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老虎唉，反正一個黃色的影子一閃，我感覺有點像老虎。”手持望遠鏡的助理回道。
楊文東伸手拿起自己的望遠鏡：“我看看，哪個方向？”
“那邊。”
楊文東順著助理手指的方向，但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到什麼異常；
陪同楊文東一起前往上滬的一名內地官員王浩誌道：“楊先生，有老虎的可能性不大，在60年代，因為發生了很多老虎傷人的事情，各地都組織了打虎隊，南方的老虎基本上都沒了；
不過最近幾年，上麵有意思要保護一些動物，不容許隨便屠殺，加上很久沒有傷人事件，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嗯”楊文東心中有所想，隨即問道：“這個老虎，或者一些珍稀動物，能夠引入香港嗎？”
“引入香港？”王浩誌不解問道：“香港那邊想吃這些野味？”
楊文東搖頭道：“不是，香港那邊就沒有一個大型動物園，很多人也沒見過老虎，所以我覺得可以引入內地的老虎、犀牛、熊貓這些珍稀動物，放到香港去，肯定會有很多香港人願意花錢觀看的。”
做這種動物園的生意是小事，保護華南虎等珍惜物種才是更重要的；
哪怕在二戰期間，華南虎群體還是生活的很好的，但五六十年代，人口大爆炸，農田開始大規模擴張，這導致了很多野生動物的棲息地受到侵襲；
以老虎為例，這種動物需要大量的地盤才可能養活一隻，人類為了耕地、燒火，持續的開發森林，使得它們沒有食物，於是下山偷襲耕牛甚至人群，曾經還發生過百虎圍村的罕見事件；
在人們還很貧困的年代，自然不會考慮保護珍惜動物，於是大規模組織人力上山滅虎以及其他食肉動物，恐怖直立猿外加各種獵槍武器，短短十幾年就不知道滅殺了多少物種，其中華南虎也到了滅絕的邊緣；
前世90年代國家開始培養華南虎後代，但為時已晚，最終也隻有6隻老虎，後續的虎仔都是從這6隻老虎繁育出來，可近親繁殖使得老虎身體有很大的問題，基因多樣性極低，繁育困難，想放歸野生都難，其珍惜程度比熊貓還要強；
今年是1977年，野外華南虎應該也滅絕了很多，但可能還有幾百隻，隻要自己找到一部分，再送去香港或其他地方開動物園，那就可以保住華南虎的正常基因，以後也可以正常繁殖，保住屬於中華民族的老虎；
其他還有一些動物，如白頭鸛、白鰭豚等等。
王浩誌道：“動物園嗎？我們上滬也有，這個涉及動物出境，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但我覺得，應該沒問題，需要您這邊與國內相關部門協商。”
“嗯，好。”楊文東點點頭，隨即對著助理道：“這件事記住了，到了上滬之後，讓鄭誌傑選擇地址，建一座大型動物園，然後跟華潤協商一下，看看能不能引進一些國內的動物。”
本身香港的人口差不多450萬了，很多人還是很有錢的，他們還是很樂意花錢看看動物的，本身也是一個可持續發展的商業策略。
“是，楊生。”助理連忙答應下來。
靠著動物園賺門票是小事，保住一些罕見動物才更有意義，如果未來的香港動物園有著大量內地已經滅絕的動物，然後能反向幫助內地恢複野生族群，那也是一件好事；
未來的幾十年內，國內需要脫貧發展工業，這種時候，是很難順便保護住野生動物的居住環境的，自己能做的，也就將部分野生動物的基因保留下來。
經過兩天一夜的旅程，第二天傍晚，火車抵達上滬市。
上滬市對於楊文東的到來，也是非常重視，晚上有相關人員來到火車站相迎，隨即送到上滬浦西的六國飯店，這還是幾十年前的建築，也是現在上滬的最高大廈、最豪華的酒店；
第二天，楊文東便來到了市政府所在地，與市委群體進行了會麵，並且召開了一個小型歡迎會議，待會議結束後，一名宋局長陪同著楊文東，在上滬各地轉轉，當做半旅遊了。
