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玄幻……
不對,是一段奇幻……
嗯!準確來說這是一段奇怪的故事……
也是我一位朋友的親身經曆……吧……!?
在繁華擾攘的現代城市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住宅小區內。住著一對結婚一年多的小夫妻,丈夫武平,妻子艾雪。
小兩口婚後過著沒羞沒臊的二人世界。
這天夜裡,小兩口早早歇息。武平最近卻是總心緒不靈的樣子,睡得很淺。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聽到妻子艾雪在耳邊叫自己,他朦朦朧朧醒過來,轉頭看艾雪。眼前一幕讓武平錯愕了一下!隻見艾雪雙眼緊閉,看來人還在睡夢中,卻雙手緊緊抓著枕頭,神情有點緊張,臉上和脖子上在泛著汗水的反光。這姿勢有點像……那啥呀!武平看著這種熟悉的感覺,不禁笑出聲來,覺得妻子是不是做春夢?!
然後下意識輕輕吻向艾雪,四唇相碰一刹那,武平忽然覺得臉上傳來一股劇烈的刺痛,像被蟲子咬了嘴唇一下似的。幸好他忍住沒叫喊,沒有驚醒妻子艾雪。他一個骨碌翻身下床,還算輕聲地來到洗手間,打開燈側著臉照鏡子。一看之下嚇了一大跳!臉上乍一看去,竟然出現一個黑乎乎的抓痕!武平被驚得後腦一涼,馬上揉揉眼,用手掌擦了一下臉,再對著鏡子看……
剛才的抓痕消失了!怎麼回事?
武平輕舒一口,心想:肯定是剛睡醒,沒適應燈光看錯了。
他用毛巾擦了擦臉,回去繼續睡覺,看見艾雪平靜躺著,睡得很香的樣子。
心裡又想:明天要笑她一下,做那種夢!但回憶了一下剛才那下蟲子咬的感覺,又覺真實得讓人納悶!
已經是深夜時分了,武平沒有繼續多想,疲憊感強勢襲來。他關上燈,躺下繼續睡覺。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武平夢見自己頭枕冰塊,頭皮傳來拔涼之感。半夢半醒間,武平頭朝著床邊慢慢睜開眼。
眼睛朦朦朧朧睜開刹時間,眼前一張白刷刷,非常恐怖的男人臉,雙眼瞪得很大,一副生氣的樣子!正直鉤鉤盯著自己!武平感覺跟這個男人鼻尖不到一掌之距,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那張臉蒼如白紙,眼珠圓鼓鼓地呼之欲出,眼角邊上爬著紅血絲,因為距離很近可以看得十分清晰,讓人透骨心寒!
武平倒吸一口寒氣,渾身一顫!他大喊一聲,揮拳就打向那個男人的臉……
聽見‘砰’一聲……
武平發覺自己摔倒在床邊的地上,此時完全被驚醒了過來。他乘著黑四周打量,此時衣領濕透、神色驚恐!但是月色之下的房間跟平日沒什麼區彆,也沒見到有第三個人。他舒了口氣呆呆坐在地上小片刻,心裡還打著顫暗想:原來是做噩夢!
但是身上已經被冷汗弄得粘糊糊,手心腳底全都是汗。回想起剛才的夢,依然感覺不寒而栗,那畫麵太真實、太驚悚了!
