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聽說母親治療有效,連夜乘火車趕來了彭州,並在出發前給齊長江打了聲招呼。齊長江聽到消息時,麵上倒是挺淡定,可心裡麵卻掀起了海嘯一般的波濤。間充質乾細胞既然可以治療肝硬化,那麼,對病毒性肝炎會不會也有效果呢?理論上講,至少可以降低病毒負載量!林長江怎麼都沉不住氣了,隨便收拾了一下,悄摸出門,直奔火車站。盛紅在彭州站下火車時才早餐六點多鐘,這個點肯定不方便讓弟弟派車來接,自個打了輛出租車,先到電力賓館開好了房間,也顧不上休息片刻,七點鐘不到,便推開了老母親的病房門。老母親氣色紅潤,正在兒媳薑萍的伺候下吃早餐,一碗打了蛋花的辣湯,配上透油的蒸包,老太太吃得那叫一個噴香。盛紅先是驚喜,隨即看到老母親吃的肉包,不禁眉頭一皺,抱怨道:“媽,你的病剛有點氣色,怎麼能吃那麼油膩的食物呢?”老太太白了女兒一眼,氣呼呼懟道:“要你管?人家小張醫生說了可以吃!”薑萍跟著解釋道:“媽這兩天胃口可好了,饞得慌,就想吃肉,昨天問過了張禕醫生,他批準了媽可以吃幾個肉包子。”不過,老太太胃口雖好,但畢竟納差了幾年,胃容一時半會恢複不過來,隻吃了三個肉包喝了兩口辣湯,便打起了飽嗝。薑萍也不嫌棄婆婆吃剩的,接過包子辣湯自個吃了起來。盛紅看著弟媳,眼眶不由紅了:“小萍,這幾年真是苦了你了,等媽出院了,你想上哪個單位上班,我讓你姐夫給你安排。”薑萍笑了笑,回應道:“等媽的病好徹底了再說吧。”八點鐘,宗主任過來查房,簡單詢問了兩句,便安排管床醫生開出院。盛紅不樂意了。她們家要權有權要錢有錢,這個宗主任怎麼那麼不懂事非要趕她老母親出院呢?宗茂衡笑道:“伱要是覺得住在醫院裡比住在家裡還方便,那就一直住著唄。”老太太介入術後已滿四天,抗凝類藥物無需再用,其他保肝護肝藥的作用跟間充乾比就是個渣,住在醫院裡沒了治療,不回家豈不是腦子有病?盛紅被懟了一句,非但沒生氣,反倒笑開了,是她誤會了宗主任,理當道歉。但凡官太太都會有些優越感,盛紅也不例外。不過,有一些位子不高素質較低的官太太會表現出盛氣淩人的姿態,但也有一些高位高素質的人很會克製自己。盛紅當屬後者。“對不起啊,宗主任,是我誤會了。為了表達我的感激之情,我想於今晚上請附院的同誌們吃頓飯。”宗茂衡暢快答應道:“我沒問題,但關鍵還要看張禕有沒有時間。”隻提張禕不提鐘輝張宇琦兩位院領導,是因為盛紅請客,盛局必到,盛局發話,倆院長肯定不敢推辭。盛紅樂嗬嗬道:“細胞實驗室在哪?我去找張禕醫生,親自請他。”……張禕剛上班就接到了林若溪的電話。掛上後用實驗室的座機接通外線,反撥過去。兩頭都省錢,醫院的羊毛不薅白不薅。林若溪打電話是報喜來了。前天,師院健美操表演隊跟張禕學會了科目三舞蹈,昨天一白天,林若溪找係裡的老師幫忙,將張禕哼唱的那首歌編了曲,親自主唱錄音,並融入了之前快樂老家的背景音樂。晚上試著排了下操舞,感覺非常好,雖然有些另類,但極有表演張力。聊得正開心,陶彩蝶帶著盛紅找了過來,張禕擺手示意讓陶彩蝶先招待著,他打完電話就過來。這並不失禮。可盛紅卻微不可見皺了下眉頭,她隱隱聽到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怎會那麼熟悉呢?陶彩蝶將盛紅帶去了隔壁的細胞回輸室,這邊空間大,還配備了高檔的沙發式輸液椅,盛紅也不見外,將帶來的禮品交給了陶彩蝶,不用讓便坐到了輸液椅上。往後一躺,暗中叫了聲舒服。她才剛滿四十四周歲,卻已經有了更年期的症狀,睡不好覺,經常忘事,還特彆容易累。張禕打完了電話,過到回輸室這邊拜見未來丈母娘,卻見到陶彩蝶守在了門口,衝著自己做了個禁聲手勢。“噓!她睡著了。”陶彩蝶雖然不認識盛紅,但從對方的舉止打扮上也能感覺到,此人身份尊貴,理當敬待。本著討好丈母娘的心態,張禕吩咐陶彩蝶抓緊時間進實驗室複蘇一份兩千萬單位的乾細胞,然後敲了兩下房門。盛紅驚醒過來,衝著門口的張禕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夜裡趕火車,沒睡好。”張禕迎上去,坐在了盛紅對麵。“盛姨,不隻是趕火車的原因吧,我看你的臉色,應該是平時睡眠質量也很一般。”盛紅不由一驚,彆看這張禕醫生小小年紀,居然是個神醫……“胃口也不怎麼好吧?還特彆容易累,尤其是經常感覺心累。”盛紅連連點頭,連聲稱是。“女性到了這個歲數都這樣,醫學上稱之為更年期綜合征,主要原因是卵巢到了使用年限,功能跟不上身體的需求了。”盛紅在帝都大醫院就過醫,那邊的專家也說是更年期綜合征,但嗶嗶叨叨解釋了一堆醫學用語,聽得盛紅雲裡霧裡,遠不如張禕兩句話說的明白。“那,有什麼好辦法治療嗎?”同樣的問題,盛紅也問過帝都專家,得到的答案讓她很不滿意,說她症狀輕微,不需治療,等症狀加重了,再服用激素類藥物。張禕笑了。未來丈母娘咬鉤了……啊呸,怎麼能把丈母娘比做魚兒呢?應該說有機會為未來丈母娘服務了……啊,還得呸!這話聽著容易讓人想歪。“用乾細胞啊!間充質乾細胞雖然不能增加卵巢的卵泡總數量,但對那些發育不良的卵泡有著促進成熟的作用,從而延緩卵巢功能的衰退,自然也就能解決你現在麵臨的各種不適症狀了。”盛紅激動道:“那我可以試試嗎?”張禕嚴肅點頭:“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