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之上,喜悅的氣氛尚未完全散去,每個人的臉上都還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激動。
薑尋天平複下體內洶湧的力量,心念一動。
一張古樸的圖卷,便在他身前緩緩展開,正是那無上神兵線索圖。
圖卷之上,光華流轉,一道清晰的指引浮現而出,其所指向的,赫然便是風淩界。
“看來,下一件無上神兵的線索,就在這風淩界之中了。”
薑尋天眸光微凝,低聲自語。
他沒有絲毫遲疑,當即催動腳下的混沌仙舟。
仙舟破開虛空,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風淩界的方向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遙遠的上界,魔氣森森的魔虛界內。
一座宏偉的魔宮深處,恐怖的魔威如怒海狂濤般席卷開來,震得整座宮殿都在嗡鳴顫抖。
“混賬!混賬東西!”
太古魔皇端坐於白骨王座之上,麵容扭曲,眼中燃燒著滔天怒火。
他那龐大魔念早已感知到下界所發生的一切。
吞天雀,他派出的得力乾將,竟然就這麼隕落了。
“那小子,不僅殺了本魔皇的吞天雀,竟還奪了它的吞噬本源,凝練出了什麼狗屁神通!”
太古魔皇怒不可遏,聲音中充滿了暴戾的殺機。
“此子若是不除,如此成長下去,將來必成我魔族心腹大患!必須誅殺!立刻誅殺!”
恐怖的殺意自他體內彌漫而出,讓周遭的空間都為之凝固。
就在這時,一道陰冷而強大的氣息自殿外傳來。
“魔皇息怒。”
伴隨著沙啞的聲音,一道身披黑色鬥篷,周身魔焰升騰的身影,緩緩步入大殿。
來者,正是炎獄魔帝。
太古魔皇見狀,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聲道:“不知炎獄兄,此番突然駕臨本皇的魔宮,所為何事?”
炎獄魔帝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開門見山道:“自然是為那薑尋天而來。”
“本帝想與魔皇聯手,一同將此子徹底扼殺於搖籃之中。”
太古魔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哦?炎獄兄也對此子動了殺心?”
炎獄魔帝冷哼一聲:“此子與我炎獄魔宮亦有血仇,留著他,終究是個禍害。”
太古魔皇沉吟片刻,道:“薑尋天那小子,可是軒轅羲的弟子。”
“對他出手,炎獄兄難道就不怕軒轅羲那個老家夥插手嗎?”
軒轅羲之名,即便是在上界,也是一個令人忌憚的存在。
炎獄魔帝聞言,卻是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嗬嗬嗬……”
“魔皇多慮了。”
“軒轅羲他再強,上界之事,他或許能管上一管。”
“可這下界之事,山高皇帝遠,他又能如何?”
“更何況,我等隻需派遣分身下界,本體不出,他又能奈我何?”
太古魔皇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明白了炎獄魔帝的意思。
的確,他們這等級彆的存在,若隻是分身下界,即便被滅,損失也不算致命。
而軒轅羲,也不太可能因為一個弟子的下界紛爭,就與他們兩位魔道巨擘徹底撕破臉皮。
“好!”
太古魔皇猛地一拍王座扶手,沉聲道:“就依炎獄兄所言!”
“我等各出一道分身,下界誅殺此獠!”
“務必讓他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兩位魔道大能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森然的殺意與殘忍的笑意。
一場針對薑尋天的驚天殺局,已然在上界悄然醞釀。
而在上界太虛界內。
一座隱秘的洞府之中,青冥盤膝而坐,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冷笑。
“薑尋天……你終於離開蕭家了麼?”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他已通過特殊渠道,得知薑尋天離開蕭家,前往他處的消息。
這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青冥緩緩起身,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準備動身前往蕭家。
然而,就在他即將離開洞府之際,一道飄忽不定的身影,卻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桀桀桀……青冥神子,彆來無恙啊。”
來者周身籠罩在黑霧之中,看不清麵容,聲音卻充滿了邪異的蠱惑力。
青冥瞳孔驟然一縮,認出了來人。
“琮邪?天魔院院長?”
他心中頓時萬分。
這琮邪乃是天魔院的掌控者,修為深不可測,為人更是狡詐如狐,絕非易與之輩。
“不知琮邪院長大駕光臨,有何指教?”青冥不動聲色地問道。
琮邪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指教不敢當。”
“本座隻是想與青冥神子做一筆交易。”
“隻要你幫老夫一個小忙,老夫便可以助你修為再上一層樓,如何?”
青冥聞言,心中一動。
提升修為?
這對他而言,無疑是極大的誘惑。
他如今雖然重生,擁有遠超常人的見識與心機,但修為的不足,依舊是他最大的短板。
“哦?什麼忙?”青冥問道,並未立刻答應。
琮邪緩緩道:“很簡單,老夫需要你替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青冥目光閃爍,沉思片刻。
與虎謀皮,風險極大。
但這琮邪所開的條件,也確實讓他難以拒絕。
“好,我答應你。”
青冥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我如何能相信你?”
琮邪桀桀一笑:“老夫從不食言。”
“更何況,現在的你,除了相信本座,還有彆的選擇嗎?”