他看了看妻子,這麼大動靜竟然都沒有吵醒她,武平站起身子去洗澡,清潔身上的汗和緩和一下思緒。
一邊淋著浴,剛才那張臉卻不時閃過腦海。武平甩了甩臉,清醒一下。洗完之後,他感覺沒了睡意,就到客廳躺在沙發上看起電視。大半夜,他也沒把燈全打亮,就開著一盞暗黃的落地燈,靠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按著遙控。
不知不覺又沉沉地睡去。突然被電視裡麵槍炮打鬥的聲響驚醒,他睡眼星蒙穿起拖鞋去廚房想倒杯水喝,剛拉開廚房的門,電視跟落地燈竟然同時閃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燈又亮了。然後繼續轉頭走進廚房,眼前一個看不清臉的黑影毫無先兆地閃現,手上還拿著錚亮的菜刀,猛然向他揮舞,劈頭蓋腦就砍向武平的臉。武平大驚失色,已經來不及逃跑,條件反射地舉起雙手擋住頭部。
稍刻,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打到自己身上,武平迅速退後一步,放下手臂,眼前卻什麼也沒有,心裡終於泛起了不詳的波瀾,此時想:不會是得了什麼心理病吧?還是有什麼東西……!冷靜想一下,作為高學曆份子的武平,自然不太相信神鬼之說,最後隻是猜測自己精神不太好,發生類似睡眠癱瘓症,就是俗稱的“鬼壓床”。這都有科學解釋的,沒什麼大不了。
他倒了水喝完,關了電視和燈,就回房間繼續睡覺去了!
之後幾天武平發現妻子狀態越來越不好,什麼都提不上精神,心疼極了。他自己也時常半夜莫名其妙驚醒,瞻前顧後地照料著艾雪,身子也有點吃不消了!
到了這個周末,早上武平醒來看見艾雪又睡得渾身汗,他晚上把空調都調低幾度,自己都覺得冷了,但是艾雪還是大汗淋漓。而且都早上九點了,還是睡得很沉。武平不忍叫醒她,就起床做早飯。
剛做完早飯,突然聽見艾雪大聲驚叫!
武平立馬跑進房間看個究竟。隻見艾雪驚恐地坐在床上正盯著床單,武平順著艾雪的目光看向床單,也嚇了一大跳。床單上在艾雪睡的位置,淌著一小塊暗紅帶點墨色的血水痕跡。
武平馬上過去把驚魂未定的艾雪抱開,艾雪驚慌失措地看著武平說:“平哥!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最近我老覺得累得不行,晚上雖然睡著,但是感覺時常半夜被人壓著,我想喊你,但是怎麼都喊不出話,也動不了……!我好怕……”說完,艾雪帶著驚慌地看著丈夫。
武平也是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強自鎮定下來,輕摸艾雪的頭安慰她說:“沒事的,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艾雪神情依然略顯呆滯地輕輕點點頭,眼神帶著無力!
倆人草草吃了早飯就奔醫院去了。
在醫院做了兩天的詳細檢查,最後醫生說艾雪身體很虛弱,但是沒有查到有什麼問題,隻是精神十分差,因而導致了身體分泌紊亂,有可能是重度抑鬱之類的問題,最好去做個心理疏導。至於流出來的黑血狀液體,因為之前清理時丟掉了床單,並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況。
於是倆人又找到心理科專家做了評估。醫生說艾雪精神狀態非常差,甚至有時出現神誌迷糊的情況,精神的虛耗導致非常容易渾身無力、疲憊不堪,建議她休假一段時間在家裡多休息。
之後,武平向妻子公司請了長假,自己本來也想請假陪陪妻子的,但是一直跟進的項目馬上到最後階段了,艾雪明白他這個情況,就跟武平說自己能應付,讓武平不必時刻陪著她,叫妹妹艾冰來陪自己幾天就行。武平見有艾冰陪著妻子,也就放心一些。
艾雪有妹妹陪著似乎精神好了點,武平晚上回家看見就更加放心了,第二天照常去上班。
可是幾天後一個下午,武平的電話忽然響起!一看是艾冰的來電,不詳的感覺抹了一下後腦,他雖忐忑,但還是快速地接起電話……
果然!
艾冰在電話那邊顫抖著聲音,像是受到什麼驚嚇說:“姐……夫!你……快回來!好可怕……”電話傳來艾冰強忍不住的低泣,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楚說什麼。
武平馬上回道:“你彆急,慢慢說。”
艾冰狠抽一口大氣,稍微安定一下才說:“姐……她……她!姐夫你先回來,我……真的好怕!”從艾冰嘴唇打顫,導致語無倫次的話裡,武平感到了深深的不安道:“好的!我馬上回來!”
