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為什麼卡在那了?”謝誌國隨意地問著。
對於謝誌國一個縣委書記來說,一個兩百萬的工程項目、一條村道,在整個縣範圍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大事。
王濤把秦峰說的原話對謝誌國說了一遍,也特意強調了一下那筆錢轉走的時間點。
王濤說完之後就沒再說了,他隻是個秘書,隻需要向謝誌國彙報情況,不需要他來替謝誌國做判斷。
謝誌國在聽完王濤的話之後放下了手中的筆,冷冷地看著王濤。
王濤知道謝誌國並不是在看他,隻是在想問題。
“你去把肖主任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路上你跟他先說一下這個情況。”
謝誌國又拿起筆繼續簽著文件。
“好的。”
王濤走了出去,直接去了肖漢文辦公室,給肖漢文把這件事又說了一遍。
肖漢文一邊往謝誌國辦公室走去一邊在心裡思考著這個事。
“肖主任,王濤應該已經把事情跟你說了。我剛來不久,對山南財政方麵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這個事該怎麼處理你幫我拿個主意。”
“謝書記,我認為你暫時最好不要直接介入財政這塊。”
“你繼續說。”謝誌國點頭。
“山南縣是個窮困縣,財政非常緊張,而且在李縣長擔任常務副縣長這兩屆以來大肆的展開工程項目,特彆是對山南經開區的建設,早就超出了山南財政的承受能力,早幾年還能拆東牆補西牆勉強度過,這幾年已經千瘡百孔了,窟窿越來越大,根本就補不上。”
“據我所知,全縣教師的工資已經兩年沒有發完整過了,全縣鄉鎮那一級公務員的績效也已經三年沒發過。另外還有醫院、社會福利和保障支出等等都欠了大量的債,現在是能拖就拖,能欠就欠。”
“縣政府門口沒有哪天是沒有人舉橫幅抗議的,公安局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去攔往上麵上訪的各類人員。”
“如果縣委因為這件事去強行介入財政工作,縣政府那邊肯定會把所有包袱和責任全甩到我們縣委身上來,到時候我們將十分被動。”肖漢文解釋。
謝誌國緊鎖著眉頭問:“山南的財政情況真的已經爛到這種程度了嗎?”
“肯定比我說的更加嚴重。”
謝誌國沉默了良久,最後歎了口氣道:“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先說說目前這件事怎麼辦吧,不管怎麼樣,牛角山村這條路必須修好,而且一定要在三個月之內如期修好。”
“這是肯定的,但是還是不能與縣政府硬來,山南如今這個爛攤子如果縣政府真的擺爛的話那山南的工作以後將很難展開。”肖漢文再次提醒了一句。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然我就不會叫你過來商量了。有些人就是看我初來乍到,想要給我來個下馬威,警告我呢。”謝誌國發出了冷笑。
“我覺得這個事吧,不要去找縣政府,把修路這件事讓交通局去做。”
肖漢文給謝誌國提了個意見。
“交通局有這個能力嗎?”謝誌國初來乍到,對山南縣具體的情況的確不是很清楚。
“這麼大一個交通局隻要他想,肯定會有辦法解決的。關鍵是交通局局長許國利是羅部長親自舉薦的。”肖漢文笑著提了一句。
謝誌國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很久後道:“好,肖主任,你找機會去跟羅部長提一句,就說我對交通局局長很不滿意,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等下就去羅部長辦公室坐一坐。”
“另外,你讓人把山南這些年所有的財政數據都給我拿過來,我要好好的看看山南這些年的錢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謝誌國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帶著淩冽的殺氣。
秦峰回到碧山第二天忽然就接到徐誌東的電話,邀請秦峰去他家吃飯。
徐誌東這個電話讓秦峰莫名其妙,他與徐誌東之間根本談不上什麼交情,因為之前民政辦的事他與徐誌東之間還存在過一些齷齪,加之徐誌東與李濟越走越近,與秦峰基本上是持相對立場的。
雖然如此,但是當晚秦峰還是赴徐誌東家做客。
秦峰去徐誌東家也提了些禮品,沒有空手而去。
秦峰到徐誌東家的時候徐誌東老婆煮了一桌子的好菜,徐誌東也下了血本準備了兩瓶五糧液。
“秦書記,今天第一是向你賠罪。上次民政辦的事雖然是李濟的意思,但是我得承認,是我出的主意,在這件事上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還請秦書記原諒。”徐誌東上來態度就很誠懇。
“徐鄉長這話就說的太嚴重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而且那件事主使者是李濟,即使你不出主意李濟也不會罷手的。”
秦峰雖然臉上微笑,但是心裡卻一直都在思考著。
徐誌東這個人不說有多壞,但是絕不是個坦蕩的人,今天為何這麼開誠布公對他坦白這些事?
“第二件事,我希望辭去民政辦主任的職務。”徐誌東端著酒杯敬著秦峰。
秦峰驚訝地看著徐誌東,他在懷疑徐誌東說的是不是心裡話,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當初徐誌東為了當上副鄉長各種討好王雲飛,然後又為了能夠兼任民政辦主任在李濟麵前卑躬屈膝,怎麼現在又忽然又說要辭去民政辦主任呢?
秦峰沒說話,在沒有搞清楚問題之前他不會輕易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