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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她是他君母!(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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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無名老嬤就在身後,威勢欺壓過來,陳易兀然間感覺身後如有泰山之重。

陳易雙手按在一刀一劍之上,一動不動,心中雖有苦笑,麵上仍舊平靜。

無名老嬤,無名無姓,本不過是安家的一介下人仆婦,連個姓名都不曾有,而在其四十歲突得奇遇,武道突飛猛進之後,也不為自己取姓取名,仍自認下人,昔年先帝駕崩,安後奪權之時,隨侍先帝的首席秉筆太監齊養間,是為安後臨朝稱製的宮中大敵,宮中後來另立尚書內省,架空司禮監,便是因為忌憚齊公公死後的餘威,需知他乃是二品宗師之境,沐浴先帝龍氣已久,其武功境界不容小覷,隻要他不死,安後永無掌權之日,正因如此,京畿郊外隱真觀一戰,已經七十三歲的無名老嬤一戰入二品,掌斃了這秉筆太監,為太後臨朝稱製掃清了最後的阻礙。

有過一世,陳易心裡清楚這位無名老嬤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世人皆知如今的江湖之上,武榜前十儘是一品,但鮮有人知的是,武榜第十一之後,便都是二品,正因如此,江湖才會有步入二品就是半隻腳踏入前十的說法。而無名老嬤七十三歲成就二品宗師,可謂大器晚成的典型,而她的武道境界,也絕不是尋常二品可以比擬,正如現在受了傷的周依棠的三品境界,同樣不是尋常三品可以比擬。

無名老嬤一字一句的話音自耳畔傳來:“陳家豎子,你有什麼話好說?”

陳易站定在原地,強撐著不倒,笑道:“還不簡單嗎?她想殺我,我就殺了她。”

無名老嬤猛地自陳易身後抓住他咽喉。

煙塵暴起,以這耄耋老人為圓心,卷起一圈又一圈的凶厲氣機,平地之上,竟掀起湖水似的漣漪。

陳易咬緊牙,雙手杵著一刀一劍,極力平淡道:

“你要殺我,最好趁早。”

無名老嬤眸中狠厲加劇,那蒼老的手隻需稍加用力,陳易就會腦袋斷掉,落在地上。

隻聽陳易繼續道:

“你膝下無子,因此收了一大堆乾兒子乾女兒,杜鵑就是伱最疼的乾女兒之一,她素來孝順,有什麼事都搶著去做,而且生性聰明,會為你分憂,她就這樣死在這裡,我知道你心裡很不是滋味。”

伴隨著陳易的話語,無名老嬤的氣機節節攀升,她死死盯著眼前的陳易,二人的武道境界足足差了兩境,陳易不過是個區區四品,若是她想,陳易早已身首異處。

她似要摒棄走最後一絲理智,手腕漸漸用力。

“可這一大堆乾兒子乾女兒,畢竟都是後麵收的,再怎麼親,能比得上從小看護到大的麼?”

無名老嬤的五指,兀然停住。

隻聽那人繼續道:

“丹陽安氏,二十多年前,西晉舉兵東侵,落詠城安氏本宗近乎被滅得斷絕,隻剩你當時一介四品武夫,帶著她逃出城外,來到京城之中,現在她好不容易等來一個這麼合適的仇人,好不容易要了卻這血海深仇,你就這樣要殺了她這仇人?”

一聲聲話語如同洪鐘一般震蕩在無名老嬤的耳畔,後者攥住陳易脖頸的五指微微發顫,良久之後,緩緩鬆開。

陳易正欲鬆下一口氣。

一掌自他身後而來。

噗!

陳易喉嚨頓時一甜,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背部的衣衫震得七零八落,整個背部出現了可怖猙獰的漆黑掌印。

難以描述的疼痛席卷上來,陳易感覺自己的身子自背後那一掌起,都在承受著灼燒的痛苦,那一掌深蘊內勁,似是在將他的每一寸經脈都攪碎。

陳易回過頭,直直盯著無名老嬤,喉中不斷吐出鮮血。

隻見她麵色陰寒,吐字問道:“安南王在哪?”

陳易抹掉鮮血,罵了一句:“他媽的,不敢殺老子,就去殺彆人。”

無名老嬤橫推一掌。

明明雙方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可這橫推而來的掌風淩掠,竟似隔山打牛一般,驟然撞在了陳易身上,那四品武夫的堅韌體魄,在這憑空而來的掌風之下,生生內凹的下去。

陳易清晰聽到了肋骨折碎的聲音。

喉中迸出鮮血。

掌風之下,煙塵四起。

無名老嬤再度聲如雷震:“安南王在哪?!”