意識到艾雪可能出什麼事了,武平火急火燎地趕回家去。
剛進門,就看見艾冰靠著房間門邊的牆上,滿頭大汗,一邊心急地看著門口,又不時轉頭左右顧盼,整個身體不住地微微顫抖。
當看見武平進來,她一個箭步衝前拉著武平的衣袖,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武平覺得這個小姨子一直都是個女漢子,從來沒見過她被嚇成這模樣,不詳感更加寒人!他隨意安慰一句:“沒事了……”然後著急問:“你姐呢?”一邊說著也沒等艾冰回答就跑進房間。艾冰緊抓武平衣袖的手一下鬆開了,眼直直看著武平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衝開房門,武平卻看見艾雪很平靜地睡在床上。他衝前去抱起艾雪,艾雪的睡衣被汗水透得有點冰涼,但依然睡得很沉,完全沒有察覺武平衝進來。房間的遮光窗簾完全拉上,幾乎跟夜晚一樣,武平放下艾雪邁步去拉開窗簾,光線剛照射到床上的時候,艾雪突然整個人在床上彈了一下,張開嘴發出恐怖的尖叫聲,那聲音叫得異常慘絕,像是垂死之人發出最後的嘶吼!
武平冷不防被嚇了一大跳,轉身再次抱著艾雪,輕輕搖著她肩膀喊:“小雪?怎麼了?小雪你醒醒!”
艾冰聽到艾雪的驚叫,也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站在門口捂著嘴,一臉惶恐看這武平夫妻倆。
武平知道一定發生過什麼,正要問艾冰。艾冰在房間裡緊張地四周張望一下,跑過來拉著武平,聲音依然顫抖說:“姐……姐夫,快……快走!離開……這個房子!帶姐……快走。”此時的艾冰語氣複雜和眼神堅定。
武平雖有疑惑,但是看見姐妹倆的情形,也不知道從何問起,就乾脆先不問。他抱起昏睡中的艾雪,和艾冰一起出了家門。直接帶著艾雪和艾冰去了醫院。醫生再次做了各樣檢查,卻依然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異樣。
醫生給出的結論是營養不良而導致精神欠佳。檢查中途艾雪醒了過來,醫生讓她住院,但是艾雪堅持要回家休息,保證按時吃藥,並且多補充營養。醫生也很是無奈地讓他們離開了。
醫院出來後,三人沒有回武平和艾雪住的地方,而是去了艾冰家。艾冰一直自己一個人住。
武平把艾雪抱進其中一個房間,把她輕輕放到床上,心裡總感覺艾雪身體怎麼如此輕盈,自己抱著來來回回走了這麼多趟,都不感覺到累!心裡不禁一陣心酸自責!
艾雪一直都是無精打采,人也昏昏沉沉。武平煮了點粥喂她吃了,不久她就睡著了。
武平扶艾雪睡下,然後走出客廳,看見艾冰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懸了一天的疑惑終於問出口:“小冰……!今天到底怎麼了?”
艾冰雖然還是有點驚慌,但已經比白天冷靜了許多,她看著武平說:“姐夫,你信……信邪嗎?”艾冰自己似乎被自己的話嚇著了,說完四處張望了一下。
武平有點丈八金剛,疑惑地問:“信什麼邪?胡說什麼呢?”
艾冰從手袋裡拿出一台嶄新的攝像機說:“這是我新買的攝像機,本來是拿去跟姐拍著玩一下,結果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沒有關機拍下這個畫麵。”艾冰說完用手摸著肩膀擦了幾下,一副很冷的樣子!
