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提看著眼前的獸之柱,看了一會兒後,獸化安提向前伸手。觸摸到獸之柱的瞬間,柱子就被獸化安提吸了進去。二者都是愣了下,然後一起感受後,卻發現沒什麼特彆的感覺。沒有力量增強,也沒有獸性暴漲。就像是自己體內多了一個東西有點撐。比異鄉人吃柱子還平淡不少,真是奇怪得緊。安提打算之後去找到修曼問問。現在則是看著眼前這頭野獸道:“回來嗎?”獸性還有一大特質是自由,不知道會不會作用在這方麵,但無論如何,這唐突被分出來的獸性完全沒有對安提自己的排斥,甚至二者同步率極高,相當聽話,剛剛的激戰中都無縫銜接思緒和動作。堪稱完美的戰鬥搭檔。安提人身和獸化身不能同時在場的問題解決了,戰鬥力平白翻了一番,雙方都沒有什麼明顯的削弱,就是安提自己因為失去獸性,精神層麵時刻在犯惡心,消極觀念止不住地冒出來,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了。不過仔細感受一下,發現獸化身無法單獨使用自然奇跡以及部分老板的打賞。但是可以通過和安提的接觸,一起使用。這算什麼,安提自己變成獸化自己的靈感媒介了?野獸奇跡的威力倒是比分離前還要強了許多,和追獵大劍以及雙鐧的適配度更是蹭蹭上漲。總結下來,自己完全是變強了啊。這個獸化自己就像是一個自主性更高,限製更少的惑心身,人家惑心身還不會再生呢,這個會。感謝昂莫。聽到安提的話,獸化安提向著安提伸出爪子,安提也抬起手。當指尖與爪子相觸之後,安提眨了下眼睛,發現自己眼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獨立的獸性了,原本身前的黑色野獸像是錯覺一樣。追獵大劍和重泥雙鐧也回到了他體內。腦海中的犬吠也再度出現,聽到這犬吠,倒是沒有以往的頭疼,消極的想法散去,再度有了各種積極性,不再需要身軀強行去帶著精神如喪屍般活動。左眼的漆黑,也因為縫隙被填補而褪去,變回正常的眼睛。身上那越來越壓抑的氛圍一掃而空,神清氣爽。不過,獸性的浮動依舊清晰可見。安提伸出手看了一眼。一隻虛幻的獸爪從自己正常的人類手臂上出現,並緩緩分離,但隨著安提收起心思,獸爪又重新疊了回去,消散。能主動分出去麼……安提思索了一下,問題很多,要慢慢來,這種時候最好還得回去找修曼一起參謀。而且想起獸之柱的來源,那個也要詢問。一場戰鬥給安提帶來了不少東西。他不再關注自己,而是來到已經一地狼藉的獸神之塔的那座比斯特雕像前。最後昂莫拍他肩膀的時候,通過昂莫的獸性安提也看到了昂莫記憶中數個印象最深刻的畫麵,其中就有昂莫如何得到獸之柱的詳細過程。比斯特老板插手了啊。不給打賞就算了還給敵台打賞是吧,安提開始記小本本了。還得是法塞洛斯老哥貼心,誠意給到後安提怎麼都會幫忙。想著,安提來到雕像麵前仔細打量。然後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比斯特雕像居然是天空城反重力空間係統的操作台。不是吧,操作台為什麼要用這個樣子啊?比斯特老板你是不是疑似有點……跟著夜色眼眸的信息,安提伸出雙手直接從雕像麵前翻出了透明浮空的操作模塊,古老獸族文字無法妨礙安提的認識。省去一堆讓他頭暈的玩意之後,他找到了啟動界麵。一個虛構按鈕按下去,反重力空間係統將正式重新運作,天空城古蘭·斯蓋緹重新升空。這個不好按,這麼大一座城市如果從天頂山飛出去的話,混夢界要爆炸的,動蕩肯定少不了。