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特娘的會召小弟!突然的變故,令李衍猝不及防。計劃趕不上變化,雖不知這冷壇猖兵是如何做到,但如今的形勢,無疑已從單挑變成了群毆。看來方才挑釁過頭了…李衍顧不上後悔,直接起身抽刀。鏘!他右手持刀,刀尖斜上挑,半虛步蹲身,左手則反握刀柄,橫於腰前,緩緩後退。此曰壓刀勢。進可攻,退可守,刀尖斜向上,對於撲來的猛獸,能第一時間刺擊,刀鞘也可作為鈍器敲擊或防禦。退到土地廟香爐前,他停了下來,迅速蹲下,將供奉的刀穗拿起,揣入胸口。狼群是可怕,但更大的威脅是那冷壇猖兵。這三才鎮魔錢刀穗,便是製勝關鍵。當然,現在還不能貿然使用。沒有絲毫停頓,狼群立刻展開攻擊。吼——!正麵的三頭狼忽然竄出。它們齜著猙獰獠牙,兩隻從地麵而來,氣勢洶洶,目標是李衍小腹,似要將他開膛破肚。而剩下一頭,則猛然躍起,張開獠牙,咬向李衍脖子。這是狼群極其凶狠的合擊術。普通的獵物,即便躲過脖子要害,也會被撲倒,剩下的兩頭狼就能順勢撕開他肚皮。然而,李衍早有準備。半虛步向前一踏,右腳還未落地,刀光已經閃過。給人一種錯覺,好似刀比人還快。這便是關中快刀的奧妙。尋常人用刀,腳踏實地,力從地起,彙聚腰臂之力,無論劈砍還是橫掃,都勢如千鈞。然而,關中快刀在腳未落地時,便已送出。強悍的手臂腕力,加上一口鋒利的好刀,足以彌補發力的不足。刀勢再猛,被人先割了喉嚨又有何用?關中刀客便是憑著一手絕活,闖下偌大名聲。善用此刀法者,快的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那撲來的惡狼同樣如此。身在半空,刀刃已從喉而入,直插頭顱。其去勢不減,再加上關山刀子的鋒利,竟被直接削掉半截腦袋,血光四濺。與此同時,地麵兩頭惡狼也已襲來。李衍順勢後撤,左手反握刀鞘一挑,插入左側狼的喉嚨,痛的對方嗷嗷叫,右手則持刀抖臂向下一掃。噗嗤!右側攻來的那頭狼,被削掉一條前肢,頓時失去平衡。李衍又虛步向前踏實,一記攔馬檻子腿,將這頭斷腿的狼掃出七八米遠,在地上滾了幾圈,塵土飛揚。其斷了條腿,又被踢中軟腰,嗚咽著掙紮吐血,漸漸沒了動靜。而李衍此時,才挽了個刀花,順勢向下一插。左邊那頭狼被刀鞘插入喉嚨,正瘋狂撕咬,這一下,卻是直接從後頸而入,將其釘在地上,沒了動靜。噗!狼血噴射,濺了李衍一臉。他麵不改色,森冷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前方。狼群進攻也有套路,它們並非一擁而上,而是尋找弱點,分批次進攻。即便失敗,也會想辦法讓獵物受傷。體型再大的野獸,在這一**潮水般的攻擊下,無論**還是精神,都會迅速崩潰。這樣做的好處,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畢竟在野外受傷,往往意味著死亡。群狼的路數沒有變,但它們顯然沒料到,李衍刀法竟如此犀利,呼吸之間便宰了三頭狼。後續的進攻被打破。感受到李衍身上湧動的殺意,剩下的惡狼嗚咽著打轉,雖未離開,卻也不敢貿然上前。而李衍的注意力,全在頭狼身上。他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熟悉的腥臭味。比起昨晚,明顯弱了不少。王寡婦說的沒錯。這冷壇猖兵連續幾次受創,即便吞噬了方圓十裡的遊魂野鬼,也已到達最衰弱的狀態。此時它附身的那頭惡狼,隻是在土地廟香火範圍外遊蕩,根本沒有進入的意思。看來,是想讓群狼將他拖出。李衍麵色冷肅,原地持刀不動。他要將這禍害清除,對方亦貪圖他魂魄肉身。此刻,就看誰先沉不住氣。吼!或許是怕雞鳴時刻到來,陽氣回升,那猖兵所附惡狼,猛然發出一聲咆哮。其周身腥味爆發,幾頭狼當即嚇尿。在其逼迫下,全部衝向土地廟。“殺!”李衍一聲暴嗬,背靠著土地廟,關山刀左劈右掃,還順勢來了一記朝天蹬,將撲來的惡狼踢飛。寒光炸裂,當即便宰掉兩頭狼。但他經驗不足的弱點,已隨之顯現。這麼多狼同時進攻,根本顧不過來,一輪進攻後,招式變老,露出空檔,立刻落入下風。甚至持刀的右手,都被一頭狼死死咬住。剩下的,則張開獠牙撕咬。即便被李衍用腳踢開,也會折身來襲。嗷嗚!遠處,又是一聲狼嚎。卻是那猖兵所附身的惡狼,怕群狼咬壞李衍肉身,發出嘶吼,下達命令。果然,群狼不再下狠手,而是咬著他的四肢向外拖拽。