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趟四合院，稍作休整。原本還想找程好吃個飯，畢竟之前人家給自己打了電話，像是有事找他，又不方便說的樣子。而且那會兒賈婧雯正口含天憲，自己也沒法多聊。所以想著回到帝都後，找萬人迷聊聊天，按照禮儀，知道對方父親病情好轉，還應當上門探望一番。哪知道打去電話，卻發現程好不光回到了《天龍八部》劇組，還跟著攝製組去了雲南拍戲。“我幫大胡子拿到投資後，都不夠這老小子嘚瑟的。”原本大胡子隻打算重拍雁門關和少室山，現在因為他的法子，要到了更多的錢和權，這位打算把喬峰當上南院大王那一段兵馬大戰也重新拍攝。甚至還花了幾百萬搭建了宮苑和城牆外景，排場大得很。“幸好老子溜得早！”張遠慶幸到。雖然有評書和盒飯生意的利潤做補貼，可他的片酬終究隻有3萬塊，為了這點錢就跟著大胡子跑上小半年，那不得氣吐血。隔天，他按照劇組給的地址，前往試鏡地點。《倩女幽魂》劇組非常低調，又或者說，非常正常。畢竟張遠參加過大胡子的試鏡後，看誰都覺得低調。試鏡場所定在了一家酒店的會議室，麵積不大。還租了兩個房間用來化妝和更衣。省錢又便捷。來到指定樓層，沒走幾步，便遇到了熟人。“張遠，你也來試鏡？”一道長發飄飄的清秀倩影起身朝著他招了招手。“徐璐姐，你好，太巧了。”認出他的這位，正是飾演過《情深深雨蒙蒙》的徐璐，張遠和她兩人在《金粉世家》中飾演小憐和柳春江這對苦命鴛鴦。同在一個劇組生活過，兩人對手戲還格外多，甚至在大半拍攝時間都還要帶著愛到死去活來的情緒，所以他倆在劇組的關係不錯。故此，意外相遇，徐璐挺欣喜。“我記得這片子裡沒有她呀……”張遠心中想到。不過試鏡階段變數太多，一切未知。“徐璐姐，最近好嗎，去年一彆好久沒見到你啦。”見張遠依舊像劇組時那麼熱情，徐璐也抿嘴笑了起來。“我挺好的，拍完《金粉》休息了一陣，最近開始接戲，正在到處跑試鏡通告。”徐璐此時的神色輕鬆，斯斯文文，但張遠知道，這位大姐一旦進入表演狀態，那可是癲到驚人。“一段時間不見，我現在覺著，伱的氣質比以前更好了。”徐璐眯眼打量了一下，帥了點，也成熟了點。“姐，你這次試鏡的角色是？”“蜘蛛精……反正他們就是這麼告訴我的，你呢。”“有幾個選擇，但我想演七夜魔君。”張遠心裡清楚，這部戲最出彩的男性角色，其實是七夜，其次則是金光宗主和諸葛流雲。反而男主寧采臣的戲份虛的一批，根本沒啥看頭。而且這部戲的男女主角都是楊登魁直接內定的，彆人壓根不用想。特彆是飾演小倩的徐熙圓，那可是楊登魁親手捧起來的。但王祖賢的小倩珠玉在前，讓萬千觀眾覺得這一版小倩姿色著實一般，但人家老板喜歡，願意砸錢，就是那麼任性。兩人正聊著呢，一道男聲飄然而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學姐！”“你也來啦，真巧，今天都是我的熟人！”徐璐笑著起身，迎了上去。來者是位麵部棱角分明的年輕漢子，帶著頂棒球帽，壓得很低，像是怕被人看著。張遠瞟了眼，也立馬起身，上前打招呼。來者正是最近幾年正當紅的小生聶元。他和徐璐都是上戲畢業的，不過徐璐比他大三屆，所以喊她師姐。“這是怕被人給認出來？”張遠心說。“這是我在之前劇組認識的老弟，張遠。”徐璐趕忙介紹到。“聶元大哥，我很喜歡您的戲。”“你好，你好。”聶元還挺熱情的握了個手，幾人這就坐下閒聊。“啊，你也要演七夜魔君？”說上幾句後，徐璐詫異的問道，同時回頭看向張遠。“他也是……”剛才對他還挺和善的聶元，臉色突變，立馬沉了下來。原本臉龐就棱角分明的他，此刻神色更顯憂愁，甚至有些敵視。反應這麼大……張遠心想，這位也太沒城府了吧。聶元好似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失去了表情管理，趕忙重新掛上笑容。“那很好啊，公平競爭。”這話你自己信嗎？張遠可是知道的，這位算是老渣男了，出了名的一部戲一個女友。和胡軍不同，軍哥是玩歸玩，家裡紅旗不倒。這位則不一樣，不光每次都與對戲女演員“徹底入戲”。《上錯花轎嫁對郎》的黃奕，《大唐情史》的沈傲君，之後還有劉芸，謝娜，胡可等人，個個都是從戲裡到戲外。更厲害的是，這位的第一任和第二任妻子，都是在大胡子的《西遊記》認識的。知道的明白他是去拍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去劇組相親呢。而且聶元不光渣，還很會拿戀人當“梯子”使，踩著女友的肩膀，用著人家的資源往上爬。老關係戶了。《上錯花轎嫁對郎》時就是他借著黃奕的資源，把沙益的角給頂了。結果到了《新三國》時，又是他把沙益的趙雲給頂了。說起來，他曾經“頂”過人家老婆胡可，生理意義上的。不光如此，聶遠還和高唬一樣，進過局子。隻不過高唬是純倒黴，這位是蓄意毆打至人重傷，性質完全不同。這位曾經還被文工團錄取過，但到地後左思右想，覺得文工團不適合自己，連招呼都不打便提桶跑路。