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莫過於人被分成三六九等,而更可笑的是人與人真不一樣,有的人一出生便擁有一切,享儘人世間的榮華富貴,而有的人終其一生,拚搏一生,換來的卻是個寂寞……
這世道是何其的可笑。
一些功成名就的人,宣講著成功的奧秘,是努力,是拚搏,是吃苦……似乎對於他們而言,擁有了這些就必然成功。
畢竟他們付出了啊!
然而對於萬千的普羅大眾,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可到頭來換來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但是儘管這般,卻仍要抱有鬥誌。
誰都是隻活這一遭,這場人世間的體驗,是酸甜苦辣鹹,其中滋味還需自己品咂,這也算沒有白活一世。
“好!好!好!!”
西苑崇智殿,朱由校的聲音回蕩此間,“給朕玩這一套是吧,行啊,既然你們想玩,那朕就陪你們玩,來人啊!!”
“奴婢在!”
從山東押至京城的孔胤植,在錦衣衛的詔獄死了,因為廉政院督辦的漕運案,而攀扯到衍聖公府一脈,甚至由此在京掀起極大的輿情,現在這個當事人不明不白的死了,這使得一切都變了。
“將內閣諸臣皆給朕叫來!”
在禦前服侍的時日久了,劉若愚很少見到天子這樣,此次天子是真的動怒了,但究竟是為何事,劉若愚卻不清楚。
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北鎮撫司鎮撫使田爾耕一行,現在根本就不敢麵聖,他們一直在追查此事。
誰來承襲空缺的衍聖公之爵!!
這一位置的特殊,就特殊在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在神州出現的王朝都會尊儒興科,尤其是科舉製不斷發展,為了籠絡天下讀書人的心,出於穩定統治根脈的考量,就必須對孔聖人有相應的表態。
因為孔胤植死了!!
是對少府賑災的反擊?
是對裁撤衛所的反擊?
是對鹽改稅改的反擊?
這段時期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孔胤植的突然暴斃,讓朱由校聯想起很多,但是真相沒有查清楚以前,這個定論就不能輕易定下。
但是孔胤植死了,且是死在錦衣衛詔獄,這恰恰能起到作用了,歸根到底,孔胤植是孔尚賢的繼子!
“究竟會是誰?”
劉若愚低首應道。
被抓進詔獄中的人何其多,即便是死,那也要死在錦衣衛手中,可孔胤植卻死的不明不白,這性質實在太惡劣了。
他的確不清楚。
坐在寶座上的朱由校,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心底暗暗思量著:“駱思恭、田爾耕他們除非腦袋叫驢踢了,才會暗中授意解決掉孔胤植,他們除了臣服於皇權,根本就沒有彆的路可走了。”
這一刻朱由校想了很多。
朱由校強壓怒意道。
但是有件事情,朱由校卻也知道拖不下去了。
是對平反一事的反擊?
“奴婢遵旨!”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了,背後鼓搗這一切的人,究竟是藏著什麼心思呢?”
在殿外恭候的劉若愚,此刻忙低首走進殿內,畢恭畢敬的作揖道。
是對漕運案的反擊?
孔胤植活著,什麼作用都起不了,哪怕他是孔尚賢認的繼子,但是牽扯進漕運案,那孔胤植想承襲衍聖公之爵,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儒家就是正統象征。
這也連帶著儒家跟孔家劃上等號了!
“臣等拜見陛下!”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崇智殿內,響起道道聲音,坐在寶座上的朱由校,冷峻的眼眸掃視內閣諸臣。
朱國祚、錢謙益、孫如遊、畢自嚴、何宗彥、沈、史繼偕、孫承宗、王象乾這些內閣大臣,至少從表麵上來看,他們並不知曉孔胤植已死。
甚至在一些人的心裡,還在揣摩天子為何突然召見他們。
難道是為平反一事?
時下在京城這一地界上,就因為薊州兵變、石柱土司這兩樁事情,牽扯到戚家軍與秦馬兩族,使得坊間出現眾多的聲音。
奉詔克繼大統的天子,要重審萬曆朝的兩樁要案,這裡麵耐人尋味的地方太多了。
“廉政院督辦漕運案查到的孔胤植,在錦衣衛詔獄死了。”
在此等形勢下,朱由校講的一句話,卻令在場諸臣無不色變。
什麼?!
孔胤植死了?
死在詔獄?
朱國祚、錢謙益等一眾內閣大臣,聽到這樣驚人的消息時,不少心底都生出驚駭,好端端的為何就死了?
“陛下!”
孫承宗難掩驚疑,麵朝天子作揖一禮,“孔胤植……”
“暴斃!”
朱由校眼神淩厲,語氣冷冷道:“但究竟是不是暴斃,那就需要錦衣衛去查了。”
通過天子簡短的話,在場眾人得到了很多信息。
孔胤植的死,不是天子授意的。
錦衣衛內部有問題。
孔胤植的死怕是有蹊蹺。
到底是誰這樣大膽?
看著表情各異的內閣諸臣,朱由校沒有覺察到任何異常,即便是嫌疑最大的錢謙益和孫如遊,至少朱由校沒有瞧出來。
“陛下,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有件事情朝廷必須要有決斷了。”錢謙益努力平穩心神,從朝班中走出作揖道:“空缺的衍聖公一爵,必須要儘快從曲阜孔家遴選合適之人承襲,不然朝廷會很被動!”
“臣附議!”
“臣附議!”
錢謙益的這一提議,得到了很多大臣的附議。
不管孔胤植犯了什麼罪,可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其要是活著的話,一切都還好說,可偏偏他卻死了。
那有些事情就必須要做。
畢竟要是沒有這檔子事,眼下空缺的衍聖公之爵,早就被孔胤植承襲了。
“朕召諸卿來西苑,要商榷的就是這件事。”
看著眼前的諸臣,朱由校雙眼微眯道:“原本朕想等到孔胤植一事,朝廷徹底查清以後再明確衍聖公之爵,可是有些人卻偏要做些大逆不道之事,孔胤植的死,究竟能讓他們得到什麼好處呢?”
這番耐人尋味的話,讓在場的內閣諸臣無不陷入深思,他們知道天子講這番話,那肯定是有彆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