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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國子監之辯(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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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朱由校特設的廉政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京廣撒駕帖傳喚,這場名為傳喚,實為逮捕的行動,鬨的那叫一滿城風雨。

隻是卻很少有人知曉,廉政院尚書崔呈秀頂著巨壓,進行逮捕的那批人之中,有部分與倉場一案無關,則與先前的保定鬨餉相關,這批人被抓進廉政院衙署沒多久,便被另一批人提押帶走了。

崔呈秀很識趣的沒有過問。

而在廉政院大張旗鼓傳喚的背景下,更不會有人知曉,尚有一批無需亮明駕帖,卻被集中逮捕的群體。

牽扯到順天府衙、大興和宛平兩依郭京縣、五城兵馬司、在京諸倉、駐通州坐糧廳、通州諸倉等衙署。

胥吏,這個父傳子,子傳孫,代代相傳的特殊且龐大群體,捧的都不是鐵飯碗了。

而是他娘的鑲金碗。

在朱由校的眼裡,明初定下的戶籍製度和衛所製,是符合明初特殊背景的良策,切實穩定了地方秩序,尤其是從元韃手裡收複的北方舊土,讓神州再度一統,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卻也成了破壞統治的糟粕!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項製度或政策,是可以做到一勞永逸的,社會在發展,就必須審時度勢的調整,不然良政終將變成惡政。

最讓朱由校厭惡的,莫過於所謂的守舊思維。

尚未及冠的曹變蛟,所想事情並非是為了自己,一想到留京勇衛營在保定的表現,他就不是很滿意。

“不…卻是有些怕。”

“小的招了,小的全招了!”

“陛…少爺,您怎麼想著出來散心了?”

“少爺,不,陛下,末將能否求您件事。”

廉政院的一切構架,皆是朱由校所定。

廉政院衙署所設看押場所,跟刑部大牢、順天府大牢,乃至錦衣衛詔獄,都有著很大不同,就是一間間逼仄狹小的屋舍,罪犯被關押在裡麵,手腳固定在特製座椅上,沒有窗戶,門一旦關上,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

曹變蛟正色道:“哪怕不叫末將統領,能多多為陛下分憂,遇到事情,在京勇衛營必為先驅。”

朱由校倚著軟墊,笑著對曹變蛟道:“許你離京去保定散心,就不需我們哥倆散散心?”

廉政院衙署,各種聲音交替不絕,從一批批人被逮捕進廉政院,以往的平靜就沒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嘈雜。

隻是想統治好大明,想實現撥亂反正,又必須要插手地方,所以朱由校在蓄勢,在謀勢,圍繞他為核心主導,逐步增強對於地方掌控力度,繼而再審時度勢的擇機推行新政。

待到這次陪天子出巡完,回到西山大營後,他要狠狠操練那批勇衛郎!

“放本官出去啊!”

李夔龍忙低首道。

“怎麼?”

這絕非儒家思想的事!

其實李夔龍所疑的這些,崔呈秀也在想,甚至想的更多,而這也讓崔呈秀心底生出緊迫感。

倘若廉政院沒有能達到天子的期許,一旦失去天子的信賴和倚重,那廉政院勢必將成為眾矢之的。

這都能切實為底層減負,所以朱由校才去做的,可即便是這樣,依舊被一些人妄加揣摩起來。

“末將謝陛下天恩!”

“殺的好!”

一個永不加賦。

“可以。”

成長環境改變了,就要從彆的方麵找補回來。

“廉憲,您說負責提押的那批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李夔龍忙出言解釋:“下官就是覺得奇怪,像英國公何時歸京的,京城知曉者甚少,保定那邊,下官可是聽說死了不少人,被抓進京城的人也不少。”

李夔龍跟在崔呈秀身旁,想起前兩日的事,講出心中所疑:“莫非跟英國公有關嗎?當初保定出現鬨餉,這在朝野間引起的風波……”

“崔呈秀,你他娘的不得好死!”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在你奉詔離京期間,朕已命人又遴選一批勇衛郎,就在京郊各處皇莊,等你回西山大營後,就叫他們歸營,在京勇衛營仍歸你統轄。”

穿著錦袍的曹變蛟,下意識想擺正護甲,可手伸了一半,卻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朱由校說道。

對於掌握權力和享有特權的群體,平日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這就是一群穿著所謂官家衣,拿著微薄錢糧的打雜人,負責跑跑腿,做做事,應付人等雜事。

想到這裡,崔呈秀轉身朝一處看押場所走去。

“嗬嗬~”

朱由檢冷哼一聲道:“敢做此等喪心病狂之事,就該殺。”

而是自幼修習聖賢之道,繼而在科考逆天改命的群體,真正躋身仕途後,跟更龐大的群體相互妥協,繼而進行逐步篡改,因為不變則代表利益永存,變則代表利益受損。

朱由校擺擺手道:“這次你跟著英國公是立下大功了,想要什麼隻管提。”

也恰恰是這樣,自朱由校禦極登基以來,就極少直接插手地方事務,或者發表什麼看法或言論。

“崔呈秀,本官定要彈劾你!”

