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駱思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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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對於大明而言,每逢新舊權力交替之際,就是至高皇權最虛弱的時候,人心浮動下,魑魅魍魎都會蹦躂出來,以謀取利益最大化,克繼大統的新君,倘若沒有過硬的底氣,足以信賴的班底,想在該時期掌握主動,以儘快掌控大局,就是很困難的事情。

‘必須要加快謀劃才行。’

空蕩蕩的東暖閣內,朱由校坐在龍椅上,暗暗在心底思量,‘想要把內廷清理乾淨,僅靠魏忠賢還不夠,遠遠不夠,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內廷要快刀斬亂麻,外朝要溫水煮青蛙,麵對不同的群體,采取的方式方法也要有所區彆。’

朱由校的思緒,再度回到那場移宮風波上。

作為晚明三大疑案之一,移宮案的出現和發展,宛若是一場政治鬨劇,牽扯到後宮、內廷、外朝各方勢力,而在這場鬨劇下獲益最多的,一個是王安,一個屬東林黨。

狗閹該殺!!

想起王安的那張臉,朱由校眸中掠過寒芒,心底是難掩的殺意。

麵對大行皇帝朱常洛駕崩的事實,為鞏固在內廷的地位,王安有意將內廷的消息傳到外朝,這才有了青史記載的移宮案。

移宮案背後隱藏很多秘密,其中之一,就是移宮風波初現時,緊接著就發生內廷盜寶小案,涉及此事的記載很少,牽扯到內廷太監田詔、劉朝、劉忠、陳應科、姚進忠、劉遜、劉尚禮等一行人。

內廷的太監宦官群體,本該是天子爪牙,為天子分憂,起到製衡外朝的作用,偏偏總有些人自作聰明,覺得所作所為不會被覺察到。

‘內廷盜寶小案,讓王安掃除掉一批障礙,拿下萬曆、泰昌兩帝的部分心腹太監,逮捕李選侍身邊近侍,鞏固了在司禮監的地位,時下王安一係於內廷勢起,隻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安啊王安,你挖空心思鼓搗的事情,終究是方便了朕!’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一朝天子一朝臣。

既然做了大明天子,內廷就必須打破重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否則四處漏風的內廷,不談會向外泄露什麼機密,繼而對朱由校造成被動,單說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了,這是絕不允許的!

朱由校沒想過英年早逝,更不想稀裡糊塗的落水。

所以萬曆、泰昌兩帝遺留的太監班底,鄭貴妃、李選侍兩係的太監近侍,統統都要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朱由校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內廷有司的清理上,外朝日趨尖銳的黨爭,地方日趨緊迫的時局,都需要朱由校設法乾預和調停,所以對待內廷的那幫家奴,朱由校的態度是寧錯殺不放過!

曆經萬曆、泰昌兩朝的爭鬥,人心早就壞了,太多的人把心思放在各種算計上,最好可以攀扯到皇帝,如若不能,也要設法攀扯到皇室或者內廷,這樣就可以擴大影響,在層層的內耗下謀取最大利益。

內耗!

內耗!

大明就是敗在這上麵的。

乾清宮,這座象征著最高權力的建築群,此刻靜悄悄的,無人知曉新君在想些什麼,緊張在每個人心頭彌漫,而彼時的午門卻亂糟糟的,王安站於午門外,看著眼前聚集的太監宦官隊伍,臉色有些凝重。

“乾爹,真要廷杖嗎?”

王安的身後,一名太監麵露躊躇,上前低首道:“倘若真的廷杖,恐外朝的那些大臣勢必……”

“皇爺的旨意,需要咱家再重複一遍?”

王安眉頭緊皺,看了眼身旁太監,語氣冷冷道:“要是不廷杖的話,那我等就一直待在午門吧。”

“那乾爹…稍後是真打?還是假打?”

魏朝不敢直視王安,略顯緊張的試問。

廷杖,作為彰顯皇權的一種手段,儼然已發展成一門藝術,裡麵的門道和講究眾多。

“該怎樣打,就怎樣打?”

王安心生煩躁,連這點小事都要問他,“難道要咱家教你不成?”

那到底是真打?還是假打啊?

魏朝嘴上不敢多言,可心裡卻嘟囔起來。

午門城樓下的甬道,響起腳步聲,有些心煩的魏朝循聲望去,卻見一年輕宦官行色匆匆的跑來。

看清來人是誰,魏朝心生疑慮。

“老祖宗,出事了。”

年輕宦官跑到王安跟前,有些氣喘,一句話令王安、魏朝幾人,臉上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瞥了眼魏朝幾人,年輕宦官朝王安走近,在王安的注視下,先是作揖一禮,隨後低首走上前。

“老祖宗……”

隨著年輕宦官附耳低聲稟明,王安的表情漸漸變了,震驚,難以置信的神色,在他臉上流露出來。

李進忠被皇爺放出來了?

為何要放李進忠?

王安不敢相信這件事情。

想起這幾日新君的變化,王安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王安生出衝動,想趕回乾清宮,可想到新君對他講的話,旋即便壓製住這種衝動。

受到內廷盜寶的牽連,李進忠被逮捕起來,天子此時放了李進忠,到底是想做什麼?

站於原地的王安,開始思索起來。

“駱思恭?”

魏朝驚疑的聲音響起,讓沉思的王安皺眉看向魏朝,隨後順著魏朝的視線看去。

卻見一外著素服,內穿飛魚服的人,快步朝午門方向走來。

駱思恭為何要來午門?

難道是要進宮麵聖?

看清來人,王安雙眸微張,心底疑慮更盛。

“見過王督公。”

奉詔進宮的駱思恭,行至午門城樓下的甬道,見到王安、魏朝一行,遂停下腳步,抬手一禮道。

“駱僉事要進宮?”

王安盯著駱思恭,出言試探道。

“下官奉詔進宮。”

駱思恭言簡意賅道。

還真是進宮麵聖?

王安皺起眉頭,心底很不平靜,天子召駱思恭進宮,難道是有什麼事情?

會是什麼事情呢?

王安心底的不安愈發強烈,他揣摩不透新君的想法,這在內廷是非常致命的!

“王督公,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駱思恭麵不改色,朝著王安一禮,便向午門城樓下的甬道口走去,然心裡卻揣摩起王安的反應,天子急召自己進宮,卻避開秉筆太監王安,讓客氏出宮傳旨,莫非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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