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這才是我大明財相,該有的氣度與胸懷!”
東暖閣內。
朱由校將一封奏疏,放到眼前的禦案上,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戶部發生的事情,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就畢自嚴講的那些話,朱由校就知道他沒有看錯人,更沒有信錯人!
想要解決大明中樞財政積弊,使得國庫能充盈起來,就需要畢自嚴這樣的人,不會受任何局勢的影響,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明確的事情必須要做好,不然大明財政就不可能得到紓解。
南書房諸臣見到此幕,彼此間看了一眼,心底無不生出彆樣的情緒。
就當下的這種朝局,畢自嚴還這般堅持己見,勢必會引起不少人的不滿,畢竟戶部乾的事情,就是要剜肉。
隻是有太多的人忘了,這些本就該是國庫的,但是就因為他們吃進嘴裡了,就覺得就該如此。
現在突然不叫他們吃了,那論誰都會不高興的。
“在大明,要是能多些像畢卿這樣的人,那又何至於是當下這種情況!!”在南書房諸臣感慨之際,朱由校卻開口說道。
“以南書房的名義,讓內閣去道旨意,中樞諸有司在辦諸事,都給朕盯緊點,誰要是在其位不謀其職,被一些彆的事情給影響到,那這官兒就彆當了,既然這麼關注時局,那乾脆就下野關注去吧。”
“臣等遵旨。”
南書房諸臣當即作揖應道。
畢自嚴決定要做的事情,朱由校當然想到後續會發生什麼,可能在一些地方,還是會出現亂子的。
但哪又能怎樣呢?
難道就因為這些擔憂,便不去做事了?
如此大明中樞財政的積弊,何時能夠徹底解決?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沒有誰比朱由校更清楚,統禦這個幅員遼闊的大明,沒有一個健康的中樞財政,究竟會帶來什麼。
真要是連這些都解決不了,一旦朝廷麵臨什麼緊迫局勢,那除了向下攤派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隻是這樣一來,那不就是在重走老路嗎?
遼餉,剿餉,練餉這些攤派一旦出現,能解決多少燃眉之急,朱由校不清楚,但朱由校卻清楚一點,這個口子隻要是開了,那底下的人什麼事都敢乾出來!
“繼續聊科道合一的事!”
講完這些後,朱由校收斂心神,看向南書房諸臣道:“此事要儘快擬定一個章程,現在的科道,跟當初創設之初,路已經走偏了,一些人在六科,想的不是怎樣讓朝廷變得更好,而是為了博名而做一些事!”
“陛下,此事一旦在朝中傳開,隻怕反對的聲音會很大。”
董應舉麵露憂色,上前對天子作揖道:“畢竟此事並無先例,且六科並進都察院,牽扯到的眾多,萬一因為此事,再發生跪諫之事,這對於朝廷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臣附議。”
“臣附議。”
陳明遇,馮厚敦等人紛紛上前道。
“沒有先例,那朕就來開創先例。”
朱由校態度卻異常強硬,語氣鏗鏘道:“國朝最初特設六科,是為叫六科掌侍從、規諫、補闕、拾遺,輔助皇帝處理奏章,稽察六部事務。享有“科抄”,“科參”及“注銷”之權!”
“甚至還允準六科參與“廷議”,“廷推”,但事實上呢?一些人的屁股從一開始就歪掉了,既然無用,那就並進都察院,以增強都察院之威,朕今後要嚴查吏治,嚴辦吏治,今後誰要是敢再糊弄了事,那就不是能輕易過去的。”
將六科並進都察院,此事朱由校想了很久了,甚至在他禦極登基之初,就產生了這一想法。
大明的黨爭這般激烈,跟一些製度上的不完善,是有著莫大關係的。
而表現最明顯的,莫過於科道。
在科道的言官禦史,那是清貴之官,彆看位卑,但權重啊,甚至彈劾起內閣首輔,若是造成的影響極大,都能讓內閣首輔被拉下馬。
儘管六科創設之初,是極大的增強了皇權,但是到現在啊,情況卻跟明初不一樣了,六科非但不能拱衛皇權,甚至在一些時候還掣肘皇權。
這是朱由校絕不願看到的。
將科道合一,朱由校就是要剝奪一部分權力,使得今後的科道,隻能監察百官,至於彆的,還是省省吧。
當然,牽扯到大明官製的改革,肯定不會僅限於這些,但是眼下對朱由校而言,他需要進一步加強皇權,唯有這樣,方能將心中所想明確落實下來。
“這件事情,南書房要擇機放出風來。”
在眾人思慮萬千之際,朱由校卻繼續道:“朕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有哪些人蹦?的最厲害,還有在籌劃此事期間,針對衍聖公之爵公選一事,也要加緊落成,那些新科進士,朕沒有叫他們回鄉,就是為了此事,此事不成,那他們就彆想離京!”
既然成了天子門生,那涉及到站隊之事,朱由校不允許有任何敢打馬虎的,誰要是敢在這件事情上,跟他玩什麼心眼,那就算你再有才華,朱由校也絕對不會去重用的,忠誠不絕對,等於不忠誠。
壬戌科這一屆的進士,錄取的遠比其他殿試要多,這裡麵要說都忠誠於皇權,那是不現實的事情。
但現在,朱由校就要他們來表明態度。
這個態度隻要表明了,那剩下的就等著被調配吧。
朱由校要做的事情,是將大明徹底的改一遍,倘若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那朱由校用他們乾什麼?
給自己扯後腿嗎?
“陛下,那皇明時報的社論,還要繼續刊印嗎?”董應舉有些擔憂,他知道今後的朝局,隻怕會進一步動蕩,故而向天子詢問道。
“繼續刊印,按著朕先前的來。”
朱由校語氣鏗鏘道:“他們既然想爭,那朕就奉陪到底,朕倒是要看看,在兩淮出現的匪亂,是否還會在彆的地方出現,朕砸那麼多錢糧,在京營推行試改,那不是叫他們隻埋著頭操練的,該見血的時候,還是要見見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