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當趙縣丞寫的奏報送到逍遙王府的時候,容亮正低著頭跪在逍遙王容麒麵前,認真聽主子的訓話。
“容亮,你跟著本王也有很多年了吧?”逍遙王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他的喜怒。
但容亮此刻額頭上卻布滿了密密的汗珠。
跟著主子確實已經很多年了,主子有罵過他打過他責罰過他,卻從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
容亮心裡清楚,這次他犯了一個非常大的錯誤,而且是沒法揭過去的那一種。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講。”逍遙王繼續說道,“正因為如此,本王三番五次交代的事情才顯得更為重要。我以為你跟了我那麼多年,應該是了解我的。”
“可本王認為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卻辦砸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你的能力問題還是你不把本王說的話放在心上了?”
容亮隻覺得心裡苦。主子這個問題,不管怎麼回答,橫豎都是錯的。
若說自己能力有問題吧,主子怎麼會允許沒能力的人在身邊辦事?若說不把主子的話放在心上吧這是態度問題,更要不得啦!
他隻能閉著嘴巴保持沉默,繼續用心聆聽主子的訓誡。
聽到門外有動靜,逍遙王出言問道:“外麵什麼情況?”
“主子,雲逸城主城縣衙的趙縣丞寫了一封奏報,通過酒樓掌櫃轉給亮管事。”
這封奏報並沒有通過馬縣令上奏,而是通過酒樓的據點傳過來,可見是比較緊急重要且秘密的事情。
逍遙王對容亮說道:“你去把奏報拿進來吧。”
“屬下遵命。”
得了主子吩咐的容亮站起身,踉蹌了一下,趕忙出去把奏報拿了進來,再度跪在逍遙王麵前,雙手把奏報遞了過去。
逍遙王接過奏報,歎了口氣道:“你先起來說話吧。”
這次發生的事情讓他很生氣,尤其是容亮,如此辦事不利。
他本打算冷落他一段時間,但剛才傳來的這封奏報,讓他想到,雲逸城那邊一直都是容亮在打理,若是貿然換人,反倒容易出差錯。
因此,他不得不繼續用著容亮。
亮管事此刻也是膽戰心驚。主子之前的態度,讓他心頭一凜,覺得自己就要被拋棄了。
可不知怎麼回事,自己就是出去拿了一封奏報,回來之後,主子的態度竟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隱隱像是要原諒他這次的大過錯。
察覺到主子態度的變化,容亮在站起身之前,給逍遙王磕了一個頭:“主子,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屬下的失職。屬下保證,今後一定會保護好白錦瑟的人身安全,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半分傷害。”
容亮其實依舊覺得自己很是冤枉。
趙縣丞離開雲逸城主城去江田鎮的那天,容亮猜到丙七會有所行動,已經親自跟著白錦瑟,要保護她。
可不知怎麼回事,白錦瑟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的,根本就沒法跟。直到最後他在城南發現她的蹤跡時,就已經看到了丙七捅向她的那一刀,以及,丙七被反彈出去的那把匕首。
但這些事情,容亮沒辦法跟主子明說啊,若是說了,豈不又變成自己的能力問題了?
等主子從外麵代皇帝巡視回到京都之後,他才第一時間趕來主子麵前告罪。
“本王已經說過了,此人對本王非常重要,不能有半點差池。”逍遙王冷冷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哪怕傾儘王府所有的力量,這樣的失誤也不允許再有第二次。否則,你也不用再回來了,明白嗎?”
容亮又用力磕了一個頭,很是嚴肅認真地回答道:“屬下明白。”
等他站起身後,逍遙王把剛才的奏報遞給他。
他快速看了一遍:“這白錦瑟確實很厲害,那死士一個字都沒說,盧家也沒有什麼動作,她竟然能知道那小姑娘是水靈體。”
逍遙王點了點頭。
他看中的人,怎麼會不厲害?
稍微思考了一下,他自言自語道:“前期不能讓她鋒芒太盛,免得被朝廷那群老東西刁難,乾脆把世家的幾個精英子弟也帶進來吧,他們不是想在朝堂上多占幾個位置嗎?就先給他們點甜頭嘗嘗,讓他們幫本王乾點活兒。”
容亮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他跟在逍遙王身邊很多年了,主子剛才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主子還沒有交代下來,他就什麼都不能做。
大約是把整件事情都想好了,逍遙王才開始安排:“世家精英子弟那邊,把楚家的楚若煜和楚師陽、歐陽家的歐陽傑和歐陽沛、葉家的葉西貝,跟著白錦瑟一起,想個由頭讓他們進京來。”
“具體的你跟趙縣丞商量一下,無非就是集訓中表現優秀的學員,讓副總教頭帶著他們一起來刑部跟班學習。之後,再配合他們把盧家的事情查探清楚。”
“至於雲逸城主城那邊,讓趙縣丞盯緊一點,該清點的就準備好名單,到時候一起清理掉。本王的城池,可容不得彆人插手!”
逍遙王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能走到今天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靠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作為皇帝親哥哥的身份。畢竟,當今皇帝的兄弟可不少,能留在朝廷成為親王的,可是隻有他一個。
“屬下這就去辦。”
亮管事朝著主子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
走到院子裡的時候,他的膝蓋還能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剛才在主子房間裡,實在是跪得太久了。不過,好在最後主子還是原諒了他的失誤。
容亮覺得,自己一定要把之後的每一件事情都辦到最好,以此來回報主子此次的恩典。
他想了一下,決定親自去一趟雲逸城主城。
雖然他手頭上的事情並不少,但在容亮看來,沒有任何一件事比眼下這件事更為重要了。
或者應該說,未來每一件跟白錦瑟相關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