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溫容出宮這一天,隻一座馬車一行侍衛等著溫容,太後和太子更是沒有露麵。
可即便是這樣冷清,溫容卻也還是站在那裡等了許久。
“娘娘,咱們走吧。”
悅紅不知道溫容是在等誰,宮中沒有誰會來送她們的。
宮裡人的勢力,悅紅自認為已經看的明白了,以為溫容是因為無人送而傷心。
便想要溫容快些離開,至少不在這皇宮裡,便不會傷心的。
“嗯,咱們走吧。”
溫容回過神,想起自己方才的奢望,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怎麼會想著能見到裴寒瑾呢。
自己那日說了那樣難聽的話,裴寒瑾這樣驕傲的人,隻怕是再也不會見她,又如何會來護送她出宮。
心裡很是嘲諷了自己一番,溫容提著裙角準備上馬車。
“等一下!”
悅紅從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會來送她們,在見到淳妃的宮女一路朝著自己小跑過來的時候,眼裡滿是震驚。
“總算是趕上了。”
平兒跑的太快,氣都還沒有喘勻,卻還記得要給溫容行禮。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平兒?”溫容顯然是也沒有想到,忙讓平兒起身:“你怎麼來了?”
“回皇後娘娘的話,是淳妃娘娘讓奴婢來的,”平兒四下看了一眼,小聲道:“娘娘說,出宮未必有在宮中安全,讓娘娘小心一些,娘娘還給皇後娘娘準備了一些東西,讓奴婢送過來給娘娘。”
說著,將一個小包裹交給了悅紅。
“裡麵都是一些衣裳什麼的,娘娘讓皇後娘娘仔細保管著。”平兒對悅紅試了一個眼色。
悅紅便明白這裡麵一定還是藏了彆的東西。
“替我多謝淳妃娘娘。”
從前在宮中,溫容確實是同淳妃最好,隻是也未曾想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淳妃還願意涉險幫助自己,心中自然是感激的。
“皇後娘娘不要這麼說,我們娘娘原本是想要親自來送皇後娘娘的,隻是太後似乎是下了命令,不允許有人來送,所以娘娘隻能讓奴婢過來送些東西。”
平兒搖搖頭:“奴婢也不能在這裡太久,免得讓太後娘娘知曉。”
“我明白,多謝你和淳妃娘娘。”
溫容聞言,便沒再多說什麼,謝了平兒之後便又等瞧著平兒跑回去了才動身。
這護送溫容出宮的侍衛應該並不是太後的,瞧見溫容拿了平兒送過來的包裹,也是一點也沒有要檢查的跡象。
任由溫容帶上了馬車。
“娘娘,奴婢真是沒有想到淳妃娘娘會讓平兒過來。”
馬車中,悅紅輕輕捏了捏平兒送過來的包裹。
淳妃家世顯赫,弟弟傅子林又是大安的將軍,淳妃也並無孩子,對太後和太子構不成任何威脅,靠著這幾點,淳妃完全可以在宮中過的很好,也犯不著為了溫容去得罪太後。
可淳妃卻還讓人給溫容送了東西。
“淳妃娘娘是個很好的人。”
李茉也點頭。
溫容又如何不知道,隻是淳妃對她的好,她怕也是很難有機會再還回去了。
隻希望太後並未發現淳妃讓平兒給自己送了東西來。
太後自然是不會發現的,那些護送溫容出宮的侍衛全是裴寒瑾手下的人。
沒有裴寒瑾的命令,今日護送溫容出宮之時發生的任何事情太後都不會知道。
“娘娘,皇後已經出宮了。”
慈寧宮,翠玉打發了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宮女,回到太後身邊道。
“可曾有人去送皇後?”
太後盤弄著手中的佛珠,看似半點也不在乎。
“回太後的話,咱們的人一直盯著,並沒有見到有任何人送皇後娘娘出宮,太後娘娘就放心吧,您的命令,宮中沒有人敢不聽。”
翠玉最是了解太後得心思,忙不迭的否認。
太後並未應著翠玉那一句恭維的話:“皇後此番失職自請出宮本就已經給大安蒙羞,哀家若是讓人去送她,讓天下人如何去看?”
“娘娘說的是,”翠玉附和:“坤寧宮的那些值錢的東西,奴婢也按照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不允許帶走,隻讓皇後娘娘帶走了些衣裳和自己的首飾。”
太後這次讓溫容出宮,便是為了能夠利用溫容和有朐國的大皇子交好。
為了更好的拿捏住溫容,太後自然是不能讓溫容的手中富裕,是以讓翠玉下令,不允許溫容帶走坤寧宮值錢的東西。
“娘娘,其實奴婢覺得,就算是皇後娘娘手中有銀錢,也並沒有那個本事從寺廟裡逃走,皇後娘娘不過是一個女子,昭和寺那樣的地方,她根本是跑不掉的。”
溫容此番要去的寺廟便叫昭和寺,與其它寺廟不同,昭和寺廟裡麵儘是一些女施主,建在距離皇宮很遠的郊外一座山頭之上。
上山下山的路很是難行,所以翠玉才說,溫容根本沒可能從寺廟之中逃走。
“沒本事?”
太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翠玉,你把人想的太簡單了,有的人也許確實是做不成那件事情,可一旦那件事情威脅到了她最根本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即便是沒本事,也保不齊她會不會想出本事來。”
“若是哀家現在不防著一些,難道要等到溫容被逼得長出了本事,哀家再去下手麼?”
“是,”翠玉低頭:“是奴婢看得太過淺顯了。”
一想到溫容已經出宮,很快就會任由她拿捏,太後心中便甚是愉悅,臉上露出些許的笑意。
“翠玉,太子這幾日如何了?”
自從出事之後,太子便一直都在自己的寢宮未曾再出來過。
太後隻以為太子是因為有朐國大皇子與裴寒瑾交好一事鬱悶,便也由著太子去了。
今日把溫容送出宮去,太後自覺很快就能扳回一局,自然是要將太子叫到麵前來好好說說的。
“太子殿下甚好。”翠玉這幾日都關注著太子宮中的動靜,聽見太後問,便細細的說了。
“太子殿下這段時間在宮中一直都在溫習太傅給他布置下的課業,聽東宮的那些下人說,太子殿下比從前更是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