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場,剛剛經曆了一點點小意外的張遠與田啟文兩人沒有絲毫停歇,繼續拍攝。至於張遠被燒掉的頭發,和田雞被燒壞的衣服。頭發由化妝師整理了一下,把旁邊的發絲縷過來遮擋便完事了。這做法和中年禿頭男人那一縷最後的倔犟做法類似,都是拆東牆補西牆。反正臨時能頂上就行,本就是夜戲,看的也不是那麼清楚。而田雞就更簡單了,主要演員的服裝本就不止準備了一套,換上就行。“不對,還是不對。”又拍了兩遍後,星爺再次喊停。“田雞,你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問題,反應不對啦。”星爺搖晃著腦袋走上前來。隨後周星持和田啟文兩人一同轉過腦袋,齊齊的看向他。“你們看我乾嘛?”張遠指了指自己:“我演錯了?”“嘿嘿嘿……”星爺笑道:“不是你演錯了。”“你演的沒問題。”“但是之前田雞又問題,不也是你提點的他嘛。”“所以你再說說嘍。”星爺看著他,張遠總感覺,若是單論那略帶貪婪的目光,好像是他在薅我,不是我薅他。“星爺,說說可以,那加不加片酬的?”“哈哈哈哈……再說,再說……”周星持訕笑著回道。不愧是你。張遠輕輕搖頭,同時看到田雞也露出了同款無奈加嫌棄的表情。兩人對視一眼,全都在憋笑。田雞可比張遠更清楚,星爺到底有多摳。“行,我懂了。”張遠也就是玩笑一下:“其實問題很簡單,就像導演說的,是反應不對。”“啟文哥扮演的師爺這個人膽小如鼠,又是牆頭草。”“你們想象這樣一個場景。”“如果琛哥和他一起被抓住,吊在火爐上,並且必須死一個,他會怎麼做?”“當然是讓琛哥死啦。”田雞立馬回道。“我覺得不止這樣,他不光會讓對方去死,還會把對方踢下火爐,確保對方不會對自己做同樣的事。”“同時,他還會再踢對方前說些道貌岸然的話,迷惑對方。”星爺用力點頭,這個說法的確符合人物性格。往深裡鑽,師爺就是這麼一個見風使舵,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究極小人,甚至是惡人。其實在生活中,琛哥這樣的極惡者非常少見,反倒是師爺這般的油滑惡人最為多見,也最為難纏。片中也一樣,琛哥被火雲邪神一掌打死,師爺卻活到了最後。“既然這個人物是如此性格,那你剛才表演中拚命幫老大滅火的樣子就不對了。”“他在初期的嘗試之後,不光不會幫忙,還會生怕對方的火焰傷到自己,這才是該人物的準確反應。”哦……星爺和田雞兩人異口同聲。這就對了!星爺最近也發現了,張遠對角色的理解和一般演員不太一樣。一般演員分析角色的方式有幾類。經驗型,感受型,但張遠屬於另一種,邏輯型。“他的表演中存在大量邏輯推導的內容,所以即使是彆人的角色,他也能感覺到正確與否。”“但很奇怪的地方是,表演三大派中的體驗派,表現派和方法派。”“一般人隻能適用其中一種。”“但他很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表現手法偏體驗派,真聽真看真感覺,從他為了塑造角色減肥,讓自己從形象上更貼近角色就能看出一二。”“但他的思維模式又是表現派的,更強調邏輯性。”“而在某些需要爆發力的場麵上,他的表演又好像有方法派所用的替代法的影子。”“哪有三大派都用,而且都用對地方的人,太奇怪了。”“關鍵他才二十出頭,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就連在表演上天賦異稟的星爺都覺得新奇。其實這事很簡單,係統給薅雜了……幸好係統薅來的屬性都經過了提純,否則他的表演早就走形成四不像了。就比如體驗派的表演屬性,主要是從胡軍這類演員身上來的。就他和劉葉這倆若不是體驗派,《藍宇》也不至於拍的那麼基情,同時念念不忘,畢竟體驗派講究的就是一個真。