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說他特彆看好我,晚上讓我去他房間,單獨指導我表演。”電話中,劉詩施語氣中帶著笑意,將自己第一次拍戲就受到導演“器重”的消息穩穩的傳達給了自己的“師弟”張遠。張遠:!!!聽到此話後,呈木字型躺在酒店大床上的張遠立馬成了太字型。這話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有人盯上了我那原廠全新,無修無磨的師姐啦!“TMD,老子辛辛苦苦騙來個師姐,我還沒和她深夜聊戲呢。”“你個什麼鳥毛導演,竟然敢動我的人!”“沒見過我護食是吧!”彆的演員怵導演,他可不怕。深夜去導演房間單獨指導?這導演不光對自己師姐“好”,而且還好“透”了。他之前讓安怡軒幾人來房間,是真為了工作。他這行為放在娛樂圈都算奇葩的少數正經人了。他不信,那導演能和他一樣,沒有貳心。聽劉詩施著話裡話外的態度,壓根沒覺出對方的意思。“袁老爺子說的沒錯,就她這智力,基本告彆說書這行了。”張遠掐指一算,自己遇到過的女生中,好像就屬她最呆。“父母雙全,從小一家子寵著,沒吃過苦,沒上過當。”張遠歎息一聲:“溫室裡的花朵,被保護的極好。”“她年紀又小,和劉茜茜一般大,自然不諳世事。”“袁先生擔心的沒錯,她入影視圈,的確太容易被人盯上。”“這才幾天,拍第一部戲就被導演貓上了。”“淦!”張遠一拍大腿。“設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幾人垂涎,幾人貪戀。”“這事還得我上,不對,我乾,也不對,我來!”若是按照一般人的本能反應,此時應當厲聲嗬斥,阻止劉詩施的行為,並惡狠狠的罵醒她。當然,這隻是一般人的做法。但張遠不是一般人。他思考幾秒後,分析了厲害關係,決定這事不光要辦,還得辦好。“看來,是時候給一些人上上強度了。”張遠儘量平複情緒,用萬分和煦的語氣回複劉詩施。“那很好呀,恭喜你。”“嘿嘿,有好事我可是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我好不好呀。”劉詩施還沒反應過來,依舊樂嗬的。“太好了,不愧是我師姐呢。”“嘻嘻……”“對了,我問一下,你還沒去導演那裡吧。”“一會兒再去,我還沒洗澡換衣服呢。”“那之前有沒有去過導演那邊?”“沒有,今天導演第一次關照我。”“好,我知道了。”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張遠便放心了。賊隻是惦記,還沒來得及下手。隨即他便態度一轉,語氣頓時嚴厲了起來。“師姐,你這麼做不好!”“啊?”劉詩施緊了緊眉頭:“怎麼了?”她有點傷心,自己明明一有好事就告訴他,為啥他還要批評自己。有股委屈感湧上心頭。“雖然我是你師弟,雖然咱倆關係很親近,近到可以一被窩,不是,一輩子無話不談。”“但我終究隻是師弟,你還有師傅呢!”“怹老人家可是為你操碎了心,還從小看著你長大,若有好事,是不是應該先告訴他呢?”“呀!”劉詩施這才反應過來:“對哦。”我隻想著給師弟送“喜報”,畢竟我進劇組都是他幫忙安排的。可我怎麼能忘了老爺子呢。師弟真好。剛升起的一點點鬱悶一掃而空,心情更勝以往。“那我現在就打給袁爺爺……”“慢!”張遠突然打斷道。“又怎麼啦?”小師姐呆呆的詢問道。“就像我說的,按理說,你這事應該先告訴老爺子對吧。”“嗯嗯。”“所以,你得保密,不能讓他知道,你已經聯係過我,得讓他覺得,他才是最重要的,他才是第一個知道的,懂了嗎?”“我知道啦。”師弟真聰明。劉詩施想著,我把這事告訴老頭,不得把他給高興“死”啊。放下手機,張遠起身後,雙手抱胸,坐到了沙發上。他決定給幾人上上強度,頭一位便是袁老爺子。“希望老頭家裡備著速效救心丸……”接下來,便是實際不長,但感覺很漫長的等待時間。滴滴滴……不久後,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安寧,張遠猛地睜開眼睛,微笑著拿起手機。“來了!”接通電話,對麵立馬傳來了一道顫顫巍巍,激動萬分的蒼老嗓音。“張遠,小獅子那邊出事了!”“啊?”張遠演技爆發,白天工作時都沒那麼入戲。聲音那叫一個意外和激動。“發生什麼了?”“她……”老頭著急忙慌的將他已經知道的事情給說了一遍,然後……叮當,桄榔,啪嚓!老爺子就聽到電話對麵傳來了道道杯碟破碎之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咚咚咚的巨響,好似是有人在用力踹著地板。“袁先生,我……咳咳咳!”