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天後的侍城北海岸……
剔都正在和卡護商量著交換大皇子的事情,把準備工作商議完畢,剔都就退出了營帳。剛出門口璞古古在外麵等候著,她看見剔都笑著問道:“剔都哥,都安排好了嗎?”
剔都點點頭回道:“嗯!差不多了。”
璞古古眼珠轉了一下,說:“剔都哥,到時你需要一名隨身助手嗎?”
剔都轉頭看看她,馬上明白她的小心思,很認真地說道:“太危險了,不能帶你。”
璞古古嘟嘟嘴:“我都沒說話,你怎麼就知道我想什麼了?沒趣!”
剔都揚揚嘴角說道:“你一直喊著要看看‘撒千刀’長什麼樣子?肯定就是想跟著去見見他了!”
璞古古把嘴巴嘟得更長,不忿地說道:“切……帶我去看下不行嗎?”
剔都說道:“彆說這是危險的事情不能帶你。就算帶你去,也見不到他。”
璞古古眨了眨那對大眼珠子,疑惑地問:“為什麼?”
剔都沉默片刻才說道:“妖界大地安排了另外幾位皇子負責這次交換質子的事情,沒讓玥慕撒來。”
璞古古聽見有點失望,又有點高興。她一直聽見伐羅紮的妖眾隻要談論起那個‘撒千刀’就又怒又怕,總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撒千刀到底有多厲害,現在看情況是不可能見得著了。她失望之餘也替剔都放下心來。雖然玥氏世家的皇子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妖,但是總覺得除了玥慕撒外,剔都基本可以應付得來。
璞古古下意識舒了一口氣,然後問道:“……那這次要去多久?”
剔都回道:“一個月左右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去南客島,你和小清他們留在伐羅紮,好好修煉妖氣,回來後我會檢驗你們有沒有偷懶的。”
璞古古說道:“我的長鞭已經很厲害了,小清這段日子也在跟夜蓉姑姑學禦劍術。”
剔都神色一動,他之前也想教雲清使用武器,隻是她一直沒有選到趁手的兵刃,才擱置了這件事。他隨意問道:“小清在學蠱氏族的劍術?”
璞古古說:“當然了,小清是蠱氏族的後裔,夜蓉姑姑的女兒,學蠱氏族劍術不是很正常嗎?”
剔都沉默了下來,和璞古古邊走著,不知不覺已經踱步來到海邊。兩妖一起駐足在岸邊的高處,剔都看著海麵遠處思考著什麼。
璞古古側頭看著他好奇地問道:“剔都哥,為什麼你……回來之後總喜歡看著海麵呢?”
剔都愣了一下,似乎想不到璞古古這樣問。隨即他少有地開玩笑道:“我看著海麵心裡會很平靜!應該跟你看著喜歡的妖眾一樣。”
璞古古臉上‘嚓’一下變得通紅,嘴上支吾起來:“你……你胡說……說什麼呢?誰……誰……看著你了?”說完,璞古古小心肝‘噗通噗通’狂跳起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剔都似乎沒有細聽璞古古話語的意思,而是很鋼鐵地說道:“小璞你也不小了,快成老璞啦。也該籌辦一下終身大事。”
對於剔都這莫名其妙的話,讓璞古古的心幾乎要跳出喉嚨來,大腦裡無數念想在飛轉起來:剔都哥這是在表白嗎?不會是想要介紹誰給我吧?我要跑嗎?不想再聽了!
見璞古古沒有回應,剔都依然自顧自說道:“等我回來再說吧,我和大哥會把你的事情操辦得漂漂亮亮!”剔都幾年前就開始盤算著,這次接回鐮刀之後,他就功成身退,把一切都交給哥哥處理。
可另一邊思維完全放飛出去得璞古古,並不知道剔都心裡想著其他事情。她自己的心臟都幾乎到了炸裂的邊緣,不敢再往下聽,無論從剔都嘴裡將要說出什麼樣的話來,都不是她現在可以輕鬆接下的!搓搓手,裝出平時的模樣,很隨意地轉移話題問道:“剔都哥,你忽然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
剔都轉過臉看著她說:“沒有,想到再不久之後或許能遠離這些紛爭,去荒雪之地、大洋中的孤島靜靜生活著,忘記那些憂慮的事情該多好!”