陳易毫不理會,而是提起一刀一劍。

殺人刀、殺人劍。

如今你以勢壓我,以武道境界壓我,卻不敢殺我。

既然如此,那我不舉刀兵做什麼,活該挨你一頓毒打?!

陳易身影已擰動起來,喉中鮮血噴湧,他的身影在草地上劃過一條圓弧,刀與劍直撲無名老嬤。

一掌橫推而去,淩冽的掌風席卷而來,陳易的身形竟不由自主地受掌風所動,原本襲殺的圓弧,反而內凹下去,成了一個圓圈。

陳易強行止住步伐,改斬為刺,一步踏地,刀尖破空而去。

無名老嬤雙袖鼓蕩,一掌推出,繡春刀無雜念在掌風之下發出淒厲哀鳴。

陳易硬撐著繡春刀,刀尖破開的掌風在地上劃開猙獰的裂痕,草石飛舞,如龍蛇奔走,而無雜念也再也駕馭不住掌風,刀身偏移,近乎脫手而出。

一刀途中敗落,那便再接一劍。

陳易將手中的後康劍推出,無雜念是先發製人的誘餌,而後康劍才是其後的殺招。

這麼久以來的廝殺當中,陳易往往是一招掩蓋另一招,一招又是下一招,招招都暗藏殺機,招招都足以致命。

然而,這些殺招,足以在同境乃是壓境之中取勝,但境界差距足夠大時,無論哪一招都是一樣。

任你有成百上千招又如何,最後我不過一力破萬法。

殺機儘顯的滅禪劍,縱使劍出如蛟龍走瀆,然而無名老嬤隻是簡簡單單地一掌。

一掌之下,恰當好處地砸在了奔湧的劍勢中段,將企圖走瀆化龍的蛟,當場折得粉身碎骨。

陳易身影被震得倒掠,一刀一劍紮在地上,仍舊退後了十數丈的距離。

他盯著無名老嬤,而後者的麵上,已經出現了一絲不耐煩之色。

“陳家豎子,我縱不殺你,可廢去你的武功,又有何難?”

無名老嬤嗓音陰沉如烏雲壓境,

“你哪怕是個廢人,也仍能為娘娘報仇雪恨。”

陳易沉默不語,慢慢站起身,抹去了唇邊的鮮血,他還是頭一回被打到如此狼狽,身上兩個漆黑的掌印,讓他近乎皮開肉綻。

但他並未說出秦青洛的下落,而是站定身子,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勾了一勾。

“我刀劍相向,你還不敢殺我?!”

陳易大笑道:

“二品宗師,要不要這麼憋屈?”

隻此而已。

但也足以讓無名老嬤徹底暴怒。

她雙目圓睜,如同殺神,大步而去,抬起蒼老的手掌,要將他當場震殺!

“夠了!”

兀然一道沉穩的嗓音落下,無名老嬤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而整座密林的風也都為之一停,她定定地站著,蒼老的頭顱往後扭動。

那道身影自林間緩緩而出,哪怕隻是身著便服,也極儘雍容,足以傾國,她頭戴金鳳玉簪,眉宇嬌媚間沉著陰鬱,臉色泛白,額上有汗,儼然是急匆匆地趕赴到這裡。

她緩聲道:“嬤嬤,夠了。”

看見她,無名老嬤身形猛然停住,百感交集。

她繼續道:“他還死不得,本宮也仍是他…君母。”

無名老嬤垂起了手,不再看陳易一眼,而是輕輕捧起了杜鵑的屍身,嗓音沙沙道:

“既然娘娘說夠了,那便夠了吧……”

話音落下之後,她不再停留,也不再看陳易和安後,隻是蒼老的麵色擠成一塊抹布,隨後身影一閃而逝。

安後凝望著無名老嬤離去背影,麵色複雜,最後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接著,她轉過臉,將目光移回到陳易身上,她垂著眉眼,其中陰鬱難言。

地宮一彆,多日未見,如今再度見他,卻不知要有何言,唯有麵上幾許暮色,她既不想他離得太遠,也不想他靠近。

然而事與願違,陳易緩緩而來,麵上噙著笑意。

安後看著他身上的傷,心頭一提,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說什麼,又旋即止住,她闔上了嘴,眸光變為陰冷,可指尖好像還是不聽她的使喚地伸了出來。