艾冰接著說:“我不知道怎麼說……!我……從來也沒見過這種邪乎的事,你自己看吧!”然後她把攝像機遞給武平。
武平接過來,液晶屏上已經打開了一段視頻,拍的地方正是武平和艾雪的房間,畫麵剛好從角落的桌麵拍下來,房間雖然很昏暗,但是裡麵的情況也勉強能看見……
畫麵剛開始,艾雪正躺床上睡覺。
兩分鐘後,畫麵裡依然隻有艾雪一人,但是她的身體忽然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動起來。看得出身體還是躺軟著,似乎還處於睡眠狀態,但是卻詭異地慢慢浮動起來,最後長發向腦後垂著,身體仰躺著憑空懸起來!
武平看著視頻背脊透涼,他忽然想起夜晚自己也看到過艾雪動得不自然的模樣,當時以為她在做夢,後來自己還看見一張恐怖的白臉。武平想到這裡,頭皮麻得劈啪作響,渾身上下的毛管都豎了起來。
艾冰看著武平那受到驚嚇的樣子,喊了幾聲都沒反應,以為武平也中什麼邪,嚇得馬上用力拍了一下武平肩膀,武平才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攝像機失手掉到地上。
緩了許久,武平嘴裡才念著:“這……這不可能……世上……真有那……那種東西……?”
武平驚呆過後,深思片刻一種惱怒感忽然從心裡冉冉升起,表情轉憂為怒。用力一拍桌子,‘啪’一聲把艾冰嚇了一跳。武平帶著怒氣說:“到底是什麼東西?隱形人也好,妖魔鬼怪也罷?我要回去找出來,我要宰了他,為什麼要傷害小雪?!”說完站起就要走人。
艾冰一手拉著他說:“等等姐夫!無論是隱形人還是什麼,你能對付得了嗎?況且你看看姐的模樣,萬一你這一去出了什麼狀況,姐怎麼辦?”
武平一聽,站住不動,想了想艾雪現在的情況,他冷靜了下來道:“也對,必須先找出點端倪才能想對策。”
艾冰微微點頭,臉色帶著蒼白說道:“我看這不是什麼隱形人,比較像是某種……某種臟東西……!”然後又打探了四周一下!接著說:“姐夫!不如送姐回老家吧。我們什麼也不懂,鄉下老人多少能懂點……!爸媽在鄉下朋友這麼多,總有辦法的!”
武平被一語驚醒,馬上說:“對!我們明早就回去!”
兩人坐在客廳一直都沒有說話,武平先開口說:“現在先去休息吧。”然後就站起,走向艾雪睡的房間。
艾冰看武平要回房,想叫住又不好意思,“我……”後麵我什麼也沒說出口。武平本來就心不在焉,這時也沒注意艾冰的表情,關上房門坐在床邊牽著艾雪的手,但是他卻不敢睡覺!
外麵的艾冰害怕極了,本來想跟武平、艾雪一個房間擠一晚,但是又沒好意思說。現在剩下自己,隻好去把房子裡麵全部燈都打開,四下一片寂靜,耳裡響起空洞洞的嗡鳴,她本來膽子就肥得很,平時沒覺得什麼,突然卻覺得耳邊的嗡鳴變得很明顯。她有點不知所措,又打開電視,有點聲音,心裡才安心了些。
艾冰累了一天,之前又出了一身大汗,坐了一會實在忍不住,於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去。這時已經深夜了。這一洗,人感覺舒服多了,害怕的情緒也消散了許多,洗完澡對著鏡子吹頭發。
電吹風‘呼……’一下突然停下來不轉了。艾冰用手輕輕拍了兩下,還是沒反應,她就低頭把弄了一下,按了一下開關,又‘呼……’一聲轉動了起來,艾冰今天受到不少的驚嚇,這一忽然的響聲,把自己嚇了一跳。隨著這電吹風的吹響,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的線路負載,天花板上的燈滅了一下又亮起來,艾冰有點心寒抬頭去看燈,眼睛餘光掠了一下鏡子,大腦“嗡……”一聲!這一掠赫然看見鏡子裡麵,自己身後出現一張陌生的男人臉,那個男人很高大,艾冰看到他彎下身,頭慢慢靠向自己的肩膀。那張臉蒼白得沒有半絲其他色澤,一雙怪異的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正咧著嘴,已經停在艾冰肩膀上,通過鏡子死死盯著艾冰。
艾冰“哇”地驚呼一聲,手裡拿著電吹風就要往後甩過去,但是發現身體手腳完全動不了,萬分驚恐的艾冰嚇得尿都沒有憋住,然後連聲音都叫不出來。天花上的燈也完全滅掉了,黑暗中還能清晰看見那張雪白恐怖的臉,眼珠瞪得要掉出來。咧著的嘴似乎隻要一張開,就能把艾冰整個頭咬掉。
艾冰身體雖然動不了,卻失控地在發抖,臉和嘴唇已經被嚇得煞白一片,腦子也一片空白,就在這時候,聽見武平奪門衝進了房間,大聲喊:“小冰,怎麼了?”