張國榮也是出名的體驗派,所以才會不瘋魔不成活,演的自己都當真了,葛大爺見到他都害怕。體驗派的演員,很容易出現所謂的靈氣。其實劉茜茜也是往體驗派這路子走的,但是吧……就像範大將軍所說:沒這個能力知道伐!所以她的體驗派戲路很窄,非常挑本子和導演。而表現派的點數,則有不少是從張國利哪兒薅來的,這位算是國內表現派的頂級高手之一。而方法派,王誌文算是國內的方法派大神了,而他偏方法派的點數,不少都是從孫洪雷這邊薅來的。“行,那就照著張遠說的,再來一遍。”星爺又交代了幾句後,鏡頭再開。啪啪啪……將酒倒在張遠頭上後,田雞趕忙起身,幫忙拍打張遠頭發上燃起的“火焰”。“這味道……好像是馬爹利。”張遠心中想到。剛才澆到他頭上的是真酒,還是白蘭地。粵省那邊都愛和白蘭地,特彆愛馬爹利,倒是符合星爺的身份。拍打幾下後,田雞立馬轉過身去,不光推搡張遠,還抬起叫來,儘量將張遠踢的更遠,仿佛生怕對方身上的火焰會燒到自己頭上。“卡!”“很好!”“這樣子果然比剛才好多了。”星爺一拍巴掌。兩人全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再來幾遍看看。”笑容戛然而止……這個鏡頭又拍攝了十多遍後,終於通過。而今晚的戲份也總算收工。本來元楸,元樺他們還打算喊上自己去打麻將呢。下了戲一看時間,都開12點了,估計老幾位也都準備睡了,他便沒去打擾。又用牙齒咬開一袋可可味牛奶,這就是他的生命體征維持餐。喝著,還給田雞遞了一袋。“謝謝啊。”田啟文笑著道謝,其實他也累得夠嗆。“你是第一次和星爺合作?”“是啊,沒想到那麼累。”兩人坐在化妝間,邊卸妝邊聊。“你還蠻厲害的,不少人演星爺的戲,幾天就崩潰了。”田雞還是頭回和他聊這麼多:“你都撐的住,我看你也沒多累。”“其實現在都算好的,還有特效,預算也多。”“以前在香江拍片,時間又趕,錢又少,天天半夜收工,清晨又要開工,還沒有加餐,喂,那真是要死人的。”“還是大陸好哦。”“以後電影市場肯定得看大陸。”張遠沒想到,這位雖然隻是星爺手下的“馬仔”,但眼光卻比絕大多數香江人要好的多,也看的清楚。兩人聊了很久,倒是挺愉快。看來經過剛才的事,田雞將他和自己有相像之處,也想交個朋友。畢竟他都說了,以後的電影市場在大陸,那交個有前途的大陸朋友,不是很應該的嘛。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酒店房間。“我算是有點明白,後世那些小鮮肉為何演個戲會嬌氣成那樣了。”“輕鬆有錢賺,誰TM受這個累啊!”若不是為了長遠規劃,他也不會那麼用心拍這部片酬才15萬的電影。到了房間後,發現手機早沒電了,換上電池,立馬點亮。每次換電池時他都會感歎,這麼方便的設計為何後世都消失了呢。噔噔噔……剛開機不久,一條短信發了過來。“在忙嗎,電話打不通。”一看發送對象,是程好,他便直接打了回去。“喂,睡了嗎?”“還沒呢,你呢,才下班嗎?”電話對麵立馬響起了程好溫柔細膩的燕語鶯聲。“嗯,今天有夜場,剛回房間,看到你短信就回了。”“你也彆太累了,要照顧好自己。”程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愁和憐惜,那關愛之情都快順著電話線爬進他耳朵裡了。“你呢,最近在做些什麼?”“我呀……”說到這裡,對麵的聲音突然輕鬆歡快了起來:“之前在拍的那部戲殺青了。”“哦,那恭喜啦,拿到片酬得請我開房,不是,吃飯哦。”“去你的吧。”對麵嬌滴滴的笑罵了句。張遠知道的,她之前一直在拍一部叫《我的武林男友》的電視劇。那會兒他在帝都時,程好是晚上陪他,白天還得趕去劇組,累的合不攏腿。“你是在魔都拍戲吧。”“對,就在車墩。”