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在醫院躺了這麼久,當媽的還沒去看過,也難怪木槿容會內疚難受。
本想和他們一起去醫院,可木槿容已經等不及了,讓黃鶴祥開車先走一步。
洛千鶴要為傷員做初步的治療,才能送去醫院。
寧兮若還要把小九和雲煙她們送回公司,交待事情,所以大家隻好暫時分道揚鑣。
正和醫院高級特護病房。
吳燕把煮好的藥物送過來,和郭招娣一起,準備為木葉真洗頭。
把木葉真擺好姿勢,郭招娣用手試了一下水溫,對吳燕說道:“嫂子,還是老辦法,你托著,我來洗!”
吳燕對她說道:“小妹,要不然我來吧,那個姿勢要一直躬著腰,太累了!”
“不累不累!”郭招娣笑著說道:“隻是洗個頭有什麼累的?
我在田裡乾一天活都不累!”
吳燕拗不過,也隻好隨她。
郭招娣輕輕把木葉真的頭發放下來,將要放到藥盆裡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
她聳了聳鼻子,搖搖頭說道:“怎麼味不對啊?”
吳燕皺眉問道:“小妹,怎麼了?”
郭招娣輕輕把木葉真的頭發盤好,然後和吳燕一起把木葉真身體擺正。
隨後她蹲在藥盆旁,用手指扇了扇,搖了搖頭,乾脆把手伸進了藥盆裡,撈起了下麵的藥渣,低著頭仔仔細細的看著。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有些生氣的說道:“藥方給改了!”
“啊?”吳燕大吃一驚。
木葉真的藥房是洛千鶴和郭招娣這一對師徒給定下來的,就算是院長都無權更改,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私自改動藥房?
他又有什麼目的?
要知道木葉真的身體,現在就像是最薄的一層玻璃,輕輕一碰就碎了!
私自更改藥方,一旦用錯了藥,那可是會害死人的!
郭招娣皺眉說道:“嫂子,藥房是小闌姐上班吧?我記得今天就是她的班!”
吳燕點頭說道:“剛才我在藥房過來的時候就是她!”
“那就不應該抓錯啊,小闌姐做事很認真的!”郭招娣一臉奇怪的說道。
吳燕想起一件事,恍然說道:“難道是……”
郭招娣奇怪的看著她。
吳燕解釋道:“藥房來了一位新的藥劑師,叫甄雪萍,也是院長的弟子。
她曾經看過藥房,說了一句這是誰開的藥,簡直亂來!
難不成,藥房就是她改的?
先等一會,我去問問!”
郭招娣點點頭,把藥渣放回了藥盆。
十分鐘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子氣衝衝的跑進了病房,對坐在床頭幫木葉真按摩的郭招娣說道:
“你覺得我改的藥方不對?
你知不知道你的藥方才是垃圾?
我幫你做了優化,又沒收你錢,你不僅不感激,還怪我多此一舉?”
跟在後麵的吳燕趕緊對郭招娣解釋道:“這位就是藥房甄醫師!”
郭招娣漲紅著臉說道:“甄醫師你好!我不是怪你,我隻是覺得……還是用老配方好一點……”
她本來就不善跟陌生人打交道,再加上人家可是京都大醫院高薪聘請過來的藥劑師。
在身份地位上就是專家精英級彆的,她這種鄉下小丫頭,哪裡有質疑人家的資格!
所以底氣上就顯得不那麼足了。
甄雪萍怒道:“你知道你的老配方用錯藥了嗎?
應該用金銀花,你們用的是什麼?鉤吻草!
是不是覺得樣子差不多,就可以亂用?
那你知不知道它還有個彆名叫什麼?
斷腸草!
這是毒藥!
要不是劑量很少,早就出大事了!
幸虧是遇到了我,看出了這個錯誤,否則你們的病人早就不行了!
你以為我是隨便給你亂改配方的?
你們想刺激中樞神經興奮,就用金銀花,而不是鉤吻草!
現在你知道了嗎?”
郭招娣低著頭,雖然氣勢上被死死壓住,可是卻沒有聽從,隻是低聲說道:
“不,不能用改過的配方,隻能用老配方!
當年我爺爺就是用這個方子救我奶奶的。”
甄雪萍氣壞了,對郭招娣罵道:“明知道是錯的還要堅持是嗎?
你這叫愚昧,懂嗎?”
就在這時,吳燕突然發現門口占了三個老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可能是彆的病房的陪護,聽到聲音過來看熱鬨的。
吳燕走過去想將他們趕走,卻看到了後麵的洛千鶴。
看著洛千鶴對著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吳燕也就明白了,閉上了嘴巴,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看著郭招娣一副執拗的模樣,甄雪萍也火大了。
她哼了一聲對郭招娣說道:“要不是我師父說你這邊的病人要多加留心,我才懶得理會。
就算是因為你們的愚蠢害死了病人,又關我什麼事?
不過既然師父叮囑過,那我就好心提醒你們一次。
你這個小女孩居然還不懂事!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藥學類和草藥學類博士,在華夏和世界醫學雜誌上發表過二十多篇藥品研究類的學術性文章!
我可是擁有副主任藥師資格證的!
你以為我會害你嗎?
我親自為你優化藥方,至少能讓藥效提高數倍!
小丫頭,你學過幾年藥學專業?”
“啊?”郭招娣臉色通紅,低著頭自卑的說道:“我初中畢業沒上高中,就跟我爺爺一起出診了。
我爺爺是村裡的赤腳大夫……”
“哈!”甄雪萍氣笑了,搖著頭說道:“我瘋了會跟你這種連藥學是什麼都搞不懂的鄉下小丫頭理論這些!
你給我聽清楚了,以前你們用的藥方不對,我改過的才是最標準的。
彆跟我說什麼你爺爺治你奶奶用的就是這個。
一個配方,這個人這種病用了就是良藥,換個人彆說病不同,就算是一樣的病不同體質,都可能是毒藥!
更何況你直接用毒藥!
所以,你的配方不要再用了,以後用我的,明白了嗎?”
郭招娣低著頭,就是不點頭。
她執拗的說道:“我不是因為爺爺給奶奶用過才用這個方子的。
我就是給葉真姐姐檢查過身體才……”
“才什麼才啊,你會什麼啊!”甄雪萍怒了,對她罵道:“你一個連高中都沒有讀過的農村鄉巴佬,有什麼資格幫彆人開藥方?
就因為你那個當赤腳大夫的爺爺?
你這叫庸醫你知道嗎?
會害死人的!
我一個副主任藥師在這裡耐著性子跟你這種鄉下丫頭解釋了半天,都是對牛彈琴是吧?
告訴你,這裡是醫院,我是藥劑師!
我說用這個方子,就用這個!
你不照做,那就出去!”
一位站在門口,紮著道髻的老頭走過來,對甄雪萍說道:
“丫頭,你是藥劑師不假。
可這個方子,用鉤吻的效果,的確比金銀花要好啊!”
剛剛罵了一個,突然又蹦出來一個。
甄雪萍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儘。
她瞪著麵前的老頭,怒罵一聲:
“哪來的假道士?
當這裡是馬戲團呢?
一個個出來露醜!
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