話才出口,張遠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彆著急,慢慢說,啊慢慢來。”袁老爺子趕忙安慰道。心說到底是師姐師弟相稱的,哪怕這稱呼隻是表麵功夫,可真遇到事了,人家是真上火,真著急。哎……老爺子原本還想責怪幾句。畢竟自己千叮嚀萬囑咐,讓張遠幫自己看著小獅子,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可現在一見他這樣,便也不好開口了。人家比自己都上心,還怎麼好意思責怪。張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事肯定要處理,但方式方法和前後順序必須按照計劃來,才能對他更有利。這是件壞事,可他要想辦法一改乾坤,變為一件好事!“袁先生,我在拍戲,片場整好距離師姐位置不算太遠,我這就連夜趕過去。”“誰敢欺負我師姐,我跟他玩命!”袁闊成先生一聽他這麼說,原本靠著速效才勉強壓下的心跳又平靜了許多。“好,有你這句話就好。”“袁先生,我這就出發,再聯係一下圈子裡的朋友,保證沒人敢動我師姐一分一毫。”“行!”袁老爺子自己都沒發現,之前每次他聽到張遠喊劉詩施師姐,總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可現在這個一鬨,他倒是習慣了,徹底聽順耳了。張遠放下手機後,深呼吸幾口。“好,第一步完成。”漢代,賈誼的《過秦論》中有雲:“斬木為兵,揭竿而起。”在古代,造反都叫揭竿而起,可這個杆不是自拍杆,是旗杆!同為漢代的黃巾軍在起事前也打出口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此後曆朝曆代,更有諸如……“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驅除勒虜,恢複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雖然李自成相較前邊這些位,文化水平稍微低了點,但這些位的行為模式其實是一模一樣的。都是以下克上,都搖起大旗。辦大事前,一定要名正言順!張遠麵對的是一位導演,其實從某些方麵來看,也和造反這些位一樣,算是以下克上。所以,他需要一杆大旗傍身。讓劉詩施告知袁老爺子,並讓老爺子反過來找自己,便是為了這杆大旗。否則單憑他,和劉詩施隻是師姐弟相稱,不適合做出太過激烈的反應。但現在是袁老爺子給自己下的通知,那便不一樣了。自己可以頂著這位為開國領導班子表演過,名滿天下的藝術家的名號行事。袁闊成先生若是真拍桌子,就算是廣電的人也得給幾分薄麵,畢竟人家身份和水平擺那兒呢。再加上他想過,這事若是瞞著袁先生,以劉詩施的智力和嘴鬆的程度,總有一天會說漏。到時候老頭知道有這事,就算處理好了,肯定也會對自己心生芥蒂。唯有現在這辦法才能萬無一失。“那麼,現在該進行第二步了。”張遠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過幾秒,麵龐兩側便紅了起來。又在屋子裡做了上百個俯臥撐,待到額頭上掛滿了汗珠,這才停下。隨後調整喘息,本來非常均勻的呼吸變得紛亂無比。來到鏡子前,他不斷提升自己的怒意,直到雙目泛起了紅血絲,腮幫子鼓脹,太陽穴緊繃,這才走出房門。用最沉重的腳步在酒店走廊上狂奔起來,轉瞬間,便帶著一串悶響,來到了一間套房前。這是蔡怡濃的房間。現在,該給這位上上強度了。張遠在門外稍稍調整情緒,尋找適合帶入憤怒的場麵。不久後,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了道道“激勵聲”。“國成。”“小多子。”“咱可彆丟份啊!”“精神點……”張遠板著臉,甩了甩並不存在的辮子。“焯!”隨後邁步上前。咚咚咚!屋內,蔡老板正很有情調的拿著一杯紅酒看公司報表。此時,耳旁忽然傳來數道狀若霹靂般的敲門聲。“誰啊?”蔡老板怒皺著眉頭。大晚上的,誰這麼沒禮貌。剛才噔噔噔的走路聲也是他吧,吵得人心煩。一會兒找得酒店投訴。她放下報表,邊喝紅酒邊走向房門方向走去。“到底是誰?”咚咚咚!!!回應她的,是愈發激烈的敲門聲。“誰……”當她打算再次發問時,隻聽到幾聲更甚以往的巨響。咚咚咚……噗!為什麼最後不是“咚”,而是“噗”呢。因為張遠一拳把房門給乾穿了!在蔡老板的視角中,一隻拳頭打穿了自己的房門,而後索性將整隻胳膊給伸了進來,向下摸索著。那隻穿門而過的大手在幾番摸索下,終於夠到了房門把手。掰了幾下沒掰動後,那隻大手猛然一用力,整隻門把手竟然被生生給拽了下來,叮鈴咣當的落到了地上。