武平用力敲著洗手間門,艾冰突然回過了神來,看著自己手裡拿著的電吹風正‘呼呼呼……’地一直吹著風,天花上的燈也一直亮著,再看看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發生,隻是地上卻多了一灘‘水跡’!艾冰又驚恐又害羞,這門不開也不是,打開又不好意思,就先回話:“姐……姐夫,我……我沒事,你在門外等……等我一下。”
然後用地毯擦掉地上的水跡,拿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腿腳,打開洗手間門,看見武平著急地站在門外。艾冰眼淚忍不住滴滴答答地滴出來,嘴唇顫抖地說:“姐……夫……我……我們馬……上走吧,這裡……我呆不住……”
武平看她一臉驚慌,心裡也翻江倒海般,雖然有點擔心艾雪身體受不住奔波,但是還是答應:“好的,你準備一下,我去抱你姐。”
基本沒怎麼收拾,三人連夜驅車就往艾冰她們的老家艾家村趕去。
開車回去老家幾個小時就能到。
艾雪的父母都是六十多歲,剛退休沒幾年,身體還都非常硬朗!以前倆老都在城裡工作,退休後想過得清淨點,就搬回老家住。倆老退休後非常喜歡旅遊,時常倆人或者結個小伴到處轉悠,有時一去就十天半月的,所以艾雪兩姐妹也隻能過年時候才回去看看他們,平時回去他們也不一定在家裡,倆老也沒買手機,一般有事就往家裡的座機打。
車子走了三個多小時,看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多了。後麵還有幾十公裡小縣道要走,最後還有一段山間小路,艾冰坐在車裡,心裡非常害怕看車外,但是又忍不住不時往外偷瞄,艾雪和她倆人坐在後座。艾雪靠著座椅依然熟睡不起!路越開越黑,艾冰也越來越害怕。那張恐怖的臉在腦海裡一直揮之不去。
她扭頭看了一下窗外,忽然那個蒼白的臉孔似乎在車窗玻璃一下閃過,嚇得艾冰抱頭驚叫,武平馬上急刹,停下車問:“怎麼了?”
艾冰更加慌得六神無主,馬上催促武平:“姐夫……彆停車,快走!”
