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忠原本是急著走的,但二毛的一番話搞了他一頭的霧水,“彆彆彆,你把話說清楚,為什麼不能告訴彆人是你出的主意?”
就在二毛思慮怎麼跟他解釋時,朱尚忠自作聰明的想到了原因,“哦,我知道了,你是怕到時候跟你猜的不一樣,我要說是你出的餿主意,你麵子掛不住,對吧?”
“不對,”二毛搖頭,“總之我是跟你說了,聽不聽隨便你。”
“還是聽你的吧,萬一真讓你蒙對了,彆人都沒帶東西,就我帶了一大堆,到時候誰都得求著我。”朱尚忠得意壞笑。
“走吧,走吧。”二毛擺手催促。
“對了,你為什麼要讓我討好雲裳她們?”朱尚忠又問。
朱尚忠並不知道雲裳的真實身份,二毛自然也不能跟他說和雲裳搞好關係,雲裳至少不會害他,隻能含糊其辭,“這人以後咱們用得著。”
“哦,”朱尚忠點頭轉身,“行了,你睡吧,我走了。”
二毛打了哈欠,仰身躺倒,“給我把門關上。”
朱尚忠沒接話,也故意沒給他關門,出門之後徑直往東走了。
二毛原本是很困的,但被朱尚忠折騰了這麼一下子,再想睡反倒睡不著了,輾轉了一陣兒,乾脆爬了起來,湊著燈光翻閱自二師叔房間裡搜出的那兩本秘笈。
而今瑣事都處理完了,接下來就應該練氣學法術了,梁州陰術裡沒有關於練氣心法和法術的具體記載,隻有提綱挈領的總綱,他雖然悟性很高,卻苦於底子太薄,缺乏基本常識,盲目推演無從下手,玄雲宗的法術來自梁州陰術,正所謂它山之石可攻玉,先看看彆人是怎麼推演的,也能給自己提供一些參照。
練氣和作法是相輔相成的,靈氣修為是施展法術的前提,沒有靈氣修為就施展不了法術,哪怕所有作法的步驟都是正確的,法術也不會起效,因為作法的本質是利用體內靈氣與天地之間的靈氣產生感應並加以控製,同樣一種法術,作法者的靈氣修為越高,法術的威力就越大。
慎重的思慮和推敲過後,二毛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那就是練氣在前,學習法術在後,各宗各派的練氣心法雖然有高下之分,本質卻是大同小異,都是吐納聚斂,然後衝穴過關,最後連通經絡。
練氣得早點下手,這是個慢功夫,哪怕有黃七幫忙尋找靈物,也隻能加速而不能速成。
玄雲宗現存的這些法術沒什麼像樣的了,也不值得他浪費精力去學,想學厲害的法術,隻能靠自己參悟梁州陰術來達成。
四更時分,困意上湧,二毛吹滅油燈又睡了個回籠覺。
一覺醒來已是清晨卯時,二毛肚子不餓,便沒有去廚房做飯,此時平民百姓都是一日兩餐,一日三餐的多是富貴人家,實則不管是一日兩餐還是一日三餐都是不對的,餓了就吃才是最正確的,五臟六腑可沒什麼規律可言,因為每一頓吃的東西都不一樣,消化這些東西所需要的時間也不一樣。
想要動起來很容易,大部分人都能做到,但是想要靜下來就很難了,因為大部分人都是急切且浮躁的,相較於靜思冥想的勞神,他們更喜歡不用動腦的勞身。
喜歡乾活兒,不喜歡想事兒是大部分人的通病,有些是為生計所迫,沒日沒夜的忙活,沒時間思考,而有些則是懶得思考。想要真正靜下來深思遠顧,推演參悟,不但要求內心沉靜,還得沒有謀生糊口的壓力才行,如果一天不乾活兒就沒飯吃,便是聖人智者也沒精力去想彆的。
二毛眼下沒有任何的生存壓力,也沒有外來的影響和乾擾,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來推敲思考,
此前黃七曾經給他帶回了不少靈物,黃七對靈物和藥草還是非常了解的,她知道什麼樣的靈物有什麼樣的藥效,不過她對靈物和藥草的了解隻是源自她敏銳的異類本能,而不是來自於對這種靈物自身五行屬性的了解。
這些靈物和藥草已經放置很久了,但二毛並沒有急於服用,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在服用這些靈物和藥草之前,他必須弄清楚它們的五行屬性以及自身五臟六腑的五行屬性,乃至五臟六腑對應的穴道和經絡,以求做到有的放矢,物儘其用,砍樹就得用斧子,割草就得用鐮刀。
數日之後,二毛方才開始盤膝吐納,服藥練氣,其實不用靈物和藥草的助力,他也可以練氣,但速度會慢很多,補藥是有用的,說補藥沒用的都是買不起補藥的。
他此前沒練過氣,彆的不說,就是長時間的盤腿他就受不了,頂多一個時辰他就坐不住了,隨即穿鞋下地,要麼圍著銅人端詳打量,要麼拿著本宗秘籍自廣場上踱步看閱,亦或是坐在門前曬著太陽,回憶推敲已經熟記於心的梁州陰術。
練氣是個慢功夫,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這一點二毛有著足夠的心理準備,也不著急,不過隨著對法術的推演和參悟,他很快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作法的步驟太過繁瑣,又是擺法器又是念咒語,還要配合步法和指訣,而且很多法術都不是立刻就能起效的,即便作法完成也需等待一段時間。
這可不是個小缺陷,而是個大毛病,臨陣對敵要吃大虧的,自己手忙腳亂的折騰半天,法術還沒起效呢,對手已經衝到身前手起刀落了。
想要彌補這一致命的短板有兩個方法,一是在學習法術的同時學習武功,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設法縮短作法起效的時間,權衡過後,二毛選擇了後者,正所謂術有專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樣樣通樣樣精,隻能擇其一而專精。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二毛都在苦思如何才能快速作法,如果法術不能快速起效,與練氣的武人動手過招兒就很容易吃虧。
黃七也知道二毛在苦心推敲,便儘量不打擾他,有時候二毛廢寢忘食,她還會嘗試做飯,不過她對廚藝一竅不通,煮的粥飯要麼夾生要麼糊鍋。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的鄉人逐漸知道玄雲宗的弟子或死或走,山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春天是青黃不接的時節,都說窮生奸計,很快就有壞人盯上了玄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