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錢的事交給我,你放心吧。”月光下,程好放下手機,低聲嗚咽了起來。她倚著一顆落了葉子,光禿禿的樹乾,整個人無力的慢慢滑落,直至雙腿一軟,蹲在了布滿枯葉的草地上。“好姐,你怎麼了?”張遠從她身後繞了出來。見他出現,程好倔強的站起身子,用手背胡亂的抹了抹兩頰的眼淚。“沒事。”“還沒事呢,都哭成這樣了。”張遠將台本噎到腰帶上:“說說吧,說出來能好受些,況且隻有說出來,大家才能幫忙。”程好聽到這話,眼眶一紅,以手擋嘴,再次嗚咽的同時,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我爸……身體不好。”“一直在住院,上次……手術完,已經好轉……所以我才來拍這部片子的。”“但前陣子我媽告訴我,新的檢查結果不好,還得進行下一個階段的治療。”“可我之前所有的片酬,已經都花完了。”哦,原來這就是她肝火旺盛的原因。父親病重需要治療,沒有兒女能不上火的。言至於此,程好已經哭成了淚人。撇去文藝電影不說,《呂不韋傳奇》,《李衛當官》,《粉紅女郎》,單這幾部大熱劇,她至少賺了上百萬片酬。若是算上其他,林林總總加起來,都夠她在帝都買套小四合院了。可這對常人來說已是大財的積蓄,在老父親的疾病麵前,卻顯得杯水車薪。她已經儘力了,甚至原本不打算飾演“萬人迷”這個角色,但麵對劇組開出的大幾十萬片酬,她選擇妥協。這次會接《天龍八部》,就是因為花光之前的片酬為父治病後初見成效,故打算真正為自己演一部戲,而不是為了片酬。畢竟大胡子有多扣是個人就知道。胡軍都隻給了三十萬,程好的片酬也就十萬不到。當然,程好若想搞錢,不要太容易。橙天的伍總整天盯著她,若是願意寬衣解帶,並和橙天簽下多年合同,彆說十萬,就算一百萬都是分分鐘到賬。但她偏偏又是個非常倔強的女人,若是願意成為彆人的金絲雀,她早就那麼做了。“治病是大事,耽誤不得,你現在缺多少錢。”張遠猶豫過後,還是開了口。正所謂談錢傷感情,談感情傷錢。他斟酌過後,覺得程好這人挺靠譜,日後發展也不賴,花點小錢結善緣絕對值得。再說了,自己最近也沒有急用錢的地兒。更重要的是,他很能理解子欲養而親不待這種人間疾苦。程好止啼,再次抹了把眼淚,妝都花了。“跟伱說了也沒用,你這個小演員又沒錢。”“多了的確沒有,十幾二十萬還是湊得出來的。”張遠估摸了一下。開盒飯店雖然用了不少,可這幾個月生意極佳,已經賺了回來,再加上趙得財給自己的五萬紅包,差不多能有這些。“你……真有那麼多?”程好被小小的驚到。她從未想到,張遠這個出道才一年的小子,竟然能攢這麼多錢。她出道的第一年才拿到一萬多的片酬,便已覺得很滿足了。年代不同,且她拍的是文藝片,片酬少。再加上張遠是真玩命,一年拍三四部戲,還有副業,當然比一般新人多。“夠嗎?”“夠第一階段的治療,能撐到我拿這部片子的片酬。”程好的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不過,我一年內都還不上的。”“沒事,可以肉償。”張遠打趣道。“真的?”程好卻突然認真的向前幾步,兩人間的距離縮短至不到半米。“難道,這就是你的告白方式,用錢砸?”張遠:???他沒聽懂對方的意思,而此時程好卻踮起腳尖,儘力攀高,讓自己與他平視。“濤濤都告訴我啦,說你不願意摻和他們的事,是因為一直暗戀我,想和我表白。”這娘們嘴真大,啥事都往出說。這話是他當時找的借口。可此情此景,否認的話,好像太不識相了。他隻能木訥的點了點頭。