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嫣然並不當回事。
這布料雖然珍貴,但她每年都有幾匹新的,早就已經不新鮮了,比起炫耀這個,陸嫣然更想炫耀的是自己馬上就要成為攝政王妃的事情了。
看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裴寒瑾,陸嫣然羞澀道:“再說了,這匹布料是王爺之前差人送過來的禮物裡的,我才製成衣裳穿著了。”
人人都知道如今攝政王中意陸嫣然。
聽見陸嫣然的炫耀,即便是嫉妒,也隻能帶著恭維的說些捧著陸嫣然的話。
裴寒瑾一直沒有見到溫容,隻興致缺缺的坐在那裡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對陸嫣然說了什麼,在哪裡一點也不關心。
裴寒瑾神色不好,其它人當然不敢上去攀談。
“那是自然,王爺對我必定是好的!”
陸嫣然被捧得忘乎所以,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溫容趕過來,聽見的第一耳朵就是陸嫣然的炫耀。
原本不緊不慢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才繼續走進。
“皇後娘娘駕到!”
走在溫容前麵的小太監拖著嗓音叫了一聲,在場的人都停下竊竊私語,不管懷著什麼心思,也都規規矩矩的跪下來對溫容行禮。
“臣婦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溫容神色淡淡,微微抬手,隨意說道:“今日太後娘娘在宮中設賞花宴,本宮幸得太後娘娘信任,準備這宴會,希望諸位夫人小姐儘興。”
裴寒瑾自從溫容出現,眼神就一直盯在溫容的身上再也沒有挪開。
瞧著溫容目不斜視的從自己身前走過,裴寒瑾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溫容已經落座,其餘人也都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上。
溫容進宮之前,和嫡親的姐姐在都城之中都是頗負盛名,不僅僅有才情,最重要的是姐妹倆不分上下的容貌。
如今一見,讓不少人歎服。
“嫣然,皇後娘娘可真是好看。”
方才還在討論陸嫣然的衣裳的幾位姑娘忍不住讚道。
“哼!好看又有什麼用,還不是……”
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陸嫣然堪堪停下嘴,把說出來就是以下犯上的話給咽了回去。
剛才被恭維時候的得意也不見了,甩了一個姑娘拉著她的手,自顧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今人都已經到齊,隻等著太後這位提議的人了。
沒過多久,太後便扶著翠玉的手,和太子一同來了。
又是一陣行禮問安,太後一派慈祥的說了些話,便坐在了位置上。
今日她的主要目的可不真的是為了讓這些人進宮賞花的。
眼睛不動聲色的掃過陸嫣然和裴寒瑾兩人,沒瞧出什麼來,便開口道。
“皇後,方才哀家有來的晚了,宴會可還順利?”
“回太後娘娘,一切都好。”
溫容起身,淡淡道。
“如此就好。”
太後見撬不出什麼話來,便轉而拉住陸嫣然的手,噓寒問暖起來。
太後這樣的態度也並非是一天兩天了,溫容絲毫不在意,依舊麵色平靜的坐在那裡。
若說之前隻當太後單純的想要設賞花宴,那麼現在,溫容便已經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想起方才過來的時候聽見陸嫣然說的話,溫容還是有些悶悶的,原本想要好好賞花的心情也沒了。
至於裴寒瑾的眼神,溫容自然也感受到了,隻是她不想要去回應,心中不願也不合規矩。
崔十八看著裴寒瑾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忍不住小聲提醒道:“王爺,快收斂一下,您快把溫二小姐的臉給盯出個洞來了,這裡人多眼雜,被人看見了可不好。”
裴寒瑾鬱鬱的抬眼看了崔十八一眼,成功的讓他閉嘴。
陸嫣然本就時時刻刻都關注著裴寒瑾。
和太後說話的這個功夫,便已經看了裴寒瑾多次,自然是把他看溫容的眼神儘收眼底。
想起來太後之前和自己說過的話,陸嫣然咬唇。
該死的溫容,已經成了皇後還不老實,還惦記著王爺。
分明是太後為了自己和王爺設的宴會她卻要打扮的那樣豔麗,把風頭全部都搶走了。
讓王爺現在連一眼也不看她。
陸嫣然眼裡嫉妒的已經要噴出火來了。
陸嫣然的那點情緒被太後猜的一清二楚,對於她和溫容對上的事情,心裡是喜聞樂見的。
當下,便故意道:“嫣然,說起來你還應該謝謝皇後,之前你在坤寧宮暈倒,也多虧了皇後娘娘。”
陸嫣然一笑,順著太後的意思道:“臣女是應當感謝皇後娘娘,不如臣女敬皇後娘娘一杯,祝願皇後娘娘容顏永盛。”
說完,把杯子裡的酒水喝了下去。
溫容隻是淡淡的看著陸嫣然,並不想要理會她的挑釁。
懷有身孕,不能沾酒。
“不過是順手的是事情,換做是誰都不會不管的,陸姑娘不必這樣謝本宮。”
隻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絲毫沒有喝酒的意思。
陸嫣然一個丞相的女兒,必定是不能在這件事情上揪著溫容的錯處的。
隻是眼睛一轉,陸嫣然譏諷一笑:“臣女聽說娘娘的姐姐還沒有出嫁?”
“可是之前皇後娘娘和溫大小姐的盛名整個都城都知道,溫大小姐容貌豔麗,應該是引得整個都城的男子丟了魂的,如今還未嫁人,皇後娘娘可要小心。”
溫容是皇後,陸嫣然就是再怎麼樣也不敢再大庭廣眾之下羞辱溫容給皇室難看。
可溫容的姐姐就不一樣了。
仗著自己是丞相千金,又有太後撐腰,陸嫣然料定了溫容不敢因為這件事情治罪自己,囂張的緊。
桌位上,溫容臉色一下便難看了起來。
如果陸嫣然剛剛說的是她,她根本不會那麼生氣,隻是陸嫣然千萬不該把這種羞辱牽連到溫曦身上。
溫容不打算也不想要忍,沉了臉色就要開口,便聽見一聲脆響。
順著聲音望過去,是裴寒瑾桌子上的一隻酒杯,此刻已經摔碎在了地上。
人人都看向裴寒瑾,神情緊張,怕又有什麼官員惹到了他。
眾目睽睽之下,裴寒瑾臉色絲毫未動,看著陸嫣然和太後,涼涼的開口:“怎麼,皇後娘娘的事情如今也需要丞相的女兒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