宋局長聽到楊文東想去黃浦江口，立刻有些變色，楊文東好奇問道：“宋局長，不方便？”
宋局長無奈道：“不是不方便，而是當地的環境，恐怕沒有您想的那麼好。”
“沒關係，我隻是去看看而已。”楊文東毫不在意的道。
他並不在意黃浦江邊得有什麼好看的風景，隻是想去看看罷了。
宋局長也隻能答應道：“好，我準備點東西，楊先生等會就知道了。”
上滬市如今的交通比較擁堵，雖然沒什麼轎車，但自行車、行人還是很多的，汽車走的很慢，還沒有空調，好在5月的上滬還不是很熱，加上一點點風，也能應付過來；
一路上，楊文東也看到了今天的上滬建築，很多也比較破舊了，這個時代，即使是人均最富裕的上滬，很多人的居住條件也很差，跟香港新界的一些城鎮比起來，甚至還有所不如。
巷子之間的房子內，穿梭著不同的竹竿，竹竿之上有著各種衣服，地麵之上，衛生也比較差，垃圾不少，偶爾還有一些臟水；
不過也有一些地方，看起來還行，從地麵馬路上也就能看出來一些蹤跡；
一個小時後的中午，汽車抵達了黃浦江口，楊文東剛出車，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宋局長連忙遞過來一個口罩，道：“楊先生，黃浦江的水，在夏天的時候不太好聞，應該是夏天水體更缺氧，您還是戴個口罩吧。”
“這下我算是明白了。”楊文東接過口罩，問道：“上滬這邊的工業汙水，就這麼直接排到長江裡？”
上滬，在民國時期，號稱有著一半的國內工業，後續因為戰爭導致荒廢了一些，但根基還在，且人口較多、財富聚集，自然更容易發展工業；
但工業帶來的巨大問題就是汙染，這一點，即使是曾經的倫敦，也逃不掉這一點，“霧都”之名，可不是說笑的。
宋局長道：“其實很早之前我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可不好解決啊，上遊的工廠一直延續到蘇洲，這些工廠很多都是夜裡麵排汙，搞的上滬這邊有的時候自來水都不能喝；
但沒辦法，工業必須要發展，水這方麵，隻能說儘量周旋一下，讓自來水廠多出點成本，過濾汙水。”
“這樣的方法，治標不治本啊。”楊文東問道。
宋局長點頭：“我們知道，可也隻能這樣，香港那邊，過去是否也有這種事情，當初是如何解決的？”
“香港的汙染其實也很嚴重，隻不過香港的水係是亂的，很多工廠也在海邊上。”楊文東回道：“但上滬不一樣，這裡的工廠靠近長江或者長江的水係，汙水最終都排在了長江水係，流向上滬，這就不好處理了。”
香港四麵環海，雖然缺水，但河流卻有很多，且很多重汙染的工廠，是直接建在海邊的，以香港那種非重工業的模式，海洋還是有能力自我清理部分汙水的；
但上滬這邊就不一樣了，太多工廠在內陸深處，汙水無論怎麼排，最終都會進入長江水係。
發展工業的必然代價就是環境，可這個時代，很多人吃不飽，不發展工業那是不可能的，前世2000年前後才能做到大家都吃飽飯，也是因為工業化的功勞。
宋局長歎息道：“是啊，地理環境不一樣，沒有什麼參考性，最近幾年上滬用水，也的確成為一個難題了。”
“短期內，好像還真沒什麼辦法。”楊文東想了想，道：“隻能依靠自來水廠了。”
宋局長又道：‘對，隻是市裡麵資金有限，在這方麵的投入也不多，所以我們也希望能夠與楊生能夠達成更多的合作協議，這樣也就有了更多的預算來解決民生問題。’
“資金不足麼”楊文東思考一會後道：“宋局長，即使我這邊與貴方合作增加，但想要明顯增加財政收入，還是需要很久的；
所以我建議你們不妨考慮從香港的銀行貸款，利用這筆資金先解決燃眉之急，然後再利用其他商業合作的利潤，慢慢歸還，這樣一來，民生問題可以早點解決。”
“貸款？借錢嗎？”宋局長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方法：“可這樣的話，應該有不小的利息吧？”
