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楊弘遠降落的極為緩慢的緣故,幾名與他幾乎同時進入孤島,或者晚一些進入孤島的修士都已經先他落在了孤島之上。而之後發生的事情他看得極為清晰,一名修士在距離地麵二十餘丈的時候,突然抖手甩出一條長綾。那長綾如同一根棍子一般伸得筆直,在接觸到地麵之後便開始一層層變軟來緩解修士降落的衝擊力。即便如此在修士落在地麵上的時候,仍舊還帶著巨大的衝擊將地麵砸開一個三尺深的大坑。隨著一聲痛呼,他的腿仿佛也摔斷了。然而這還沒有完,或許是因為他降落的動靜太大,出發了孤島之上早已經布置好的陣法禁製。他腳下的沙灘突然變得流動起來,那修士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斷掉的腿影響了他的行動,隨後整個人便被流沙吞到了地底。還有一名修士在降落到孤島之前連續施展神通轟擊地麵,同樣是為了降低甩落地麵時的衝擊力。然而卻同樣觸發了島上的禁製,在地麵揚起的沙塵之中突然飛出一抹冷光。那修士躲散不及,一條胳膊前臂頓時與身軀分離,帶著一聲慘叫掉落在地麵上,隨即沒了聲息,也不曉得是生是死。還有一名修士在落地之前連續拋出繩索,將四周五六顆大樹纏繞,然後試圖借助大樹來緩衝落地的巨力。可不曾想繩索在接近大樹的時候,突然有幾條樹藤甩出,將修士拋出的繩索擋開。那修士再想要補救的時候卻已經沒了時間,整個人實實在在的摔在了地上。起身的時候楊弘遠還暗讚此時肉身了得,可不料隨即便連噴了兩大口血,顯然是震傷了內腑。當然,也不是沒有其他修士安全,隻是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狽。有的修士在落地之後,抬頭看向緩緩落下的楊弘遠時,目光之中隱隱有嫉恨之色。楊弘遠在高處看得明白,有的修士甚至大致估略了他可能落下的方位,正在向著附近追來,隱約間仿佛帶著一些不太好的打算。楊弘遠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時候原本可以加快降落的速度,這樣一來完全可以在其他人合圍之前脫離。不過楊弘遠可不會那麼做,那之所以不惜暴露降落的大概位置也要降低降落的速度,便是在爭取的這段時間當中將廣寒靈目施展到了極致。他可不想自己剛剛落下便觸發島上的陣法陷阱,而且在瞳術神通之下,那幾個隱藏了身形向著他這邊彙聚過來的身影顯得異常可笑。楊弘遠嘴角泛起一絲嘲諷般的冷笑,身周環繞的寶光突然削弱,整個人降落的速度加快。很快便落到了海岸邊的一處沙灘之上,而且在落地的刹那也並未激發任何陣法陷阱。而就在楊弘遠落地的刹那,從他周圍數十丈至十餘丈不等的不同方向上分彆有轟鳴聲、悶哼聲,甚至慘叫聲傳來。楊弘遠笑了笑,轉身朝著一個轟鳴聲最為密集,叫聲最多的方向走了過去。這個方向上的陣法陷阱大多已經被觸發,而那些試圖圍攻楊弘遠的修士卻已經知難而退。卻反而給楊弘遠開辟了一條比較安全的通道,以他的陣法造詣,並未花費多少力氣便輕而易舉的穿過了近百丈的距離。不過此時楊弘遠的方向卻並非是向著孤島深處而去,反而是朝著海岸邊越來越近。島分明是一座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巨島,而如今在楊弘遠的魂念感知當中,岸邊的海水卻是真實的存在著,而楊弘遠走到近前也隻不過是為了更進一步確定罷了。隨著波浪的起落,岸邊甚至有習習海風,當中的鹹腥濕氣再明顯不過。蹲下身來在湧上沙灘的海水當中洗了洗手,楊弘遠終於可以確認這一切都不是幻覺,這座島嶼的確是被海水包圍的,難道說之前看到的浮空巨島當真是幻象八壹網天空之中仍舊不時有驚叫聲傳來,仰頭看去時便是一道胡亂掙紮的身形從天際掉落下來。不過楊弘遠卻發現所有掉進來的修士卻沒有一人落進海裡,所有人都在孤島的範圍之內。與這些人相比,楊弘遠的運氣算不上多好,那所在的海岸邊毫無疑問是孤島的最邊緣所在。甚至有運氣不錯的修士直接降落在了孤島深處,隻是是否會遭遇到更可怕的陣法陷阱就不是楊弘遠所知曉的了。隨著越來越多的修士降落到孤島之上,這座巨島也很快變得熱鬨起來,驚天動地的鬥法轟鳴聲不時從不同的方向傳來。楊弘遠搖了搖頭,看來自己需要加快速度了。天憲島作為海外三仙島之一,本身就靈力濃鬱,生長有不少的靈植精粹,就是寶階靈藥也是有的。再則此處乃是天憲道人的道場所在,而在經過了三百年的封閉之後,島上彆說百年份的靈藥,就是五百年份以上的道階靈藥也是存在的。島上靈物奇珍眾多,不過比起天憲道人的傳承來說又不算什麼了。楊家好歹也是立族了兩百多年,更是先後得到了曹勳道人與猴妖王兩位道階大能的空間密境,說起靈藥靈草也是有的。當然若能得到天憲道人傳承,再慢慢尋找靈藥也是不遲。楊弘遠伸手一拂,手中出現了一麵青色的令牌,正是在亙古密林之時從桑無忌手中得到的天憲令。自從天憲島現世之後,天憲令就隱隱生出感應,到得此時楊弘遠進入天憲島,這種感應更加明顯。天憲府就隱藏在這座島嶼的某一處位置,而這處位置卻是連那些曾經進入過的修士也說不清楚。不過這其中卻是不包括楊弘遠,因為天憲令已是給出了明確的指示。楊弘遠將一道靈力打入其中,天憲令綻放出道道青色毫光,隨即指向了島嶼深處。楊弘遠辨認了一下方向,隱匿了身形,運起風行靈步向著島嶼深處而去。雖有禁空陣法,不能駕馭遁光,可風行靈步卻是正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