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柳支行長肯定沒這個本事能把手伸進市采購中心。
鄺主任更指望不上。
即便那市采購中心的領導老婆剛巧懷孕,又剛巧難產……那人家也隻會就近選擇市立醫院。
張宇琦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外科醫生的路子雖野,就算認得那采購中心的領導,估計也難以啟齒提出這種丟臉麵的要求。
張禕心中,另有人選。
早在上禮拜六晚上,他就想到了此人,隻要搞掂此人,活辦了黃副所長隻是動動嘴皮子的小事。
而這采購中心不允許搞餐飲的小事情,應該也是最多吃頓飯便可以解決掉。
此人,便是彭州江湖的至尊大佬,馬爺馬寶麒。
北方愛稱爺。彭州雖然地處南北交界的淮河流域,但人文文化上更傾向於北方。上一個十年,道上確實存在好幾位爺,可被馬寶麒一一收拾了之後,彭州地麵上也就隻剩下了一個爺。
張禕同馬寶麒相識於08年。那一年的五月中旬,馬寶麒以四十七歲的高齡,帶著一百多手下兄弟,和人民子弟兵共同奮戰在那片廢墟上。
吃不好,喝不好,休息也不好,結果得了個急性腸梗阻,落到了張禕的手上。
於是,張禕一刀劃了下去,成為了彭州近二十年來唯一一個敢對馬爺動刀的‘江湖’大佬。
馬寶麒當年是市局顧廣鬆手下的兵,在西南邊境那場戰役中,十八歲的大頭兵馬寶麒救了二十六歲的排長顧廣鬆一命。
退役之後,回到了家鄉彭州,他們兩個成了磕過頭的把兄弟。
僅這層關係,並不足以讓馬寶麒成為彭州江湖上的唯一爺。
最關鍵一點,還在於馬寶麒家的老爺子,一個當年的陝北放羊娃,十六歲不到就扛起了槍,揍過小本子,打過刮民黨,在平津湖還跟漂亮國騎一師玩過命。
因為被據掉了一條左胳膊,不再適合留在部隊,才以副師級轉到了彭州地方。在彭州政界當過副班長,後來調去了省裡,九十年代初離休回到了彭州。
如此實力,馬爺若是開了口,那采購中心的頭頭敢說一聲不?
弄不屎他!
但問題是,距離08年還有整十年,該如何提前十年結識馬寶麒,並讓他心甘情願為自己辦事呢?
辦法其實早已經想好,隻是差了個契機,本以為報仇黃副所的事可以稍微往後拖一拖,等乾細胞培養出來後再謀劃,但今日租鋪一事,使得張禕不得不把計劃往前提。
回到了醫院,張禕一頭紮進了行政樓。
敲開張宇琦的辦公室,張禕先送上一個笑臉,隨後問道:“張叔,您認識馬寶麒嗎?”
張宇琦抬頭看了眼張禕,微微蹙眉,反問道:“哪個馬寶麒?”
張禕撇嘴斜眼,一臉的鄙視。
十年後的廢墟醫療棚帳下,人家馬寶麒都特麼坦白了,說跟你認識了二十多年。不用掰手指都能算的清,你倆八十年代就認識了,而且關係相當不錯。
看到張禕這副模樣,張宇琦裝不下去,隻得做出恍然狀。
“你說的是道上馬爺呀,怎麼了,你惹到誰了?”
張禕這才恢複了笑臉。
“我這麼老實本分,能惹到誰?是昨天跟幾個高中同學吃飯,提到了馬爺馬寶麒,聊了些他當年的傳奇故事,我萌生敬意,所以就想結識他一下。”
張宇琦端出了長輩的架勢,語重心長道:“你好好的當個醫生,少跟道上的人扯關係,那條道,不是你能沾得起的。”
張禕的一側嘴角揚起,完全是一副小兒無賴的模樣。
“你就說,這個忙你幫不幫吧。”
夜裡,張禕剛幫了他張宇琦一個大忙,可以說,若不是張禕出手,他張宇琦此時絕無可能悠閒自得呆在辦公室中。
外科醫生又多是性情中人,張宇琦略加思考,感覺還真沒理由拒絕張禕。
“幫倒是可以幫,但人家馬爺願不願意搭理你,我可不敢做保證……”
說話間,張宇琦按下了桌上電話的免提鍵,隨後連通訊簿也不用翻,直接按下了馬寶麒的手機號。
鈴響三聲,電話接通。
“張院,召喚兄弟意為如何?”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張禕很是歡喜,沒錯,這正是馬爺的聲音,隻是比他印象中的年輕了許多。
“晚上有空嗎?我這邊有個小老弟很崇拜你,想敬你兩杯酒呢。”
馬寶麒在電話中放聲大笑。
“哥哥欸,你就彆開兄弟的玩笑了,我哪有什麼值得崇拜的呀,該被崇拜的,應當是你們這些醫生才對。”
張宇琦道:“沒跟你開玩笑,是真的,你晚上要是有空,就一塊坐坐唄。”
馬寶麒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我來安排,安排好了給你電話。”
……
吳蓉從港城回到了彭州。
進了附院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好學蜜何霞分享她的喜悅。工作的事敲定了,而且專業還是她最心怡的呼吸內。
何霞也是由衷的為好學蜜感到高興,港城市人民醫院的規模和水平肯定趕不上附院,要是挪到彭州來最多也隻能排在第四位,但在港城,卻是妥妥的一隻醫療領頭羊。
“我也有件開心事要同你分享……”
何霞話一出口,整個人便陷入了喜悅中無法自拔。
“我,我,我留在附院了,而且還是婦產科!”
吳蓉不由一怔,怔過之後再流露出來的欣喜多少都有點不太自然。
是張禕幫了何霞嗎?
不可能!
醫院的人事權隻會掌握在大院長的手中,即便是張禕他媽婦產科鄺主任親自為何霞說話,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定下來。
“是張禕幫的我!我去向鐘院長遞交簡曆時,鐘院長親口跟我說的,要不是張禕跟他開了口,婦產科這個名額不可能放給我……”
何霞並沒有注意到好學蜜吳蓉的細微表情變化,隻顧著儘情述說自己的故事,分享自己的喜悅:
“今後你在港城,我在彭州,隻要休息,咱們隨時可以見麵。”
一抹不悅悄然從吳蓉的麵龐上劃過。
她在好學蜜何霞麵前保持了將近五年的優越感,在這一刻,竟然被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