李衍身上劇痛,心中亦是惡氣橫生。他知道,此時已是緊要關頭。即便能夠掙脫,也會在群狼圍攻中脫力,到時哪怕憑借替身神像恢複,殺掉剩下幾隻,麵對那冷壇猖兵,也難逃一死。此刻唯一的機會,就是將那猖兵斬殺。想到這兒,李衍忍著劇痛,死死握著關山刀子不放,任憑群狼將他拖向那猖兵惡狼。塵土飛揚,沿途留下一道血跡拖痕,觸目驚心。很快,他便被拖到官道旁。這裡已離開土地廟香火覆蓋範圍。那頭猖兵所附身的惡狼,再也忍不住,直接撲來,前肢踩在李衍胸膛,齜著猙獰獠牙,低聲嘶吼。李衍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後心處的冰涼感覺,猛然間暴漲,並且向外蔓延。這股寒意是如此驚人,好像要侵入他五臟六腑,身體皮膚開始麻木,就連意識也有些模糊。而替身神像,此刻也開始發揮作用。李衍的判斷沒錯,詛咒是作用於精神,但這猖兵想要附身奪魂,必然會對肉身造成改變。如果徹底被占據,很可能就會像王寡婦提及的那樣,五臟六腑開始滲出黑水。替身神像的修複,讓李衍恢複清醒。此刻,他不再有任何遲疑,掏出懷中三才鎮魔錢刀穗,按在關山刀子上,向上猛然一捅!那猖兵正在施術附身,根本來不及躲閃。隻聽得噗嗤一聲,狼血混著黑水,滴答落下。吼——!那惡狼體內,發出一聲詭異嘶吼。這聲音有點像野獸,也有點像人,好似兩種聲音重疊,在周圍不停回蕩。剩下的幾頭惡狼,也似乎脫離了掌控,渾身發抖,屎尿齊流,瘋狂竄入草叢中,消失不見。而李衍此刻,已完全顧不上理會。在三才鎮魔錢與刀柄結合的那一刻,刺骨冰冷的寒意,便沿著刀刃蔓延,將上方惡狼貫穿。貫穿的,不僅是肉身。李衍能清楚的聞到,三才鎮魔錢與刀刃結合,散發出冰冷而血腥的味道,刺入猖兵腥臭氣味之內。陽六根對應六識,即六種神通。他覺醒的神通是嗅覺,明顯沒有陰陽眼直觀,但通過味道,對雙方的力量變化卻感受最深。“百戰威武”匾額、土地廟香火,應該是同一種類似的力量,給人溫暖的感覺,屬性為陽。與猖兵力量碰撞,是彼此相互抵消。而三才鎮魔錢,力量則屬陰,甚至比那猖兵的力量更加陰寒,好似寒冰入水。不僅沒減弱,甚至在吸收猖兵的力量。吼——!詭異的嘶吼聲越來越弱。終於,在那猖兵的腥臭味徹底消散後,上方那頭惡狼也沒了動靜,隻剩下狼屍本身的味道。噗通!李衍順勢一推,狼屍頓時滾落在側。他大口喘著粗氣,繼續使用替身神像。渾身傷口,呼吸之間便消失無蹤。若非那破碎的衣裳和鮮血,根本看不出,他剛經曆過一場慘烈戰鬥。替身神像能換掉一切肉身不良狀態,包括肌肉運動產生的酸痛。因此某種程度上,也能恢複體力。然而肉身恢複,精神極度緊張後的疲倦,卻無法消除,因此李衍躺了一會兒,才緩緩爬起。就在這時,他麵色一僵。丹田內,替身神像累積的傷勢終於達到極限,密密麻麻的裂縫出現,好像隨時都要崩潰。呼~神像左肩之上,一盞幽火忽然熄滅。好似重啟,神像瞬間恢複,再無一絲傷痕。這就…丟了一條命?李衍心中惱火,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但他也清楚,若非替身神像,難逃此劫。那王寡婦供奉的,可是傳說中的出馬仙,雖說狀態有點不對,但對方連頭都不敢露,可想而知這猖兵的可怕。忽然,他眉頭一皺,隻覺手中握著的關山刀子,寒意不斷熾盛,好像握著一根冰淩。骨頭冰冷刺痛,就連皮膚也開始麻木。李衍連忙將手中刀穗丟下。隻見黃土地上,原本精致的刀穗繩結,包括三才鎮魔錢,全被狼血侵染,散發著血腥之氣。吸收了一些猖兵之力,竟能增強此寶!這可不是件好事。意味著他今後想動用此寶,會越發艱難。看來要想個辦法解決。或者說,拜師學藝,踏入那個神秘的世界!想到這兒,李衍將地上的痕跡打掃一番,小心把鎮魔刀穗放入紅布袋,趁著夜色消失不見。很快,他便來到了王寡婦門外。還未靠近,他就麵色一變。那股混合著香火的腥臊味,已消失不見。果然,推門進入小院後,裡麵已空無一人。供桌、牌位、紅繩、香爐…王寡婦和那出馬仙,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已被打掃乾淨,和普通的民房沒什麼兩樣。李衍心中一動,四下觀望。果然,那些壇子擺成的奇門陣,也被隨意打散,各種汙穢臟水滿地橫流。此刻,李衍徹底確定。王寡婦她們,在躲避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