幸好還未完成報道入伍，否則……逃兵可是要上法庭的。此人性格張狂，絕非善類，張遠清楚的很。“小兄弟，你是哪所院校畢業的？”聶元收起笑容後，一轉眼珠子，便開口問道。“我沒有徐璐姐和聶元哥的福氣，沒有讀過大學。”“哦……”聶元的表情放鬆了不少。沒有專業院校背景，好。“那你出道多久啦？”“滿打滿算，才一年出頭。”“嗬嗬……咳。”聶元聽到他的回答，差點笑出聲，趕忙憋回去。就這？嚇我一跳！既沒學曆，又沒經驗，還跟我搶角色。聶元心中的警鈴剛剛響起，便又被他手動關閉。根本沒資格和我比嘛。坐在兩人中間的徐璐也覺得張遠處於絕對劣勢，心中為這位小老弟感到惋惜。“張遠太不幸了，我這位學弟在搶角色這事上，可從來沒輸過。”此後，聶元對他的興趣也淡了不少，隻和徐璐聊天，幾乎沒再和他說過話。因為以張遠的出身和經曆，無法成為他的資源，所以也沒必要進一步接觸。彆覺得他冷酷無情，娛樂圈就是這般現實。“聶遠先生，請您跟我來。”不久後，一位工作人員將他喊走，進入會議室麵談。“張遠，你彆見怪。”徐璐也覺出了聶元的前後態度變化。其實她也有聽說，聶元在校內就脾氣暴躁，經常帶頭打架，還與數位女生同時交往。自己這位學弟的個人魅力和專業能力的確很強，但在做人方麵卻遠不及自己麵前這位小老弟。“沒事，咱們這行不都這樣。”張遠笑盈盈的回道。“你脾氣真好。”徐璐見他沒當回事，也樂的露出了虎牙：“對了，離開《金粉世家》劇組後，你做了些什麼呀？”張遠掰了掰手指頭，開始數到。“開了家給劇組提供盒飯的公司。”“啥？”徐璐一臉迷茫。“開了家相聲演藝公司。”“啥？”徐璐愈發迷茫。“演了《倚天屠龍記》。”“啥！”徐璐一驚，眼睛瞪得老大：“《倚天屠龍記》？”“就是賈婧雯，高媛媛那部？”“對啊，我演宋青書。”“那很厲害啦！”徐璐看過，知道宋青書屬於男三號這個級彆的角色。她這位出道多年的“老演員”都很難拿到這種大戲的角色。“還有……”“還有！”徐璐覺得自己腦瓜子都快燒了。“嗯，還有大胡子的《天龍八部》，我演了慕容複。”“那也是重要角色！”徐璐的心想，雖然慕容複是男四男五，但這是因為《天龍八部》男主太多。其實慕容複這反派角色放到其他戲中已經是男三甚至是男二級彆的好角色了。“沒了……吧？”徐璐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問道。“沒了。”《仙劍》版權一事現在不宜泄密，所以他沒提。呼……徐璐長舒了一口氣，花了好幾分鐘才消化完張遠給出的信息。“你也太拚了吧。”良久，她才重新開口。兩部戲，兩家公司，即便徐璐在業內見過不少猛人，但這麼凶猛的還真是頭回見。要知道，她這個科班出身，還演過瓊瑤劇人氣不低的小花，卻也無法在大半年裡接上兩部戲。演藝圈的機會可不是拚命就能有的，得講緣分，講關係。“我沒學曆又沒背景，隻能拚一些嘍。”聽他這麼說，徐璐心頭一軟。她深知這行的不易。溫柔中帶著些憐惜，用手指幫他整了整劉海，像是在照顧自己的親弟弟。“你呀，注意休息和身體，彆累壞了。”“放心，姐，我壯著呢。”“對了，賈婧雯和高媛媛真人誰更漂亮。”徐璐突然漂移過彎，調轉話題。果然，女人都是八卦的……是穿衣服還是不穿衣服的狀態……張遠想著，我隻對其中一方有過深入了解，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倆人聊的挺歡，不知過了多久，聶元滿麵春風的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同時，身後還跟著之前的工作人員。“張遠先生，請跟我來。”張遠應聲上前，也去做試鏡準備。這會兒聶元再次落座，和徐璐聊了起來。“你倆關係挺好。”“張遠很會照顧人，對大家都很好。”徐璐笑著回道。“在咱們這行，好人是最沒用的。”聶元不屑道。徐璐麵色如常，可心中卻想到了張遠為了舒唱把女演員臉抽腫一事。她知道，張遠的“好人”可是要打引號。對朋友，他的確是大好人。對敵人，嗬嗬……你怕是不知道他的厲害。“喂，你好……”稍微聊了會，聶元接起電話。“學姐，我有事先走。”他邊起身邊說道：“幫我跟你那位朋友道個歉，這回的角色我拿下了。”“你……他……”徐璐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聶元便自信滿滿的瀟灑離去。無奈的搖搖頭。若是之前，她也會同意聶元的說法。可知道張遠最近的經曆後，她左思右想，隨後輕笑起來。“嗬嗬，還真被聶元說準了。”“按照實力來講，他倆的確是公平競爭。”徐璐單手托腮，看了看聶元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張遠所在的會議室方向。“甚至……”徐璐莞爾一笑，在心中為張遠加油打氣。“我覺得張遠還更有勝算呢。”會議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