而她看見,陳易已來到她麵前,他離得遠時,她還想碰一碰,他真的走近時,安後的指尖火燙般微縮,正要退開。

忽然間,他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擁到了懷裡。

安後嬌軀一震,驚愣在了原地。

她想要推開,可嗅到他身上的血味,心裡便好像泉湧,不停地滴著血,她鳳眸顫顫,嘴唇緊閉。

“謝了。”他輕聲道。

話音落耳,安後如夢初醒,雙手抵在兩團柔軟之前,正欲推開他。

然而,她猛地又是嬌軀一震。

安後瞪大了鳳眸,

他怎麼敢的?

錦繡華裳攏住的臀部,蓋上了一隻大手。

“祝莪,謝了。”陳易柔聲喚著。

安後怔了一下,

祝、祝莪?

陳易卻已把她全然摟在了懷裡,毫無顧忌地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一手托著那兒。

湊近她的耳畔,陳易嗅著她身上的氣味,道:

“若不是蓼蒿你,我非要被打死不可。”

安後已是懵然,腦子理不清思緒,呆滯在了原地。

感受到男人的手,她渾身僵硬,耳根染上嬌豔的紅,嘴唇緊閉,沒有作聲。

而劫後餘生的陳易肆意地摟著她,似要將她揉到懷裡。

身上泛著灼燒般的劇痛,可陳易心裡已是柔情,他知道無名老嬤會來,也確認後者不會殺死自己,但也隻能確認這些。

而後麵,被近乎一邊倒的毒打壓製,那種痛感實實在在。

本以為要撐到周依棠過來,可他怎麼也想不到,祝莪會在此時出現。

這無疑是兵行險著。

她一介安南王妃,若是被無名老嬤識破,斷然逃不出“死”這個字。

可她還是這樣出現了。

陳易心頭漫起了暖流,撫摸著她的發梢,柔聲道:

“你是怎麼想到的?”

她沒有回答,而是在懷中輕顫。

陳易儘量溫柔地摟她。

對於這安南王妃,說到底,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利用居多,哪怕看得見她的歸心,但也仍舊離不開“利用”二字,連柔情之時,都頗有算計。

隻是這一回,陳易多了一抹愧疚。

就多喜歡一些這魔教聖女……反正,她都歸心給了自己。

他低下臉,見著她也劫後餘生般嘴唇嗡嗡,臉龐紅透,不知該說什麼,心裡便更是軟和。

陳易輕聲問:“你知不知道,我比起親殷聽雪的嘴,我更喜歡另一個地方?”

“…什麼?”

嗓音也在那詭異的易容術下,與安後近乎一模一樣,陳易聽在耳內,溫和一笑。

他朝著她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安後指尖都泛起了紅,鳳眸瞪大,不解而迷茫地看著陳易,怔怔地碰了噴他吻過地方,後知後覺地冒起慍怒。

他怎麼敢的?!

她是太後,是他君母!

這鳳顏大怒,自有威嚴,在皇宮之內隻需一個睥睨,便足以嚇得宮女太監匍匐在地磕頭認罪。

連陳易也怔了一怔,隨後喃喃道:“真像啊。”

“滾…給本宮滾。”

安後麵色全然陰沉下來,冷冷開口。

陳易反倒噙笑地看著她,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淘氣。”

安後瞳孔都猛縮了起來。

軟玉溫香在懷,陳易笑道:“非得親你嘴才安心?”

鳳軀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安後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而陳易已經溫柔地捧起了她的臉,湊著那紅潤的朱唇而去。

狐媚偏能惑主,他情弦微動,下屍也有幾分意亂情迷,嘴唇輕輕抵了上去。

遠處樹林間,又冒出一張“安後”的臉。

“官人。”伴隨急匆匆的聲音,一襲鳳袍衝了出來,麵色緊張,而後又困惑地站在原地,“你沒事了?”

陳易愣了一愣,他的手有點發抖了。

怎麼又是一個祝莪?

祝莪麵色急切,一步步走著過來,接著便看到了那臉龐漲得通紅,鳳眸卻陰鬱十足的安後。

喬裝易容她的模樣,祝莪認出那是誰,也驚愕地定在了原地,“官人,那個是…”

陳易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道:“祝莪你不是易容……”

話還沒問完,陳易便止住了。

如果祝莪在這裡的話。

那麼他懷裡的…

“是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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