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至一把將他扶住,叫了一聲:“阿明!”
殷向明將他推開,轉身走進了房間。
關渡正在收拾床邊沾滿鮮血的紗布和紙巾,看到殷向明進來,低著頭走了出去。
殷向明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蒼白的臉色,乾裂的嘴唇。
隻是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了絲毫生氣。
想起了她自從來到殷家,始終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好像對誰都沒有一個笑臉。
爺爺告訴他,這是跟他訂了娃娃親的。
他本能抗拒,卻從沒有問她,同不同意。
他討厭對方,人家也一樣是討厭他的吧?
可是儘管這樣,每一次有危險,她都是義無反顧的擋在他的前麵!
就像那次在高速上的車禍,他急著回家,她建議霧大等下午。
可最終他還是堅持上了高速。
卻發生了車禍!
在生死一線,是她將他抱住。
司機重傷,她單單是頭上,就有八道傷口。
而他,毫發無損!
還有那次在大運河,他從船上掉下來。
本來不會遊泳的她,第一時間跳下去,把他頂上來,自己沉進了水底!
如果不是船老大救的及時,那次她就死了!
從那以後,本就對水恐懼的她,利用一個夏天,硬是學會了遊泳。
隻為了以後遇到這種情況,能夠更快的把他救上來!
像這樣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數不勝數。
他現在才知道,雖然嘴上一直罵她怪她,可是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她。
可是現在,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她!
“我就不該帶你過來的!
你在家裡就好了,也不會把命丟在了這裡了!
人家那麼多人,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拿把劍湊上去乾什麼?
你功夫再好,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不懂嗎?
你說你逞什麼強啊?
我幫老大,那是我知道,真有生命危險,老大不會看著我死的,我有底氣!
你憑啥?
我不就說幾句鬥氣話嗎?
這你也較真?”
殷向明擦了一把眼淚,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他低下頭,從脖子上摘下一條紅繩懸掛的玉質長命鎖,哭泣著說道:
“老大送我的生日禮物。
一把玉鎖一把玉鑰匙。
本來我打算,鎖我戴著,鑰匙送給你。
可我還沒好意思送呢,你怎麼就……”
他大哭起來,顫抖著把扣在玉鎖上的鑰匙取下來,輕輕放在了佟初嵐的手中。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佟初嵐突然睜開了眼睛!
殷向明嚇得大叫一聲:“詐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正想準備跑出去,卻又顫抖著轉過身。
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邊,伸出手哆哆嗦嗦的蒙在了佟初嵐的眼睛上,合上了她的眼皮。
等他的手滑過,佟初嵐依然瞪大雙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殷向明手抖的更厲害,再次捂住了她的眼,不停的往下抹。
隻聽床上的人用陰惻惻的聲音,略帶著不耐煩的語氣,對他說道:“你在乾什麼!”
“啊!”殷向明嚇得縮回了手,臉色蒼白的看著床上的人。
門口一幫人全都探進了腦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她、她、她……”殷向明哆嗦著指了指佟初嵐,對陳心安結結巴巴的說著。
陳心安皺著眉頭對他罵道:“你乾嘛呢!人家是胳膊受傷,又不是被砍掉了腦袋!
你在這裡又哭又叫的,當人家死了嗎?”
殷向明著急的看著陳心安說道:“可、可你剛才、才說那些話……”
陳心安一臉無辜的說道:“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人家受傷了,就隻能躺在這裡養傷啊。
以後你就隻能自己出門,她沒辦法跟著你了。
哪裡有問題?”
原來是特麼這個意思!
我還以為……
不對!
那剛才老子說的那些話,還有這滿臉的淚,豈不是都……
殷向明的臉變成了豬肝色,驚恐的看著床上的女人。
臉色蒼白的佟初嵐握緊了那把玉鑰匙,對他說道:“既然送給我了,那就謝了,我收下了!”
“啊!”殷向明雙手捂著臉,轉身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間。
這特麼丟人丟**了!
好羞恥啊!
真想逃離這個星球!
身後眾人哄堂大笑,就連從沒有笑過的佟初嵐,都綻開了眉眼。
這一刻,她美的讓人心疼!
可是那個傻小子,卻沒能看見!
陳心安也有些無奈。
就憑佟初嵐的身手,不至於受傷。
好巧不巧,趕上人家生理期……
距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關渡留在佟初嵐的房間照顧她,空出了一個房間。
關飛的房間也能睡人,大家也不挑剔,各自找地方睡覺。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陳心安打電話叫來了客房服務,把早餐送過來。
吃完了早餐,大家都在陳心安的房間集合。
陳心安對眾人說道:“我這次過來,是找一個人。
她叫辛衣舒,外號是嶺南盅王。
應該是古苗人!
風哥,你幫我找找,這個人對我很重要!”
“交給我。”段晨風拍了拍胸脯說道:“雖然沒人手了,可路子都在,這兩天我進山!
既然是古苗人,那隻有在山裡找!”
陳心安掏出一張卡遞給他說道:
“這是十萬塊。
進山要打點,彆心疼花錢。
我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
段晨風也沒客氣,把卡揣進了兜裡。
陳心安看了看郝棟梁五人,笑罵道:“本來我就想要兩人的。
李起和周昌至過來就行了。
一個能打,一個槍法好。
好家夥你們一口氣來了五個!
沒任務啊!”
郝棟梁笑道:“隊長說了,這就是現在的任務!”
陳心安指了指窗邊的一個袋子說道:“回去的時候拿著。
隊長一瓶,政委一瓶!
每天一瓶蓋,彆貪杯!”
金標梁茅藥酒!
郝棟梁幾人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麼東西。
政委去京都述職的時候在老首長家喝過,回來後經常念叨,沒想到老大給他帶來了。
陳心安奇怪的問道:“李起呢?這小子出任務了?”
五人頓時沉默下來,眼神閃爍。
陳心安眉頭一皺,沉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五人低下了頭,郝棟梁低聲說道:“老大,彆問了,政委不讓說……”
陳心安板著臉罵道:“我特麼讓你說!”
閔淩峰怒道:“你們怕處分,我不怕!再不說,阿起就死了!
老大,李起出事了!
還記得在黑山虎的時候,我對您說過李起他女朋友的事嗎?
本來那些罪魁禍首,是答應賠錢的。
一共八十多萬。
可是過了這麼多年,一分錢都沒有到家屬手上!
那女孩的爸爸去要錢,連命都丟了!
說是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
也有人說是被主犯從六樓推下去的!
阿起也不知道怎麼就知道這件事了,請了假回去探親。
然後把當年犯事的人都給收拾了。
兩死三傷,那個主犯被他從樓上扔下去,摔慘了,沒死!
阿起原本都準備要去自首了,一聽說主犯沒死,就從警局跑了。
他現在已經進了山,隨時都會回來。
當地綠裝和警方組織了上千人搜山,一見到嫌疑人,格殺勿論……”
陳心安咬牙罵道:“你們特麼的是不是腦子生鏽了!
這麼大的事不早告訴我,還特麼想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