武平心裡也慌得很,馬上把車驅動,繼續前行。之後艾冰再也不敢看車外,低著頭但是又不敢閉上眼。
艾冰正心亂如麻的時候,車子猛地顛簸了一下,又是被嚇了一大跳,她抬起頭看車子前方,沒發現什麼異樣,她才安心了點。在她抬頭的時候,剛好看見車內的後視鏡。不看還好,一看……幾乎讓艾冰心膽俱裂,鏡子裡麵非常明顯泛著一道白影,那張恐怖又蒼白無比臉正正在鏡子裡影出來,此時坐在後排的另外一邊緊貼著艾雪。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艾雪看,艾冰嚇得毛孔倒豎,她又不敢喊叫,怕武平把車停下,或者引起那張臉的注意。瞥了一眼武平,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件事情,繼續踩著油門前進。艾冰用力閉上眼睛,身體卻怎麼也壓不住在發抖,冷汗滲透了她的後背!車子繼續顛簸著,艾冰心裡隻期盼快點到家,可以儘快下車。但是時間卻很會玩弄人,會在你不知不覺間轉瞬即逝,卻在你最恐懼的時候跳動得每秒一世紀這麼慢。
艾冰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突然停下來了,她下意識以為到了,馬上睜開眼睛,迅速看了艾雪一眼,沒敢去看後視鏡,看見艾雪很安靜地睡著,旁邊位置上沒有看到任何人或者影。她為了避開後視鏡,彎下身子,低著頭問武平:“到……到了嗎?姐夫?”
武平著急地回話說:“沒呢!本來過了前麵的這段小彎路就到,但是車子好像爆胎了,我去看看。”
艾冰心急地說:“爆胎了?快……快點……求求你了!我想馬上到家。”
武平打開車門走下車說:“這山路爆胎的話走不了。我去換備胎,很快的。”
武平下車也是頭皮發麻,不時四處張望,拿出備胎急急忙忙開始換。艾冰坐在車裡突然內急得厲害,但是她怎麼也不敢下車,眼睛閉著也不是,睜開又害怕。過了良久,確實忍不住了,就問:“姐夫還有多久?我想……想方便。”
武平擦了擦額頭回道:“呃……快好了。”
艾冰憋得確實受不了,喊道:“我就在車後麵,姐夫你彆走遠啊!”
武平一邊埋頭換著輪胎一邊回道:“好……”
艾冰剛打開車門,外麵一股冷風竄門而入,這大夏天山風也是那麼冷!心裡不禁閃過各種可怕的畫麵。但是三急燃眉,隻能硬著頭皮了。她走向車子後麵頭一直低著,什麼也不敢看。四野一片漆黑,彆說星星月亮,連隻螢火蟲都沒有。
她就低著頭一直看著地上,快步在車子後麵蹲下。完事之後她剛抬起頭,忽然在自己前方地麵上看見一雙又臟又黑**著的雙腳,腳趾頭齊刷刷排成一排朝著自己的方向,趾甲怕有上百年沒清理,又長又臟。而按腳指頭來看,這個‘人’正麵對著自己,艾冰渾身哆嗦,她不敢抬頭也不敢叫,更加不敢看,蹲著就轉身,邊提褲子邊飛跑向武平。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武平看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人一下就繃緊起來,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馬上問:“怎麼了?”
艾冰抱著發抖的雙肩,說:“彆……彆問……了,好……了沒?快……走吧。”
“嗯!已經好了。”
武平隨意收拾一下,艾冰拉著他的衣袖跟著他。
收拾好之後武平上了車,艾冰猶豫了一下想竄進副駕駛座,但……還是覺得無論生死都要陪著自己姐姐。於是又回到後座坐在艾雪邊上,用手摟著艾雪的肩膀往自己這邊靠。武平也沒有多想,看了看艾雪還在睡覺,就繼續驅車前行。艾冰緊緊握著拳頭,低著頭坐在哪裡念念有詞不知道說什麼,身體顫抖得更加明顯。
車子開了不久,終於看見了村子,艾冰看見是自己熟悉的艾家村。像在萬裡黃沙中遇到綠洲一樣,內心激動萬分。
武平把車開到村口停下,下車後背起艾雪往家裡走去,艾冰顫抖的雙手緊緊拉住武平的衣角。她一邊走,聽到後麵似乎有人一直跟著!後麵的‘人’睬在路上沙沙作響的腳步聲像緊貼著自己的腳後跟一樣。艾冰完全不敢往後麵看,頭已經麻得快炸開,緊跟著武平快步走向家裡。
當走到父母住的巷子口,這大半夜卻也奇怪,巷子深處透出明亮的燈光,還有人說話的聲音,艾冰一聽到有人聲音,二話不說就跑進巷子。
跑到家門口,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家門口聚集著幾個人,門口掛著兩個大大的白燈籠,艾冰簡直嚇壞了,衝進內屋。武平走到門口看見這樣也嚇了一大跳,這時裡麵傳來艾冰悲痛的嚎哭聲。武平知道大事不好,背著艾雪連忙衝進屋。
屋內一個老太婆正在揮動白蟠嘴裡咿咿嗚嗚念著什麼。屋堂正中放著兩口木棺,上麵一塊白布,這是農村為死人送行的場景。武平一看棺材上架著的兩張照片,赫然就是艾雪、艾冰的父母,自己的嶽父嶽母!