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程好終於露出了笑容,氣吐如蘭:“你傻不傻啊,我要是不還你怎麼辦,你好不容易攢下的錢不都打水漂啦。”“如果是你的話,還不還都無所謂。”張遠高情商的回道。不還更好,錢債好還,人情債難還。程好心頭一陣悸動,如出欄駿馬,四處狂奔。那對深邃的狐狸眼幾番閃爍,其中的光彩愈發濃烈,不過幾秒後,她竟然雙頰一紅,低下頭去。他比我年紀小,我為什麼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中招了?“謝謝。”半晌,她才重新開口。【收到來自程好的感謝,演技3,顏值3,身材2,書法6,長笛5,舞蹈(民族舞)4!】要不說人家能成名呢,會的真多。有這些屬性,以及這份人情在,他便不虧。一陣小北風吹過,程好涼的一縮脖子,許是剛才的哭泣已然耗費了太多體力。又可能是獨自承擔家庭重任早已讓她心力交瘁。恍惚間,她很想找個人依靠。程好身子一軟,便倒在了他的懷中,像隻偎著暖爐的小貓。我滴媽,還有意外收獲!不光不虧,還賺大了。林間空氣是涼的,兩人的心是熱的。張遠的手是涼的,懷中美人的身子是熱的。屈原曾說過:吾將上下而求索。張遠非常尊重屈原。於是趁著沒人,張遠在程好身上上下求索了好一陣。總結起來就三個字。大,軟,滑。各種意義上的。什麼叫綢緞,哪個是蠶絲,都沒有年輕女子的腰背皮膚柔軟順滑。“哎呀,快拍戲了,會有人來找我們的。”程好見情況不妙,趕忙把他的手從貼身衣物中給拔出來。張遠聳聳肩,差點就體驗到胡軍和劉韜的快樂。質疑軍哥,理解軍哥,剛才他差點成為軍哥。不過程好和劉韜不同,相對傳統些,不能強求。“行,那我們回去吧。”張遠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會兒。”程好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用冰涼的手掌給臉頰降溫:“你讓我緩緩……”歇了有十來分鐘,他倆才往拍攝現場走去。張遠也尋思,我都還沒把錢打到她賬戶上呢,這就提前“開放權限”,不怕被我白嫖嗎?他不知道,錢很重要,但在程好心中,願意為她花多少錢更重要。像橙天的伍總,就算給程好一百萬,兩百萬,甚至五百萬都是輕輕鬆鬆。這位在後世可是吞掉了嘉禾電影借殼上市,成為了大陸第一家上市娛樂企業。幾百萬對伍可波來說隻算得九牛一毛。而程好知道,張遠雖然拿不出幾百萬,甚至拿不出幾十萬。但這十幾萬便已經是他全部的財產了。伍可波會為自己拿出全部資產嗎?況且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張遠的這份心才是最讓她感動的,與多少錢無關。要不說十幾二十歲的姑娘好騙呢,她們還未如鋼鐵般堅定,也沒有電腦般的理性,終究容易被情感左右。不少女星二十多歲結婚,三十來歲離婚,之後便一心搞錢,心無旁騖,到了這個階段的女人,已變得非常堅強和功利,人生也鮮有感動了。就像劉曉麗,她背後的冤種商人為了茜茜貼錢出力,各種吆喝,也未能徹底打動這位風韻猶存的阿姨。倆人回來的剛好,劇組準備完畢,到位開拍。大家都很專業,拍攝自然順利。但作為導演的鞠覺量有些意外。“張遠今晚的打戲好似格外血氣方剛,力量霸道,好似有種激情無處發泄的感覺。”“比平時打的更剛猛了。”“嘶,這程好也不一樣了。”“下午拍攝時狀態還非常不好。”“被舔腳的鏡頭還得張遠幫忙才能完成拍攝。”“可現在這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模樣,與下午的時候判若兩人啊!”