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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琦連忙岔開話題
“張禕到現在連個電話都不肯給我打一個,這說明了什麼?隻能說明他根本沒當回事嘛!大姐欸,你動腦子想想,除了我斜對麵的趙書記,還有誰能給張禕那麼大的底氣?”
鄺慧瑾終於想到了剛才在細胞實驗室中,小丫頭跟她說的那句話,兒子讓她把那紅包放到了一個安全且合適的地方。
合著你們這幫人聯手戲耍老娘……
鄺慧瑾陡生惱怒,惡狠狠瞪了張宇琦一眼。
張宇琦賠了個笑,接著解釋道“這麼做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引誘背後搞鬼的人主動跳出來,大姐欸,你得多多配合啊。”
鄺慧瑾嚴肅點頭。
跟她兒子為敵,那就是跟她鄺慧瑾為敵,莫說隻是配合,就算是讓她上刀山下火海,隻要能把這人給揪出來,那她絕不會皺下眉頭。
張宇琦接著叮囑道“所以,你對我要很失望,走出我辦公室的時候,要很憤怒,明白不?”
鄺慧瑾再斜了張宇琦一眼,廢話,老娘又不傻,當然明白。
“張宇琦!”
鄺慧瑾猛地起身,一聲暴喝,將張宇琦驚了個哆嗦。
“你不仁,那就彆怪我不義,咱們走著瞧……”
鄺慧瑾噔噔噔走出辦公室,順手將房門猛地一帶。
“嘭!”
發出一聲巨響。
張宇琦苦笑搖頭,鄺大姐欸,你這戲,演過了呀!
起身回到辦公桌後,抓起電話,打給了後勤處。
張宇琦在電話中命令道“那個誰,派個師傅來我辦公室,幫我修下房門。”
……
第二天上午。
肝膽外科收了一例僅有三個月大嬰兒患者。
小囡囡罹患的疾病名叫先天性膽道閉鎖。
先天性膽道閉鎖分為三型,一型稱為膽總管閉鎖,占比約5%,二型叫肝總管閉鎖,占比約3%,剩下92%的患兒屬於三型,肝門部閉鎖。
不管是哪個部位閉鎖,都會導致肝臟生產出來的膽汁無法正常排放至膽囊保存。膽汁淤積於肝臟,勢必損傷肝功能。
如若不及時行手術治療,六個月左右就將發展成肝硬化,一年左右將進展至肝衰竭。
兩年內死亡根本沒商量。
手術首選術式叫肝門空腸吻合術,英文名為aai術。
從字麵上便可理解了這種術式,那就是繞過閉鎖的膽道部位,在空腸上開個口,直接跟肝門吻合起來,以達到排出肝內膽汁的目的。
多數患兒經手術治療後可存活五年以上,期間,若是能尋到合適肝源行肝移植手術,則可以實現長期存活。
aai術並不複雜,難點在於患兒體型太小,兩葉肝臟加一塊沒個鴨蛋大,肝門部的麵積比不過一枚分幣,空腸細的就像根鉛筆。
得戴上手術顯微鏡,用最小號的手術器械才可以完成。
要求非常精細,遠超成年人的肝移植手術。
數年後,顯微外科手術設備以及器械得到了長足發展,兒外手術的難度隨之降低了好些,但在當下,給三個月大的嬰兒實施aai術,卻是對術者的極大考驗。
但秦槐奎藝高人膽大,毅然收下了這位患兒。
可巧的是,這患兒的膽道閉鎖類型屬於占比僅有5%的一型膽總管閉鎖,行aai術的預後效果最佳,運氣好的話,都不需要再做肝移植,一樣可以活到個六七十。
“通知下去,大後天禮拜四,上午十點鐘開始,我要做一台aai術的教學手術。”
秦槐奎親自查房,下達指令時態度相當堅決,他壓抑已久,急需這樣一個機會揚眉吐氣。
科裡的二把刀鄭朝陽微不可見皺了下眉頭,aai術對秦主任來說雖然算不上是一道多高的坎,但這種精細術式需要平心靜氣,慢慢做,當成教學手術公開演示,恐怕並不合適。
但常年養成的習慣,使得他選擇了將意見深埋心底。
住院總兼科秘郭克遠提醒道“主任,咱醫院上次搞宮腔鏡演示手術時建的直播設備,已經拆掉了哦……”
秦槐奎不耐煩回道“那就再重新搞一套!院裡要是不肯出錢,那就科裡出,科裡要是錢不夠,那我秦槐奎就自掏腰包補到個夠!”
郭克遠被秦槐奎的嚴厲口吻嚇了一哆嗦,連忙閉上了嘴巴退到了一旁。
秦槐奎接著安排道“通知不光要下發到彭州肝膽學會各成員單位,周邊各市各醫院也都要通知到。”
上周,婦產科算是冒了一個大光,不單請來了三十多家醫院,還一舉奠定了本地區領頭羊的江湖地位。
秦槐奎暗下決心,這場教學手術雖然準備起來頗有些倉促,但排麵上一定不能輸給鄺慧瑾。
他要向醫院領導層,以及本院所有醫護同事,證明他秦槐奎依舊是附院大外科的扛纛者。
查完了房,鄭朝陽跟著秦槐奎進到了主任辦公室。
科裡空間有限,饒是鄭朝陽兩年前就拿到了正高,且為肝膽外的科副主任,依舊沒得自己的辦公室,隻是在醫生大辦公室中擁有一張辦公桌。
“老秦啊,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鄭朝陽先賠了個笑,隨後上煙遞火。
秦槐奎接了煙點了火,再嘬上一口,應道“伱跟我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了。”
鄭朝陽跟著冒了口煙,稍顯猶豫道“我覺得啊,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如此冒進。”
秦槐奎愣了有兩秒鐘,不太敢確定道“你是不是認為外麵傳張禕收紅包的事,是我捅出去的?”
鄭朝陽抽了口煙,順勢輕歎一聲“咱倆認識有二十年了吧?你老秦是個怎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走上層路線請楚國慶出手,那確實是你的風格,但背地裡捅刀子,而且還是捅一個晚輩的刀子,這種事你絕對做不出來。”
秦槐奎噴了口煙,若有所思。
“可彆人不會這樣認為啊,醫務處那邊已經放出風來了,說那台商給張禕送紅包的事,是你建議的……”
秦槐奎瞬間怒了,一拳捶在了辦公桌上。
“娘希匹,黃維亞那個狗日的純粹是在放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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