可皇權想要下鄉,又是何等的困難啊。

“陛下,您能否讓在京勇衛營,再增擴一批少年郎?”

“快把本官放出來!”

講到這裡,朱由校看了眼朱由檢。

當崔呈秀為了好好表現,能夠儘快將差事辦好,在廉政院忙碌之際,彼時在京城某處地方,一輛行進的車駕裡。

無為而治,對於上層而言,少去折騰些事情,這反而是給底層減負擔。

“少爺,我那不是去散心,是去辦正事了。”

大明的武將隊伍,必須籌建起老中青三代,通過合理的培養和提拔,一代退出曆史舞台,下一代必須頂上,這才是明軍持續變強的關鍵。

因為具體去做事的,不是上層啊,而是統治一環的中底層,一旦其中的政策被有意曲解,那罪全都是底層遭的。

朱由校笑而不語,對於曹變蛟的栽培,他是很重視的,多好的一顆苗子,他可不想將曹變蛟養廢了。

朱由校就是要叫為官的人都知道,誰要是落進廉政院之手,想死都是種奢望,對待貪腐就彆講什麼人權!

要麼乾脆彆貪,要貪,就祈求彆被抓到,隻要抓到,那一切代價,皆是你要承受的!

……

皇權不下鄉,從某種意義上也就注定了,在大明下轄的兩京一十三省,無時無刻都可能發生著冤屈,或者已經發生。

彼時的曹變蛟,卻表情嚴肅的抬手一禮道。

能文能武的孔老夫子,要是知道儒家是現在這副德行,丫,能從棺材裡氣的跳出來,一刀一刀把那些自詡儒家門生全砍了。

人處在這種環境下,恐懼會逐步被放大,即便心性再堅強的人,關的時間久了,心理防線也必然會崩潰。

崔呈秀停下腳步,皺眉看向李夔龍,語氣低沉道:“廉政院的差事是都辦完了?你還有彆的心思,去琢磨這些?”

“崔呈秀!!!”

“少爺,國子監到了。”

曹變蛟一臉驕傲,旋即卻訕訕道:“不怕那是假的,不過一想到那幫家夥,先前所做的惡事,我也就不怕了,五少爺,您是沒跟著去保定,不知道那裡的情況。”

“說。”

“是。”

“做好份內事吧。”

曹變蛟卻皺眉道。

見二人這般,朱由校卻笑著搖搖頭。

看起來在廠衛之外,在廉政院之外,天子還特設有彆的衙署啊。

一旁的朱由檢,看向曹變蛟說道:“你這等年歲就敢提刀殺人,本少爺想問問你,當時怕嗎?”

這就是人心啊。

“不是。”

這就是人性啊。

崔呈秀卻道:“那批沒扛住的人,全都提押出來,單獨進行審訊,留給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你們有什麼權利關押本官!”

看著李夔龍離去的背影,崔呈秀雙眼微眯,心裡卻暗暗思量起來。

“不該問的彆問,不該想的彆想。”

“是,聽說你跟著英國公殺了不少人。”

胥吏。

“啊!!!”

曹變蛟聞言大喜,忙抱拳喝道:“請陛下放心,末將定會好好操練勇衛郎,斷不辜負陛下期許。”

新政,是新舊之爭,是皇權與臣權之爭,是中樞與地方之爭,是汰舊捧新之爭……

一個廢除遼餉。

可是對於無權無勢的底層百姓,他們卻是最大的官啊,因為更大的官,又豈是平頭百姓能夠接觸到的?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這在民間廣為流傳的寥寥幾字,卻也道儘了血與淚。

而就在交談之際,本行進的車駕緩緩停下,在外的韓讚周恭敬道,而在車駕外,跟著十幾名大漢將軍,他們換上了便裝,至於周遭則有著一批忠誠可靠的禁衛,偽裝成各種身份負責警巡。

“走吧。”

朱由校笑著起身,對朱由檢、曹變蛟二人道:“本少爺可是聽說,最近國子監有好戲能看,咱們也去瞧瞧,就當散心了。”

朱由檢、曹變蛟相視一眼,沒有多說其他,跟隨著朱由校一起走下車駕,入眼就見到熱鬨非凡的國子監,不過二人有些疑惑,國子監能有什麼好戲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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