戳破了曹操的底牌。
“原來如此。”
魏延若有所悟,猛抬起頭來看向蕭方:
“莫非蕭國相早就料到,於禁不會死守洛陽,我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輕取,故而才叫關將軍率軍往攻?”
蕭方笑而不言。
魏延恍然省悟,不禁嘖嘖慨歎道:
“國相對人心的拿捏,當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袁紹也好,曹賊也罷,他們的每一個心思,皆在國相的掌握之中!。”
張繡亦是附合感慨,接著樂觀的笑道:
“現下關將軍已攻取洛陽,下一步就是東出虎牢,截斷黃河。”
“大王又用龐士元之策,令甘興霸他們在青州發動攻勢,而我們又拿下了許昌。”
“現下的局麵時,袁紹在各條戰線上都吃了鱉,全線潰敗已成定局,大王徹底拿下河南地,為時已不遠矣。”
魏延連連稱是,諸將皆是一片樂觀。
蕭方閒呷著湯茶,卻彆有意味道:
“諸位,現下就這般樂觀,還為時尚早。”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袁紹在河南地好歹還有十幾萬兵馬,他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若我推算無誤的話,袁紹多半會發兵來奪許昌,好放手一搏,做垂死掙紮。”
魏延張繡等一怔。
正待相問時,許褚匆匆而入。
“國相,我北麵斥侯剛剛送來的急報。”
“袁紹令袁尚率兩萬兵馬,由睢陽南下,前鋒已過陳留,正直奔許昌而來!”
“看樣子,這個袁尚是想奪回許昌啊!”
眾將皆是一震,驚歎的目光,齊聚向了蕭方。
被他們的蕭國相猜中了,袁紹竟果然分出重兵,妄圖奪回許昌!
“蕭國相真乃神人也,袁紹的每一個心思,果然皆是國相的掌握之中!”
回過神來的張繡,豎起拇指是嘖嘖歎服。
魏延歎服之餘,卻眉頭不由皺起:
“國相確實是料事如神,袁紹竟能分出兩萬重兵來奪還許昌,看來他真是想放手一搏了!”
“敵眾我寡,那我們就隻能堅守許昌,待待大王或許是關將軍,在睢陽或是虎牢一線能有所突破。”
“介時袁尚這支兵馬,定然隻能無功而扳,倉皇北逃。”
魏延的方略,得到了不少武將的認可。
“文長所言,敵眾我寡之勢,確實是如此。”
“隻是我們剛下許昌,城中人心未附,相信忠於袁家者不在少數。”
“我擔心若隻一味固守,介時袁尚三倍大軍在外猛攻,城內忠於袁紹之徒趁勢起事作亂,好裡應外合。”
“這般內外夾擊之下,我們的形勢會有些不太樂觀呀。”
這般一提醒,魏延與諸將皆是心中一震,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大家夥議論來議論去,皆是沒有議出個守住許昌的萬全之策。
“哐!”
蕭方將茶碗放在了案幾上,打斷了眾將的議論。
爾後在眾將注目下,霸氣的羽扇一揮:
“區區一個袁尚,兩萬魏軍而已,有何懼哉!”
“吾要全軍儘出,滅了這兩萬敵軍,斷了袁紹守住河南地的最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