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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兩個衙役上前按住劉善成,二話不說舉起板子劈裡啪啦就是一頓打。
劉善成錦衣玉食,哪裡受過這個?被打得哭爹喊娘嗷嗷亂叫,等打完後,整個人趴在地上起都起不起來了。
“商戶劉善成!”
“小……小的在……。”一頓打直接就把劉善成心裡的驕傲直接踩到了腳下,聽著知府於之大開口詢問,劉善成強忍著屁股上的劇痛,抽著冷氣有氣無力回道。
“本府問你,你府上可有一個丫鬟叫小環的?”
“回……回府尊話,小人……小人不記得了……。”劉善成裝著糊塗道。
“嗬嗬,不記得了?你自己府上的丫鬟都不記得?”於之大冷笑問。
“回府尊,小的府裡上百口人,丫鬟更是不少,小的平日忙於生意並不在意這些,顧而記不得也是常理。不過小的管家林振宗就在堂外,家中仆傭都由林振宗負責打理,府尊可讓林振宗上堂詢問,或許他知道一二。”劉善成不傻,來之前早就盤算好怎麼回答了,而且剛才於之大直接又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這頓打差一點要了他半條命去。
所以劉善成一口咬死他不認識什麼丫鬟小環大環的,直接就把這事推給了管家林振宗。
於之大聽後也不說什麼,冷著臉就讓衙役把外麵的林振宗帶進來。
林振宗走進大堂,一眼就看見趴在地上屁股上還滲著血跡的自家老爺,心裡頓時一驚,再一看堂上坐著威嚴的知府大人,林振宗雙腿頓時一軟,直接就跪了下來。
“堂下何人?自己報來!”
“小……小的林振宗,是劉……劉善成劉老爺家的管家。”林振宗臉色發白,身子微微顫抖著回道。
“本府問你,劉府之前可有一個叫小環的丫鬟?”
“回府尊,有……有……。”林振宗按著劉善成之前的交代回答道。
“人呢?現在何處?”
“回……回府尊,丫鬟小環一月前就得了急病而亡,劉府已經把人發葬了……。”
“青天大老爺啊!我那孩兒死的好慘啊!我家小環根本不是得了急病,是生生被劉府的人給活活打死的啊!還請青天大老爺為小人做主啊!”林振宗話音剛落,一個尖銳又帶著淒涼的哭聲頓時響起,剛才跪著的夫妻中那婦人抬頭呼道,臉上滿是淚痕,望向劉善成和林振宗的目光中帶著無比的仇恨。
一旁小環的父親也是如此,他伸手拽著妻子,但目光卻如同刀子一般朝劉善成和林振宗投去,眼中蓄滿淚水,刀刻斧鑿的臉上全是悲憤。
下意識避開他們的目光,林振宗矢口否認道“回府尊,小環的確是得了急病病死的,這事劉府知道的人不少,如府尊不信,可傳劉府的下人問話,小人可以擔保句句是實!”
林振宗能當劉善成的大管家,在劉府還有二老爺的稱呼可不是隻懂得拍馬屁的無用家夥,他不僅是劉善成最寵愛小妾香玉的哥哥,還是一個頗為機靈的人。雖然剛剛上堂見了劉善成的慘樣,再加上堂上的威嚴讓他心驚肉跳,可幾句話下來,林振宗的心也漸漸放回了肚子裡。
小環是怎麼死的,他林振宗最清楚不過了,不過隻要他一口咬死是病死的,想來於之大也拿他們沒辦法。反正人死後早就被丟去了亂墳崗,屍體能不能找到還是兩說呢。
至於他所說的劉府有人可以作證,這對於劉府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劉善成可是劉府的當家人,自己又是劉府的大管家,下麵的人自然不會隨便亂說話。
“林振宗!”於之大不急不緩的聲音繼續傳來“你可想仔細了,確定丫鬟小環是病死的?不是被打死的?”
“回府尊話,小人確定!”林振宗斬釘截鐵道。
啪的一聲,於之大一拍驚木,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來人啊!傳仵作楊二上堂!”
