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法爾有些遲疑地看著安提。
雖然他相信安提,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有人類能達到如此深層次的獸化,又能若無其事地變化回來。
如果真的能做到將獸性收放自如進行獸化的話,那豈不是說對方已經某種程度上駕馭了自己的獸性?
理智為主導的人類想要壓製本能並不算困難,但如果是被奇跡活化甚至占據主導的獸性,那可完全是另一個東西。
“我看著很精神嗎?”拉法法爾還是開口回答。
安提道:“一副隨時做好準備要打上好幾個來回的樣子。”
拉法法爾向來嚴肅的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尷尬。
“看來還是被它們跑了。”安提轉移話題道,“雖然也還能追,但再往裡麵就要深入天頂山脈了。先回去和主隊會和吧。”
拉法法爾沒有異議,他也是這麼想的。
因為他也發現這支野獸勢力似乎比祭祀塔判斷的要更加強大一些,他自己一個人已經不好對付了,安提的幫助需要,可能還要加上聖所的幫助。
拉法法爾在安提麵前拿出了一根小細棍,拉長後再向側麵展開,光線構成了一張地圖。
聖所工藝,震撼人心。
這個是聖所為這次探索隊提供的支援之一,可以實時掃描更新周圍大範圍區域,構成地圖並輔助進行導航。
這種掃描和定位方式,安提通過夜色眼眸看到是用高深的光奇跡做到的。
再多就不能看了,看著頭疼。
地圖上,聖所早早將已知的區域地圖導入其中,幾個哨站營地的位置清晰可見,拉法法爾鎖定了他們預定會合的營地坐標後,二者出發。
一路無話。
拉法法爾是滿腦子揣摩和胡思亂想。
安提倒是還挺輕鬆的。
嘗試乾涉獸性之後,總得來說是進一步提高了獸化安提的強度,他做好了在變回來的時候遭到狗子一陣反撲的準備。
結果雖然有點後勁,但狗子相較以往一反常態地安分了不少。
狗叫聲幽幽地回蕩在耳邊,卻並不再是那般吵鬨。
安提的思路看來是比較正確的,打破隔閡真的有用,至少狗子看起來是挺高興的。
他的想法投射到腦海角落中的異鄉人身上。
異鄉人依舊在悶聲憋大的,目光暴虐地迎著安提的目光上來,讓安提的人性產生些許波動。
不是什麼問題,沒能浮出表麵強化自己表達的異鄉人,在安提自身主導的情況下基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安提將這股波動輕易撫平。
不過也沒有繼續去挑釁異鄉人了,他回神將注意力放到現實。
營地到了。
剛到,拉法法爾就麵色一變,旁邊的安提也同時察覺到了什麼。
不對勁,營地中沒有活人的氣息。
兩人迅速上前進入營地,眼前一片狼藉,一些地方存在血跡。
“這座營地遭到了襲擊,大概在三四天前……痕跡上來看,修曼先生和探索隊還沒到,詭異,聖所的營地居然悄無聲息地被清掃一空。”拉法法爾在附近調查一圈後回來說道。
安提拿出了一些儀器。
他也是探索隊的成員,也是花時間做過功課的,當然也得到了一係列的工具支援。
感應力兼詛咒氣息檢測儀器,原本是兩種工具,但現在已經被優化成了一體機,減少操作量。
感應力無異常。
遊神詛咒氣息……
滴!
儀器鳴笛,是遊神!
安提下意識握緊儀器,內心一動,一級關鍵詞被觸發了。
拉法法爾意外地看過來:“這個聲音,是遊神?”
安提沒說話,點著頭將儀器顯示屏給對方看,水準之上的數值,而且並不完全,僅僅是三四天前的殘留。
還沒說話,外麵傳來了零零散散的聲音,探索隊姍姍來遲。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有的人時不時就想單獨離隊去乾些什麼,這隊是真的難帶。
靠近來的時候,這些惑心信者也發現了這個營地安靜得不對勁。
安提和拉法法爾從營地中走出來。
修曼道:“不出所料是你們先到了,這裡發生了什麼?”
安提沒說話,直接把手上的儀器丟給修曼,修曼看過之後,快步走入營地內查看情況。其他成員也眉頭皺起,跟隨其後。
然後便看到了眼前的慘淡。
……
“這裡距離被稱為禁區的中天頂山脈很近,但仍然保持著聖所長久試探得到的安全距離……不該出現這種事情。”
原本隊伍在這裡停留一小段時間就將正式進入中天頂山脈。
但這個意外,讓他們不得不先暫停行動。
將整個營地簡單收拾之後,大家圍坐在一團照明下。天頂山夜間溫度很低,且寒風呼嘯,吹拂眾人的發絲,風聲獵獵,漆黑一片的山間給人藏著什麼恐怖的感覺。
在這個情況下,大家對接下來的事情進行討論,其中來自西部的一位使者率先開口說道。
“如此規模的死傷,聖所為何幾天了都沒能發覺?”
“這裡是天頂山脈,靠近中天頂山脈的區域海拔已經不低,並不是不進入禁區就不存在危險。即時通訊沒法順利建立,所以基本是通過營地之間定期人力傳遞。”修曼解釋說道。
在探索隊出發前幾天的確認中,這最邊緣的營地還發回了確認的消息。
也就是說很可能,同胞們在發完消息後不久就遭遇不測。
想到這點,修曼的心情不是很好。
“凶手是遊神,天頂山有遊神?”一位北部代表發問。
“天頂山脈很廣闊,自然有許多遊神出沒,但這股遊神氣息是陌生的,比對過聖所的資料庫,沒有什麼收獲。”旁邊說話的是來自鑄陽帝國的代表。
大家一籌莫展。
陌生的遊神突然襲擊了他們出發前的最後一個營地。
他們已經將消息派人送到最近的另外營地,讓他們傳回去了。但旅途不會停止,這次行動籌備了很長時間,光是各個勢力扯皮就花了不少功夫。
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而且並不是他們遭遇危險,僅僅是一個營地罷了,這和他們出發前預測過的禁區危險還差了不少,也無法成為停滯不前的理由。
談話沒有得到什麼結果。
“卡曼先生。”忽然,西部一位穿著形似軍服的成員出聲,一雙狹長的眼睛看向了拉法法爾和安提:“你還沒有跟我們詳細說明一下,這兩位夥伴為什麼能有這麼長時間的獨立行動能力,他們又是去做了什麼?”
話音落下,大家的注意力也來到了安提和拉法法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