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你這事不是在說笑？”
助孕的藥方有多珍貴，哪怕留下了，不一定真的有用，可是若能從中看出對方用藥的思路，或許就能給他們的巫一點啟發。
雨微微頷首，“那位夫人是這麼說的。”
族長和巫對視了一眼，他們是部落的主心骨，所以就是住也住在一塊。
因此雨過來喊人，根本不用太費勁。
“那就去看看。”
族長說是這麼說，可其實心裡還是有點不相信有這種好事。
他看巫這麼大年齡了還要跟著他一起跑，心裡不忍心，說，“青巫大人，你就不用過去了。我自己拿莎紙和石炭筆過去。”
青巫搖了搖頭，“不，我要過去看看。”
說著，他看向雨，“那位夫人應該不介意我們都過去吧。”
雨搖了搖頭，“那位夫人本來就隻是留下藥方就走，不過倒是說了藥方要給青巫大人過目後再用。”
青巫笑了笑，看向族長，“看來我們確實是遇到了一位心善的夫人。”
族長也摸了摸自己的八角須，“是我小人之心了。”
既然那位夫人都強調了要雨他們將藥方給青巫大人看，那想來那藥方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一起吧。”
青巫大人按著桌子站起了身，他身旁站著的兩個弟子立即上前來攙扶他。
“不用。”
他揮了揮手道，“那位夫人既然不想高調行事，那就我們兩個老的去吧。”
兩個弟子隻得看向雨和族長，雨剛要上前，族長無奈一笑，說了句“我可還不老”的話，就一步跨步將青巫扶住了。
青巫嗬嗬一笑，指著他頭上的白頭發道，“還說你不老，白頭發一天比一天多。”
屋裡的獸人都下意識地往族長頭上看去，見族長原本黑色的青絲竟然已經有一半都是白的了，眾人心中都不由地一陣心酸。
族長倒是笑嗬嗬地道，“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就更滄桑了，總算不用在玖麵前他們故意裝深沉了。”
看著年紀輕了壓不住那兩個藍階獸人，看著老了那兩個藍階獸人倒是好說話了一番。
族長也就不計較這點白發的事了。
“下次玖要是還在你麵前犯渾，你就跟我說。你可是琨河部落的族長，哪能被他們給壓下去。”
聽到青巫這樣說，族長卻隻是笑而不語。
為了部落的發展，誰都不容易。
像之前那個紫階獸人跟他同伴打架，玖明知道湊上去不好，可為了部落的安全，還不是一夜不睡地盯著那。
所以族長就算知道玖他們的幼崽在部落作福作威，可隻要他們做得不過分，他就會對那兩個幼崽寬容大度，這是身為族長對兩個藍階獸人必須給的讓步。
隻有讓他們覺得部落給了他們想要的地位和待遇，琨河部落才能一直留住他們。
……
鬱禾離開烏山部落後還是頭一次看到外麵的巫，本來隻是想著留下藥方就回去的她，在聽到青巫對那張藥方做出的評價後，她頓時就又坐住了。
“這張藥方倒是有些新奇，竟然分了雌、雄各自要吃的藥，我們往日開藥，一向都是給雌性吃的。”
畢竟雌性才是懷孕的獸人，若是懷不上，除開雄性身體差，沒有繁衍能力的情況外，大多時候，巫都認為是雌性的身體有什麼問題，才導致懷不上。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誰叫這是一雌多夫的世界，總不能那麼多獸夫，一個不行也就算，可那麼多獸夫都在努力耕種，雌性遲遲懷不上幼崽，卻還要指責是獸夫的問題。
對上青巫含笑的目光，鬱禾笑了笑，“青巫大人可聽過蜜蜂授粉的故事。”
青巫微微搖頭，“願聞其詳。”
“是這樣。”
鬱禾沉吟了一會，“我以前所在的是一個小部落，小部落實力，所以外出狩獵收獲經常難以維持過冬的食物。
因此，除了狩獵，我們也會找其他各種各樣的食物想辦法曬乾做成果乾或用鹽醃製，又或是用前一年寒季采出來的冰保存食物，以讓食物能夠留得更久。”
聽到這，青巫理解地點點頭。
族長和雨倒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箜也有些詫異地看向鬱禾。
“而這其中，我們就找到了好幾種可食用的果子，它們隻需要在旱季來臨前采下，然後在大太陽下曬乾就能夠用來做果乾，當成過冬儲備糧。
這期間，為了想辦法摘更多的果子，我們部落發現一種規律。相比較飛鳥、昆蟲更青睞的骨樹，蜜蜂授粉後的果樹，他們結的果實會更多。”
青巫麵露沉思，鬱禾卻還在繼續編她的故事，故事雖然是現編的，但研究結果卻是現代證實的。
至於烏山部落有沒有熊蜂這種蜜蜂，難不成琨河部落的獸人還會親自去跑一趟求證這個事不成。
“但好幾種蜜蜂中，又以熊蜂授粉多的那個果樹得來的果實更多。
於是為了得到更多可食用的果子，在潮季果樹開花時，我們那個部落的獸人就會有人專門去更遠的地方抓熊蜂，讓熊蜂能夠更多更密集地去給那些果樹去進行授粉。
甚至有必要的時候，我們還會養熊峰，研究為什麼隻有熊蜂授粉更容易讓果樹結果。”
“那研究結果是？”
青巫不恥下問道。
鬱禾眉眼彎彎，“有好幾個原因，不過我總結下來，最主要的還是兩點，一是熊蜂身體好，體力可以，能夠持續不停地一直到處授粉。”
“咳”
族長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到，該說不說，這位夫人看著溫溫柔柔的，說話怎麼也這麼大膽？
青巫瞪了他一眼，揮手讓他坐遠點，彆影響他聽鬱禾講話。
研究其他物種生活習性，然後聯想獸人懷孕的事，這種研究辦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不得不說，鬱禾確實給了他一個很大的啟發。
“第二，自然就熊蜂身上的小絨毛多，它一落到花上，身上帶上去的花粉就會很多。數量一多，果樹結果的可能性就更大。”
說完，鬱禾轉到正題，“所以我這張藥方就開了雌、雄都能吃的。雌性或許身體原因，很難受孕，但雄性若是播的種質量好，那就算地的營養不夠，那種子也總能發芽。
青巫大人可看到過隨地長的雜草？這雜草的種子的生命力應該夠強悍吧，隻要有水，有陽光，就是在石頭縫裡，它也繼續能活。”
言下之意，還是得種子質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