“嗯,這兩天我要去一趟魔都,一來是和上個劇組的朋友一起玩一圈。”“這部劇的主演都是香江和寶島人,我算儘地主之誼吧。”“還有,就是我要去魔都談一部新劇啦。”“才拍完一部就又有新戲啦?”“你以為就你戲多啊,我也很紅的好不好。”程好驕傲的說到。“當然啦,我的女神嘛,肯定的。”“嗯,這還差不多。”與她敲定時間後,張遠便沉沉睡去。兩天後,中午。下午還有他的戲,張遠便沒有卸妝,穿著戲服等待程好的到來。就在他倚著牆根差點睡著的當口,鼻子裡鑽進來一股香風。他一聞便知道,是程好來了。為啥呢?因為一般女生都塗香水,可程好外號程老摳,她才舍不得買香水呢,抹得是花露水,所以一聞就知道。不過和星爺不同,程好隻摳自己,不摳彆人。要不也不會舍得帶著劇組的朋友來魔都玩了。他還就得意這花露水味,多清新呐,比那些脂粉氣濃重的香水好聞多了。“你好,請問這裡是《功夫》劇組嗎?”張遠睜開眼,便見到一道身穿天藍色長袖上衣,紮著單馬尾的靚麗容顏。下身則穿著那條他無比熟悉的舊牛仔褲。為啥這麼熟呢。因為這褲子他扒了大概就二三十次了,解扣比程好自己都熟練。“請問我想找張遠,該去哪裡?”嗯?聽這口風,是沒認出我來?張遠稍微想了想,便正色的玩笑道。“我不知道劇組有張遠這個人。”“啊,這兒是《功夫》嗎?”“是啊。”“那……”“但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程好瞬間懵了,雙目怔怔,往後退了兩步,低頭思考。“莫非這家夥說在拍戲,其實去找彆的女人鬼混了!”“不對啊,舒唱在中戲上課呢,我都找人盯著的。”“莫非還有彆人?”就這一會兒,程好已經從劉韜想到了蔣昕,又想到了飾演葉二娘的石蘭,畢竟那位確實“有容乃大”。若是張遠能讀心,估計現在都罵開了。石蘭都啥歲數了,你把我當彭玉晏呢!你咋不懷疑劉曉麗呢!程好想著想著,先是一愣,隨後猛地抬起腦袋來,死死的盯著他看。一步步的走上前來,歪著腦袋,盯著他的眼睛。張遠繃不住了,咧嘴笑了起來。程好張著嘴,動了動下巴,眉頭皺起,顯然火氣很大。“你玩我?”“這事晚上回酒店再說。”程好:……可她才氣了不到五秒,便消了火氣,轉而露出了憂愁的麵容。“你怎麼了?”“瘦了那麼多?”的確,他瘦了很多,再加上最近戲裡戲外一直保持著琛哥的狀態,那種頹廢,癲狂的樣子,與他平時反差太大。程好上前撫著他的臉,輕輕的摸了摸。隨後將臉貼的老近,仔仔細細的將他看了一遍。翻眼皮,掰嘴唇,跟驗大牲口似得。“乾嘛?”“你這狀態,不會是……”程好的眼眶突然紅了起來,兩團淚水不停打轉,好似稍不注意就將成片落下。“你不會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吧。”她壓低嗓音,嚴肅的詢問道。眼珠子發紅,牙齒黑黃黑黃的,人還突然瘦了那麼多,整個人的精氣神和之前都不是一個量級的。程好在娛樂圈混了也有幾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一見他這狀態,便聯想到了某些圈內人的違法“愛好”。“我不會……”他還沒來得及結識呢,不遠處跑來好幾位。這些位就是程好同劇組的朋友。有年輕小生李威,有“太白金星”孫興,還有烏鴉哥張耀揚。這三位走上前來時,張遠正說著呢。“好姐,你放心,我沒吸D。”嗯?三人聽到這裡立馬支棱起了耳朵。還有意外收獲!“你騙人,就你這狀態,誰信啊!”程好生氣的樣子,頗有種嚴厲班主任的美,風情彆具。“程好老師,你放心,他肯定沒有吸。”這會兒,烏鴉哥上前勸道。“是啊是啊,我們都看的出來,他沒有,你放心好了。”孫興也上前幫忙解釋道。“吸的人不長他這樣子的。”張遠點點頭。對。你倆當然明白了。因為你倆是真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