楊文東笑道：“利息是正常的，香港的銀行也是需要賺錢的，但可以先給你們緊急需要的資金，甚至有的時候，很多人還會先借錢開工廠，然後賺錢還錢，香港很多人都是這樣發家的；
你們這邊就是先利用這筆錢來解決水源問題，先恢複民生，然後也可以一家努力發展工業，賺到更多的外彙再還錢，豈不是一舉三得？”
宋局長有些猶豫，道：“楊先生，這種事我做不了主，我這邊也隻能討論一些商業合作的事情。”
“行，後續我會與貴市市委商量的，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還是去接下來的工廠看看吧。”楊文東也沒了興趣；
實在是這裡的味道，有些上頭，工業汙染的毒害，還是讓他非常謹慎的；
他倒是可以離開，可其他本地人就不行了，特彆是需要用水的家庭，香港當年缺水的情況，他至今還記得，上滬倒是不缺水，但缺乾淨的水，所以他也樂意幫一把；
另一方麵，恒生銀行本身在香港的發展就到了極限，在東南亞的擴張也比較困難，那開拓內地市場倒是一個機會；
雖然現在還沒有改開，但實際上內地已經有些城市與海外銀行合作了，比如山西那邊就利用日本的資金，建起了鐵路，將煤運出來賺取外彙然後再還錢；
上滬這邊也是類似的，利用香港的資金解決緊急的民生問題，也可以與上滬市打好關係，未來幾十年，上滬可是發展最快的城市，恒生銀行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第一個吃螃蟹，那以內地未來的手法來看，是不會虧待改開早期幫助過內地的海外朋友的。
宋局長道：‘好，楊先生，我們上車。’
於是，一行人又開往市區，汽車之上沒有空調，真的是讓楊文東很難受，於是問道：‘宋局長，國內的汽車，很少有空調嗎？’
“空調？”宋局長不解問道：“房子裡有空調我倒是知道，這汽車裡也有？”
“嗯”楊文東一陣無語，國內的很多早期工業都是靠著北極熊的，汽車也是一樣；
北極熊的地理位置，造汽車根本就不考慮天太熱的問題，車上自然沒有空調，但到了內地這邊，特彆是長江以南區域，夏天還是很熱的；
不過對於內地人來說，早就習慣了，再怎麼熱也能抗住；
好在如今的工廠也都在長江邊上，距離還不是很遠，很快就抵達了上滬市第一機械廠。
楊文東在宋局長的帶領下，參觀了這一家有著上千台不同機床的工廠，裡麵也有著大量的技工，這些技工每個人臉上都有著非常幸福的笑容
能不幸福麼，這個時代乃至於80年代的工廠工人，可是比公務員都香的，多少人寧可當工人也不當領導
走完一圈後，宋局長謹慎問道：“楊先生，您覺得怎麼樣？”
楊文東道：“規模不小，應該可以與香港那邊合作，我旗下的榮耀電子，也需要不少機加工零件”
榮耀電子自己隻做研發與渠道，生產方麵，如果不是因為有著測試，那自己也不會參與組裝，隻能說這個時代還沒有富士康這樣的代工企業誕生；
家電、遊戲機之類的，雖然主要用塑料，但結構件還是需要用金屬的，因此，對機加工有很大需求，香港那邊就有很多機加工工廠靠著榮耀而存活。
“那就好，我們第一機械廠也很願意與港商合作。”宋局長可知道楊文東是個大戶，一旦合作，那可就是源源不斷的外彙了；
楊文東笑道：‘好。’
接下來的幾天，楊文東又參觀了上滬市的多家工廠，很多方麵上滬市的工廠技術雖然不是很強，但也能滿足長興集團的需求，楊文東也都明麵上答應合作；
這方麵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因為後續還會有香港團隊很嚴格的審核，即使供貨之後也會有很嚴格的來料檢查等等；
這一次合作，他也就是想著與上滬市高層先打好關係，為明年改開之後的更大合作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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