不過安提檢查了一下後發現,現在想按也按不了。係統顯示正在自檢自修中,進度在百分之十一,龜速前進,如果不出意外一時半會兒是根本啟動不了的。也是,一個幾萬年前被打下來的係統,沉寂這麼多年鑰匙一插無縫銜接起飛,那“古人的智慧”是真的有點太離譜了。安提翻了翻界麵,又找到了一個模塊。城市輔助奇跡加載模塊。上麵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子項目,看了下似乎也是輔助城建的東西。就算比不上安德彌爾耶的城建係統,這個係統也絕對不差啊。可惜上麵一堆子項目都是錯誤顯示或損壞顯示,基本都失效了。安提注意到了一個“獨立空間穩定區塊”,點進去看了下,發現是用空間力量保護天空城穩定的子項目。這個子項目高強度運作中。安提意識到天空城這所處的異常巨大地下空洞就是因為這個子項目區塊的運作而出現的,不然被埋了幾萬年早該徹底入土了,結果居然還在地下幾乎算是另開一片天地,把天空城無縫變成了地下城。然後是“光照區塊”,這就是這座城市在地底依舊有這麼透亮的光照來源了,這個奇跡區塊的內部工藝安提都能看懂一些。果然是用光奇跡提取光亮的效果。越用越感覺厲害,除了披了層古樸的皮,這玩意明明就是一個黑科技操控台啊。真的是奇跡。嗯?安提看到了一個最下方的子項目,“困獸鬥”。點進去後顯示“條件已達成,操作台重啟後關閉”。看著這個東西,安提短暫沉默片刻,試了試後直接把這東西的選項移除了,傻瓜式操作,有夜色眼眸當說明書並不難。繼續若無其事地瀏覽。突然,安提找到了一個可以啟用的子項目。“城市鷹眼區塊”。效用很簡單,觀察整座天空城的功能——監控。安提簡單瀏覽了一遍後,便離開了獸神之塔。……拉法法爾跪在地上,麵色有些猙獰,身上灰白的光芒閃爍,惑心身在身上不斷掙紮幾乎要失去控製,身上不斷冒出非人的野獸特征,但又迅速被壓製下去,如此反複。等一陣反應稍微結束後,拉法法爾靠在牆上,拿出了五指劍的。抹開劍刃上的血漬,劍刃倒映著他憔悴但依舊嚴肅的神情。“還好嗎?”安提聲音傳來。劍刃微微一偏,映照出安提的麵孔。拉法法爾深呼吸,緩緩側身,道:“不好。”喘息著,他將手中的五指劍遞給安提。安提看著,伸手輕輕接過。“頭,心臟,拜托了。”拉法法爾指了下自己的額頭,再點了下胸口。“這是我第三次做這種事情,每次都和野獸相關……撫慰死者很困難。”安提在拉法法爾身邊蹲下,輕聲道。拉法法爾點點頭:“是的,撫慰死者很困難,不過……在我行使職責的過程中,往往並沒有撫慰那些死者的機會。”“看來我比你們稍微幸運一些。”“不能這麼說,這種事情隻能讓我們自己稍微輕鬆一點……而您,可以讓將死的人輕鬆一點。要我說,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能死在您的手上是一件很慶幸的事情。”拉法法爾微微笑道。而這次他沒有迅速收起笑容。安提輕輕搖頭,將五指劍的劍鋒貼在了拉法法爾的胸口。“我們認為死前不該說任何多餘的話,那會給動手的同胞以負擔,但是,我現在才發現那些死在我手上的同胞們,他們的定力是多麼強大,能夠忍住不說話,僅僅是投以注視……”拉法法爾聲音微弱地道。“想說就說吧,我身上的負擔夠多了。”安提道。“……”拉法法爾怔怔地沉默片刻,最後露出灑脫的笑。“最後的旅途很愉快,安提先生。”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