一聲令下,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仵作上了堂,先是對堂上的於之大行禮,隨後依規矩報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楊二是平陽府最有經驗的仵作,他楊家祖祖輩輩就是吃這碗飯的,上回亢家豆腐吃死人,請的就是他出馬驗的屍,這才讓亢家脫了一難。
楊二上堂後,於之大直接詢問起驗屍結果,楊二當即回了話,說已帶了人去亂墳崗起出了丫鬟小環的屍體,由於如今天冷,雖然屍體已經埋下了一個多月,但保存很是完好,所以驗屍過程很是順利。
根據驗屍結果判斷,楊二說了一大通專業的術語,許多話平常人根本就聽不懂,但於之大卻聽得聚精會神,畢竟他和普通地方官不同,出身大理寺在這方麵也算是技術官員,等聽完後,整張臉陰沉如水。
最後,楊二總結了結果,彙報說丫鬟小環絕對不可能是急病而亡,分明就是被活活打個半死,最後器官衰竭而亡。這個結論絕對不可能有錯,還向於之大遞交了正式的驗屍報告!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那夫妻兩人更是哭成了淚人。
劉善成和林振宗卻是目瞪口呆,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對方是怎麼找到丫鬟小環埋屍地點的,要知道連劉善成和林振宗自己也隻是知道埋在城外亂墳崗,不清楚具體的位置呢。
可偏偏現在屍體被找出來了,還有楊二的驗屍報告證明小環的死是死於私刑而不是他們剛才所說的急病而亡。一時間,劉善成的腦子裡嗡嗡作響,知道這個事麻煩大了,一旦真被證明了小環的死是出於自己授意,那麼想脫身可不那麼容易。
“府尊!小人……小人不知此事,小環之死或是下人刁奴所為,實在和小人無關呐!”劉善成連忙為自己辯解,同時微微側頭朝靠後的林振宗望去,眼神中示意他先把責任擔下來再說,再怎麼著這把火絕對不能燒到自己身上。
林振宗同樣傻了眼,他剛前還在信誓旦旦,可一轉眼就直接被揭穿了,事實擺在麵前,再狡辯也是無用。現在劉善成又一個勁給他使眼神,分明就是讓自己擔下這事。
可林振宗也不傻,這可不是普通事,一條人命啊!如果是劉善成,憑著他的關係人脈或許能沒事,可自己隻是一個管家而已,所謂的二老爺也隻是劉府內的稱呼,要說起來他就是劉善成的一條狗罷了。
這條人命一旦扣在自己頭上,說不定自己就完了,林振宗哪裡肯認?可他也不敢把這事往劉善成身上扯,隻能硬著頭皮改口說這個事他也是聽下麵的人報上來的,自己是受了下麵的人蒙騙,具體小環究竟是誰打死的,他也不知道。
“好一個刁奴,來人!給本府打!狠狠地打!”到了這種時候,林振宗還不肯承認,於之大頓時心頭火氣。
一聲令下,剛才打了劉善成的兩個衙役頓時上前,按住林振宗就是劈裡啪啦一頓板子。
這頓板子打的林振宗是哭爹叫娘,等打完後,於之大再問林振宗,誰想林振宗卻依舊矢口否認,說丫鬟小環的死和自己無關,他也是受了下人的蒙蔽,自己真是冤枉的。
林振宗的反應讓於之大略有意外,原本以為一頓板子下去,林振宗就能如實招來,可沒想林振宗居然這麼嘴硬,依舊不肯承認。
微微皺了眉,於之大思索了起來,這個案子依他的經驗肯定和劉善成還有林振宗脫不了關係。
可現在劉善成一推二五六,咬死說自己不知道這個事。至於林振宗同樣也狡猾無比,矢口否認自己打死了小環,案子一下子就給僵住了。
目光下意識朝一旁望去,一直坐在堂上沒說話的那人向於之大點點頭,於之大心裡頓時就有了底。
驚木一拍,於之大就宣布把劉善成和林振宗二人暫時收監,此案擇日再審。接著,不顧劉善成和林振宗大呼冤枉,幾個衙役上前給兩人套上刑具從堂上帶走,關進了府衙大牢。
人帶走後,宣布退堂。
於之大起身轉去了後麵,一直坐著的那男子也站了起來,走到那夫妻兩人麵前俯身安慰了幾句,隨後跟著於之大離開的方向也去了後麵。
片刻後,在府衙後堂,於之大和那男子坐著,桌上擺著兩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兩人卻沒去動,而是輕聲交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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