這時,艾雪也被艾冰的哭聲驚醒了。稍微睜眼看見這番景象,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一下掙脫開武平,踉蹌地走到棺材前麵,跪倒地上抱著棺材失聲嚎哭……剛哭出聲,哽咽了一下就暈了過去。
武平馬上扶艾雪在長椅躺好。艾冰經過今天的折騰,身體和精神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哭著哭著也跟著暈了過去。後麵站著的幾個幫忙把艾冰也扶一邊躺著。
這時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走過來拉了拉武平。武平扭頭發現是嶽父嶽母的鄰居艾三。
艾三對武平說:“小武,警察都告訴你啦?也不知道那個混蛋作的孽……“
武平一頭霧水,不知道艾三說的話什麼意思,急忙問:“啊!?三叔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艾三楞了一下說:“警察沒告訴你們?”
武平搖搖頭回道:“最近這些天,我們自己也遇到一些麻煩,哎……”
看著眼神無彩的武平,艾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頓了片刻他才把事情一一向武平述說起來:“幾個月前嫂子忽然身體有點不舒服,你爸說隻是老人病,又怕你們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們。你爸跟我說帶嫂子去城裡散散心,你也知道他倆常常自己到處去玩兒。之後好長時間就沒有再見過他倆……我們都以為他們是去城裡找你們……”
聽艾三繼續說,昨天村裡做節日,要家家戶戶門頭貼上紅紙,艾三見艾雪父母不在家,就想幫忙在門上貼一下,誰知道看上去關好的門原來一直是沒鎖上的。艾三貼紅紙的時候,用力往門上一拍,門竟然應聲打開了,他就想把門重新關好,卻透過大院看見大廳門口放著一個鋪著灰塵的旅行包,看上去有點怪異。於是艾三好奇走過去看看,這時又見到正廳裡麵的飯桌上放滿了碗碟,裡麵的東西全部都已經腐爛得看不清楚是什麼。艾三正納悶,然後進裡屋看看,沒有看到人,就心想他們出去玩,這走得也太匆忙了吧!東西也沒收拾一下,就幫忙想把東西收一下然後洗一洗。艾三說到這裡的時候似乎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捂著鼻子搖了搖頭。
然後艾三到後院,想從水井裡打點水,卻發現井口用一個大鐵盤蓋得嚴嚴密密,鐵盤上麵還放著幾塊大石頭,他走過去搬開石頭翻開鐵盤想打水,剛一打開,差點嚇個半死,井口密密麻麻爬滿蛆蟲。而且鋪麵的惡臭幾乎讓艾三當場去世。這景象已經很難不往壞處想,緩過氣來的艾三幾乎嚇傻了,馬上找村裡的人再次來查看。村裡的人一看就說這口井下麵肯定有屍體,不是人的也肯定是豬狗什麼的。大夥都遠遠站開,一邊嘀咕猜測著什麼!幾個膽大的合夥掐著鼻子,探頭看了一下井裡麵,透過陽光,發現狹窄的井低水麵清楚地浮著兩個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