鞠覺量摸著自己的雙下巴:“張遠的按摩對調整狀態那麼有效?”“要不哪天我也找他按按去。”他不知道,張遠不光按了程好的腳底的穴位。從靈墟,神封,到氣衝,曲骨,上上下下的人體大穴他全都按了個遍……自然門的功夫好啊~轉過天,張遠把錢打到程好的卡裡。雖然反複阻攔,但程好依舊倔強的給他簽了張借條,並保證會連本帶利歸還。隨後便向劇組請了假,去醫院照顧父親。幸好她的戲份已完成九成,稍作調整後,對進度影響不大。臨走前,程好還拉著他耳鬢廝磨了好一陣,依依不舍的上車後,還趴在車窗上不斷向他招手,直到人影化作一團模糊的黑點……回到劇組,接下來幾天倒也太平,無非是拍戲休息,對他來說已不是啥難事。閒下來時,李彧他們幾個還會拉著他說書。不過那天屎尿遍地的場麵讓他記憶猶新,差點留下心理陰影。每次說書的時候都會不斷觀察在座眾人的臉色,稍有變化他都得做好提桶跑路的準備。大胡子倒也說話算話,把全劇組的盒飯生意都交給了他。不光如此,還給他介紹了好幾個帝都劇組的生意,算是對“司馬光砸缸”一事保密的回報。不過和周小文不同,張遠按規矩給老張的回扣,這位可是照單全收的。張遠倒不反感,利益捆綁對他有利。也讓他和大胡子的關係更近了些。就連張紀忠假模假式,為表親民,和劇組成員一起吃飯時,都時常把他喊上。這天,大胡子,元冰,趙劍,鞠覺量幾人都在一張帳篷下吃飯,張遠也在場。“張導,主題曲的事我聯係過了。”“這英和孫南要價100萬,不過版權得歸他們。”“林誌影可以唱,版權也能歸我們,但要價300萬,有點太高了,不值。”大胡子撇了撇嘴,300萬,你怎麼不去搶。“王靖雯聯係過了嗎?”張紀忠夾起一塊爆炒腰花,吃的滿嘴帶油。“這……”鞠覺量一愣,麵露難色。“有話直說。”“她要價2000萬……”咳,咳咳……“張導,張導,趕緊,噎住了!”鞠覺量話一出口,大胡子被一團米飯噎的差點沒緩上來。我拍這片子才TM花了三千多……休息了許久,又灌了點羊鞭湯衝衝,大胡子這才緩勻實。“靜雯這人和其他歌手不一樣,她的態度有些隨心所欲。”鞠胖子麵帶愁容。“我知道,用帝都話說,她這人有點‘各色’,脾氣怪怪的。”大胡子無奈的笑著。“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很不耐煩,隨口報了這個價格。”“我在電話裡聽到洗牌的聲音,她當時應該在打麻將。”“報這個價格,倒也不是貪財,隻是單純想拒絕我們。”鞠覺量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我找人問了,她已經連打了三個多月的麻將,一天都沒工作過。”“可我最中意的就是她。”大胡子摸著自己的胡子。02去年,王靖雯剛憑借《你王菲所以我王菲》這張精選專輯,以970萬的總銷量拿下史上銷量最高粵語女歌手這一榮譽。還憑借《天下無雙》拿下了金像獎最佳女配的提名。她的曬傷妝造型更是成為了一個時代的記憶。那時的王靖雯處於“獨孤求敗”的狀態。完全是雙手插兜,未逢敵手。也正因為她紅,所以酷愛造勢的大胡子想讓她為自己的電視劇演唱主題曲。甚至已經讓鞠覺量去港島聯係了林夕,也就是港版《天龍八部》主題曲,周華健那首《難念的經》的作詞人。大胡子說著看不上港版,其實也就嘴硬,對那一版的主題曲還是頗為認可的,否則也不會去找林夕了。“嗯,再磨一磨吧,這女人的確不好拿捏,麻煩的很。”連大胡子都沒法的人,王靖雯算是一個。要不說無欲則剛呢。此時,坐在餐桌角落位置,全程聆聽,並未發聲的張遠笑盈盈的舉起了胳膊。“張導,鞠導,如果是王靖雯的話,我可能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