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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子拉著臉將陳遠足扶了起來,想去推輪椅,陳心安卻已經站在了輪椅後麵,輕輕推著刀爺進了門。
本來小刀子還想去推開陳心安,不讓他碰刀爺,可是陳遠足卻拉著他的胳膊,輕輕搖搖頭。
小刀子哼了一聲,被陳遠足拉著,先進公司了。
陳心安推著刀爺,走的並不快,看著曾經人頭攢動的辦公大廳,如今全都變成了空蕩蕩的工位,他輕輕歎息一聲,低頭問道
“刀爺,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不跟我說?就算我不在,你打個電話給兮若,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幫你的!”
刀義歎息了一聲說道“你們都那麼忙了,我還添什麼亂啊!
再說了,我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沒心思去跟那些人勾心鬥角。
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江湖了。
不需要打打殺殺,都是玩心眼的。
我們刀家就沒出過聰明人,都是一幫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
家業再大也玩不過人家,走到這一步也是必然的。
就是有點對不起陳先生的那筆投資了。
一個億的資金,我這輩子也還不起了,更沒臉見你們兩口子。”
陳心安將輪椅推進了辦公室,自己也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麵,看著他說道
“刀爺,咱們不是外人。
您跟我還客氣什麼?
先坐好,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其他的事情等會再談。”
刀義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就是年紀大了,一堆小毛病。
醫生檢查過了,這不還讓我每天吊瓶,死不了的!”
陳心安搖搖頭說道“我不放心,還是自己檢查一下,心裡有個數!”
一旁的小刀子本來想喝水,聽到陳心安的話之後,把手裡的紙杯一丟,瞪著陳心安問道
“你心裡有數能怎樣?沒數又能怎樣?
是能為我爺爺端屎端尿啊,還是能替他養老送終?
你陳老板是個做大事的人,也是做大生意的人,哪裡有時間管我們這些升鬥小民的細碎瑣事!”
陳心安扭過頭,看著小刀子說道“小刀子,我說會照顧就一定會的!
你相信我,不管忠義資產遇到了什麼難題,我都會幫你們解決。
誰敢對付刀家,就是我陳心安的敵人!”
“我相信!”小刀子咧嘴笑了,點著頭對陳心安說道“不僅僅是我相信,我們刀家所有人,都相信你陳大老板!
我們也知道你的能力,那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
新聞上雖然不說,可是網絡上還是有的。
你陳老板做的事,哪件不是驚天動地的?
你這樣的人,都快變成神仙了!
所以你說出來的話,誰敢不信?
我就納悶一點,你說你都厲害成這樣了,怎麼就護不住我二叔呢?
出去一趟回來,你們都不缺胳膊不缺腿的,汗毛都沒掉一根。
可為什麼偏偏是我二叔,把命都給丟了呢?
你覺得我二叔都死了,你再跟我在這吹噓你有多厲害,能照顧我刀家,能解決我刀家的麻煩。
這特麼不是個笑話嗎?”
“小刀子!”
“小鍛!”
刀義和陳遠足同時大喝一聲。
陳心安的身份,可不是小刀子這樣的毛頭小子能教訓的。
而且以陳心安的身手和脾氣,就算當著刀義的麵教訓小刀子,也沒有人敢管,更無法阻止。
陳心安臉色陰沉,站了起來。
刀義和陳遠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小刀子卻絲毫不怕,冷笑著對陳心安說道“怎麼了?想打我嗎?
來啊,陳心安,我不怕你!
你根本不知道,二叔死了,對我爺爺有多大的打擊!
對於整個刀家來說,基本上就是沒什麼未來,沒什麼希望了!
我懂他們說的那什麼一將功成萬骨枯,我爺爺不怪你,刀家說二叔死得其所。
可是我就是怨你怪你恨你!
憑什麼死的非是我二叔,非要是我刀家的頂梁柱!
憑什麼二叔不是那個將!
我知道爺爺一直看不上我,要腦子沒腦子,要體格沒體格。
我爸更彆說了,就是個悶葫蘆,根本就不是能將刀家發揚光大的人!
隻有二叔,看著魯莽,其實有腦子,也有身手,最合爺爺的心意。
他一直想把刀家交給二叔,沒想到還沒等開口,二叔卻……”
小刀子紅著眼睛,指著陳心安罵道“你以為賠點錢,說幾句好話,就算對得起我刀家了嗎?
你把二叔給搞丟了,就等於絕了我爺爺的所有念想啊!
他的身體沒出多大的病,可是他的心卻已經跟著二叔死了啊!”
“彆說了!”刀義怒吼一聲,扭過頭對陳心安說道“陳先生,彆聽小刀子胡說,我……”
陳心安低著頭,走到了刀義的麵前,突然撲通一下跪下去,將自己的頭,放在了刀義的雙膝之間。
感受到陳心安身體的顫抖,刀義有些驚愕,用手摸著他的頭說道“陳先生……”
陳心安雙手抓住了刀義的手,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淚水濕潤了刀義的手掌,讓刀義感受到了陳心安此刻的內心,究竟是多麼的痛苦!
“老爺子,對不起!
我沒能照顧好大雷子!
我害死了他,對不起!”
回到了家,陳心安一直不敢來見刀爺,一直沒敢去鳳凰園,甚至不敢讓自己去想這件事。
他不是逃避,隻是還沒有準備好,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這一切。
其實他早就已經想過,要跪在刀爺的麵前,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對於刀雷的死,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件事也成了他永遠邁不過的坎,那種內疚幾乎時不時如同一把刀,在他的心頭狠狠剜一下!
對,就像是小刀子說的,人都已經死了,給多少錢都沒用。
看著刀爺現在的蒼老和頹廢,他能夠感受到刀雷的死對於刀家的打擊,他不管怎麼補償,都無法彌補這個後果!
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隻有陳心安的啜泣聲。
就連小刀子都不再說話,神情複雜的看著跪在爺爺麵前的陳心安。
彆說是他,就算是所有認識陳心安的人,能夠有幾人見過他流淚?
這可是能讓印加、鷹旗、大瀛、東潮等國家級動蕩,讓大首和部隊都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的鐵血男人!
就算是被軍方追剿,全民追殺,都沒能讓他屈服,讓他膝蓋和脊梁有過半點彎曲。
可是現在,他卻跪在一個垂垂老者的麵前,無助的哭泣!
讓本來想繼續罵他一頓的小刀子,也酸了鼻子,跟著一起流淚,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孩子,你起來!”刀義的雙眼射出了精光,雙手拉著陳心安,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沉聲說道
“我說過了,小雷的死,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這不是安慰,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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