“啊!!!”蔡怡濃見狀,胸罩都差點被嚇飛了。一甩手,半杯紅酒全都潑在了自己臉上和身上。“救命啊!”她以為,自己這是碰到強盜了。咣當一聲!已經破損的房門被一腳踹開。渾身通紅,氣急敗壞的張遠兩步衝到了她的麵前,一抬手指,直直懟著她的麵開口就罵。“蔡怡濃,我艸尼瑪!”張遠怒目圓瞪,那氣勢,那態度,不封個金陵副將都可惜了。說起來橫店距離金陵還真不算太遠。蔡阿姨剛才被嚇得魂飛魄散,畢竟張遠破門的場麵堪比《閃靈》。就算見到來者是張遠這位熟人,她也依舊心神未定,大腦一片茫然。隻是顫抖著木訥回到。“我,我,我媽在香江呢。”張遠:???蔡怡濃的耿直回答把張遠給整懵了。原本準備好罵人的詞……“你TM一個助理出生,被革了職流水線工人……”罵人都是往根上罵的。可對方的話把他的情緒都整的不連貫了,愣是憋了好幾秒都沒開口。蔡怡濃到底是位老板,不過幾秒就回過神來。“我是老板。”“我的公司在拍戲。”“劇組的演員指著鼻子罵我?”“這事新鮮嘿,我都沒聽說過。”可她沒有立即發飆,而是想到。“張遠平日裡耍心眼,和我明爭暗鬥是有的。”“可麵子上一向過得去,是難得的好脾氣。”“今天怎麼突然變成這幅模樣了?”蔡老板看了眼。張遠渾身冒著熱氣,雙眼紅的可怕,手臂上青筋暴起,那表情,要吃人!“你,到底……”張遠沒等她說完,索性跳過罵街環節,直接進入正題。“蔡怡濃,我告訴你,今天就是今天了!”“《仙劍》的版權你也彆用了。”“這電視劇也彆拍了。”“我也不演了,咱們一拍兩散,從今天起就是冤家對頭,不死不休!”說完,他一甩腦袋,一轉身,邁開大步便要離開。蔡老板見狀,趕忙拉著他的胳膊。“哎,彆走啊,有話好好說。”“發生什麼了?”“什麼事都好商量的。”蔡怡濃到底是女人,年紀又不大,其實在老板中算是好說話的。再加上被張遠的暴怒給整懵了,愣是沒有一點脾氣,說話時甚至還帶著點小心。當然,這就是張遠想要的效果!在之前的交流中,為了達成合作,他一直擺出如沐春風,善解人意的態度。他的人設非常溫和,就很潤。但若想繼續合作,尤其是深度合作,就不能隻表現出“軟”的一麵。他一直尋找能夠重塑雙方關係的機會,可以往遇到的隻是小事。在小事上太強硬,不光會顯得小氣,沒格局,也容易引起對方的反感。現在劉詩施這事送到他麵前,那可太合適了!這事可大可小,尺度皆在他手。他正好借著此事,讓蔡老板知道知道,自己不光有脾氣,還大著呢。實踐證明,上回程好與他生氣時,他強硬的將對方一頓,兩頓,三頓……N頓收拾後。程好不光沒了脾氣,在房帷中也更配合了,開發出了許多之前不願嘗試的新姿勢……就像錢學森先生所說:“手上沒有劍,和有劍不用,不是一回事!”程好已經嘗過了自己的“劍”,張遠打算也讓蔡怡濃嘗嘗……當然,嘗的不是同一種東西。隻需借機讓對方明白,自己不好惹便行。往後合作中,對方每每想要越界時,便會想到這晚,自己就會打消念頭。張遠見態度擺的差不多了,便怒氣衝天的講事情給說了出來。“我讓你幫我師姐介紹劇組。”“千萬次關照,一定要找靠譜的。”“結果呢?”“砸了!”“啊呸,惡心!”“這種事他可以花點錢嘛。”“花點,花不了多少。”“哪怕嫖呢?”“還想讓我和我師姐念你們的好。”“就是第一句話,惡心!”“戲肯定是不拍啦,惡心,惡心呐……”呸呸呸……張遠激動地說著,那嘴就跟開了花灑似得。幾分鐘後,蔡老板都快睜不開眼了。“停停停……”她趕忙阻攔。雖然是被罵的那方,可她還得為怒不可遏的張遠摸前胸,捋後背,安撫著他的情緒。蔡老板打從出道後就沒這麼卑微過。“我聽明白了。”她反應過來,心中也有一股無名火起。憤怒不會消失,隻會轉移。張遠釋放在她身上的怒氣,此時又被她轉嫁到了哪位導演頭上。“我看上的人。”“說好了幫忙照顧,指點,結果就是這麼指點的。”“好好好!”“我的人你都敢動。”“真當我蔡怡濃是泥糊的是吧!”蔡老板雙眉倒豎,亦是火冒三丈。“你先彆著急,彆生氣,我來解決,好嘛。”“我好你媽個%¥¥%#……”蔡老板一縮脖子,愣是乖乖站在原地,又被張遠活活罵了五六分鐘。“我現在就去姑蘇片場,我去把我師姐接走,我倆一塊回帝都。”“我親自去袁闊成先生麵前下跪道歉。”哦……蔡老板經過他一提醒才想起來,劉詩施背後還有袁老爺子在呢。我說張遠怎麼會如此暴怒,還有老爺子壓著,他也沒法交代。袁闊成先生真好用……“那行,我讓司機備車,我倆一塊去姑蘇,現在就走。”蔡老板拉著張遠,邊走邊聯係司機。來到房門處,她看了眼地上破爛的門鎖和已經成了廢品的房門,眼皮直跳。“我剛才還想著投訴酒店呢。”“現在酒店不投訴我就不錯了。”兩人這就趕往姑蘇,與導演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