青冥心中冷哼一聲。
他當然清楚,琮邪此人絕非善類,與他合作,無異於飲鴆止渴。
但他青冥,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太虛界神子。
他乃是異界重生之人,心智手段,遠非尋常修士可比。
利用琮邪?
未必不可!
他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盤算。
……
蕭家府邸。
會客廳內,蕭家族長蕭山端坐主位,眉頭微蹙。
不多時,下人通報,青冥殿下求見。
蕭山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還是吩咐道:“請他進來。”
很快,青冥一襲青衫,緩步走入客廳。
“青冥見過蕭伯父。”青冥拱手行禮,態度謙遜。
蕭山擺了擺手,示意下人奉茶。
“不知青冥殿下今日到訪,有何要事?”蕭山開門見山地問道。
青冥抿了一口靈茶,緩緩開口道:“蕭伯父,晚輩近日得到一些消息,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但說無妨。”蕭山道。
青冥放下茶杯,眼中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
“晚輩聽說,董家最近似乎在焦急地尋找什麼東西,動作頗大。”
蕭山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
“此事,老夫也有所耳聞。”
“董家這幾日,確實有些反常,不少族人四處奔波,行色匆匆。”
“隻是不知那董嶽老兒,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董家家主董嶽,對於家族祖牌丟失之事,一直秘而不宣。
他派出去尋找的,皆是董家培養多年的死侍。
這些死侍隻聽命於他一人,忠心耿耿,即便是被人抓住嚴刑拷打,也絕不會泄露半句,隻會選擇自儘。
因此,外界之人,隻知董家似有異動,卻不知其真實緣由。
董嶽此刻也是焦頭爛額,家族令牌丟失,如同懸在他頭頂的一柄利劍,讓他寢食難安。
為了避免蕭家的令牌也遭遇不測,造成更大的禍患,董嶽思慮再三,決定約見蕭山,當麵商談。
蕭家後院。
蕭辰玥聽聞父親要與董嶽在聚仙酒樓會麵,清麗的容顏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
“爹,那董嶽突然約您,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她擔心董嶽會對自己的父親不利。
蕭山聞言,溫和一笑,拍了拍女兒的香肩。
“玥兒放心,爹自有分寸。”
“不過,你若是不放心,便隨為父一同前去吧。”
蕭辰玥聞言,這才稍稍安心,點了點頭。
……
聚仙酒樓,雅間之內。
董嶽早已在此等候,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靈食仙釀。
不多時,雅間門被推開,蕭山帶著蕭辰玥緩步走了進來。
“蕭兄,彆來無恙!”
董嶽一見蕭山,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他的目光落在蕭辰玥身上,讚道:“這位想必就是令千金蕭辰玥,蕭小姐吧?果然是天生麗質,風華絕代。”
蕭辰玥玉手輕抬,對著董嶽盈盈一禮。
“董伯父好。”
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黃鶯出穀。
就在這時,董嶽身旁,一位身著淡綠衣裙,容貌秀美的女子款款走來。
她先是對著蕭山行了一禮,隨即柔聲道:“蕭伯父,小女子董月桐,在此給您問安了。”
蕭山看向董月桐,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之色,笑著道:“董兄,這位便是令愛吧?果然是鐘靈毓秀,不輸乃父當年風采啊。”
隨即,他話鋒一轉,直入正題:“不過,董兄今日特意約我前來,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董嶽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示意蕭山父女入座,親自為他們斟滿仙釀。
“蕭兄,實不相瞞,今日請你前來,是有一件關乎我們三家生死存亡的大事,需要與你商議。”
董嶽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是這樣的……”
隨後,董嶽便將關於三家令牌乃是封印某位“祖神”的關鍵鑰匙,以及董家令牌已經丟失之事,一五一十地細細講述了出來。
蕭山聽完,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什麼?!”
“董兄,你說我們三家世代相傳的家族令牌,竟然是封印什麼祖神的鑰匙?”
“這……這怎麼可能?!”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聽說過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旁的蕭辰玥,也是玉眉緊蹙,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此事聽起來,實在太過荒誕離奇。
董嶽見狀,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語氣卻異常真誠。
“蕭兄,此事千真萬確,絕無半句虛言!”
“我董家的那枚令牌,在數日前,便已神秘失竊,至今下落不明。”
“而魏家,你也知道,早已覆滅,他們的令牌,恐怕也早已不知所蹤。”
“如今,就隻剩下蕭兄你手中的這枚令牌了!”
“你務必,務必要小心保管,絕不能讓任何人奪去!”
董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眼神更是充滿了焦急與鄭重。
蕭山看著董嶽那不似作偽的神情,心中雖然依舊半信半疑,但也知道此事恐怕並非空穴來風。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此事關係重大,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
回到蕭家之後,蕭山立刻將自己關進了書房。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古樸的令牌,令牌之上刻有蕭家獨特的圖騰。
凝視著這枚令牌,蕭山的神色變幻不定。
最終,他下定了決心。
他取出一個特製的封靈寶盒,小心翼翼地將家族令牌放入其中。
隨後,他雙手掐訣,施展出蕭家秘傳的封印之法,將寶盒層層封印。
做完這一切,蕭山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親自將封印好的寶盒,送往了蕭家最為隱秘和森嚴的祖祠之中,妥善安置。
就在蕭山為家族令牌之事而憂心忡忡之際。
薑尋天此刻也到達了風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