璞古古深呼吸一下,腦裡麵的念想還在不停閃動,此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道:“那……以後剔都哥你去哪裡,小璞要一直跟著你。”
剔都轉頭笑了笑,他平時的確很少會笑出來,今天雖然有點陰鬱,但心情忽然變得並不壞!他沒有直接回應璞古古那句話。在入夜後的星空下他們就隻是靜靜地站在海岸高處。這種情景在任何世界都不會少,情感是所有物種與生俱來的天性……
次日早上,卡護帶領著剔都和白頓,還有數萬伐羅紮的精英戰士,押著玥狂傲出發南客島去了。雲清和璞古古他們,把押送隊伍送到位於伐羅紮北邊出海的港口,進北港。隊伍乘坐巨型飛翼船出發,數十艘大帆船徐徐在海麵上空飛行而去。
璞古古心裡五味雜陳,昨晚獨處一晚,甜蜜還未來得及回味,分彆的澀味,擔憂的苦味讓她此刻莫名的難受,總有一種不安的思緒在她胸前積結,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似的。昨晚也隻是站了一晚,和剔都說了許多從前很少交談的內容,對於她來說已經是非常難得的相處時刻!她忽然感應到一雙熾熱的目光在盯著自己,於是偷偷看看雲清,發現對方已經微微笑著看她,不知道為何璞古古滿臉通紅起來。
此時雲清忍不住笑出聲音:“嗬嗬……小璞你怎麼一臉紅撲撲的呀!?”
說完用手捂著胸前裝出璞古古語氣,一副傷心的樣子說:“剔都哥,看著你的背影,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已經跳上了船。帶我一起去吧!即使到天涯海角……”
璞古古鼓起腮輕輕打了雲清一下說:“小清你討厭!我要告訴夜蓉姑姑你老欺負我!”
雲清嗬嗬笑著:“就出去一個月,至於這望夫石的模樣嗎?”
璞古古努努嘴說道:“我也隻是擔心大家…!”
雲清收起笑臉,安慰道:“剔都大哥有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等著他們回來吧!”
璞古古其實心裡對剔都也頗有信心,雖然隻是去交換質子,但是這次要麵對的畢竟是來自妖界大地,敵對勢力的大妖,心裡總難免擔憂,而且不知道為何,有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目送漸漸遠去的船隊,她眼眶此時竟蕩漾起來。
雲清看著璞古古憂心的樣子,過來牽著她的手,說道:“小璞這些天來我家住,來陪陪我!“
璞古古自然會意雲清其實是想陪著自己,點點頭像個小妹妹一樣,靠在雲清肩膀上。
雲清抱著她,卻是感覺有些奇怪,這種分彆他們應該並不少,怎麼璞古古反應如此焦躁不安呢?隨即她說道:“有族長和剔都大哥在,還有白頓長老,他們不會有什麼事的,今天我們先不練習,去打獵吧?!”雲清是想分散璞古古的注意,好讓她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璞古古看著海麵,語氣略顯失落地說道:“小清……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感到忐忑不安,甚至很想要去剔都哥身邊陪著他。”
雲清摟緊璞古古的肩膀安慰她道:“麵對玥慕撒那樣的存在,剔都大哥都安然渡過了,這次隻是交換質子,又不是開戰!彆想太多,先回去吧!”
璞古古點點頭“嗯!”了一句,戀戀不舍地看了看遠處海麵,然後和雲清一起離開港口,回樹屋去了。
在卡護和剔都他們出發之後,雲清每天都和璞古古忙活著。不時對練戰技,雲清的劍術與日漸進,加上使用冰湖龍息心法的調和,妖氣大進,一般的妖眾,需要修煉千年才能凝聚的實力,她隻用了數年時間就已經達到。這段時間的提升,讓時常陪她練習的璞古古都大為驚歎!
押送隊伍出發幾天後,她們繼續在海邊對練著劍術,璞古古使用的一條長軟鞭,用妖獸指骨一節節連接起來,裹著魔犀背皮,鞭頭鑲刻著一片片細小的玄鐵,不但無比堅韌,而且攻擊力非常高,隨意的蠻力抽打就能讓岩石斷裂。鞭法傳承其父家族,多年前她父母在一次戰鬥中犧牲,之後由叔父岡古指導。岡古在白頓的守衛隊裡當小隊長,伐羅紮的戰士本來就不是很多,所以岡古的工作非常繁忙,更多時候是由擔任搏擊教練的剔都教導戰鬥。
長鞭和劍不一樣,纏繞著妖氣的鞭法,變化較多,身法靈動詭異。在妖氣催動下,也可以硬化長鞭,像劍一樣刺、削。更多時候像荊棘蔓藤般,飄忽柔軟地纏繞對手,路數出奇不易,招式連貫性非常強,一套招式下來隨隨便便就是百招連貫。因為要應付多變的招式,練鞭的步法相當重要,軟鞭的收發之間要連貫,剛柔並重,虛中有實,虛虛實實。時刻移動著身形步法來配合招式。
所以璞古古的離步術比一般的妖眾運用起來,要細膩華麗。相對來說,雲清的身法就簡單直接得多。那高速移動步伐,在進攻速度上的優勢就體現比較明顯。但是雲清此時的招式依然碰不到璞古古。
璞古古家裡隻有她一個人,在雲清邀請下,這些天就直接到樹屋起居了。練習了一整天,傍晚一起回到樹屋,夜蓉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晚飯之後,夜蓉和兩女散步到海岸附近,她們一時技癢,又練習起戰技,夜蓉在一旁細心指點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