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蠢貨!
中年人陰沉著臉,狠狠的瞪了大黃牙一眼。
大黃牙打了個哆嗦,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中年人提高聲音對眾人說道“想睡就睡!醫生不是說過,你們都需要好好休息嗎?
你們身體現在還很虛弱,不用這麼著急睜開眼睛。”
大黃牙眼睛一亮,使勁點著頭說道
“就是啊!身體被無良商家生產出來的毒酒都害成這樣了,連休息都不給嗎?這怎麼是裝昏迷呢?
這個梁茅公司的同誌,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怎麼來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做什麼事啊!
連聲對不起都沒說,這就是你們來道歉的態度嗎?
難不成你根本就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這裡幸災樂禍的?”
所有媒體的攝像機都對準了陳心安,閃光燈不斷唰唰的閃亮著。
陳心安沒有理會大黃牙,隻是俯身在病人麵前,看著他的臉色,甚至拿起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
手很粗糙,全是硬繭,是做重活的人,這些人是真的工人。
大黃牙撇撇嘴,一臉不屑的看著陳心安說道“彆整這些沒用的!怎麼著?你以為這樣,就算是表明你們黑心公司有善心了嗎?
拿出點實際行動來,為自己的惡行道歉!對受害人家屬進行賠償!對廣大消費者做出補償!
你們就應該停業自查,不要在坑害其他的消費者了!”
陳心安沒理他,看著婦人說道“昨天公司留給你們的醫藥費,還剩多少?”
婦人搖搖頭說道“也就夠今天的了!明天如果沒有錢交到醫院,我就不知道改怎麼辦了!
家裡還有兩個老人等著養,都不敢跟他們說這事,怕他們受不了!
還有個孩子上學,也是花錢。
家裡實在掏不出錢來給他治病了啊!
家裡窮的,真的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不怕你們笑話,孩子他爸上工都沒鞋穿,都是穿的兒子的舊鞋!
我都好幾年沒買衣服了!
哪裡還有錢給他治病啊!”
陳心安扭過頭看著其他受害者的家屬問道“你們也拿不出錢來嗎?”
“哪裡有錢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生活都隻是溫飽,哪裡還有閒錢治病啊!”
“我婆婆心臟病要支架,一直到現在都隻是拖著,就是沒有錢啊!”
“掙的錢都給孩子上學了,全家都省吃儉用的,根本就沒有積蓄了啊!”
“你還想要逃避責任嗎?”大黃牙一臉悲憤的大聲罵道
“好端端的幾個家庭,就這樣被毒酒給毀了!
我就想問問你們這些無良喪家,難道你們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如果你還有一點點的良心,還有一丁點的良知,還剩下哪怕一絲絲的人性,就不要再逃避自己的錯誤,承擔起救治這些可憐人的義務。
這樣,才能為你們所犯下的罪行贖罪!”
阿全冷哼一聲對他罵道“你說話注意點!是不是犯了罪,你說了算嗎?”
大黃牙看了一眼身旁的媒體,有恃無恐的對阿全說道“這不都是明擺著的嘛!
我說你這警察還真有意思!毒酒把人害成這樣你不管,我說兩句話你就要為黑心商家打抱不平!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你收了這些黑心商家多少錢?”
“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把你銬起來!現在是在調查,還沒有到下結論的時候!”阿全怒喝一聲。
他還是年輕,連陳心安都聽出來,他是真的有火氣了!
不得不承認,大黃牙這口才可以啊!
一套一套的,很能煽動人心。
連那些媒體記者,都流露出憐憫的神色,看著婦人,然後用憤怒的眼神,盯著陳心安和阿全!
手機震動聲響起,陳心安掏出來一看,對站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婦人說道“昨天晚上,你男人喝的是這種酒嗎?”
婦人看了看手機畫麵,然後又看了看大黃牙,有些猶豫的說道“我不知道……”
“用不著欺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婦人!”大黃牙忿忿的走過來,撇嘴對陳心安說道“讓我看看,我知道!”
陳心安皺了皺眉頭,看著他問道“你知道?你為什麼知道?難道昨晚你也跟他們一起喝酒了?那你為什麼沒有中毒?”
大黃牙冷笑著說道“我昨晚沒跟他們在一起,但是送他們醫院的時候卻看到了!
對,就是這種酒!這不是就在工棚裡拍的嗎?你還想抵賴?”
陳心安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對他說道“你真的確定就是這幾瓶?”
大黃牙拍著胸脯說“老子拿人頭給你擔保!就是這三瓶酒!他們四個人喝了兩瓶,還有一瓶沒開,人就已經不行了!
我告訴你,我看的清清楚楚,也記得清清楚楚,你彆想耍賴死不承認!”
陳心安微微一笑,搖搖頭說道“承認倒是承認,就是有一點不明白啊!
這酒是我們梁茅公司生產的銀牌梁茅純釀,算不上高檔,隻能算是中檔酒。
商店和超市的零售價都是一樣的,六十五到七十塊錢一瓶之間,浮動不是很大!”
大黃牙愣了一下,看著陳心安譏諷的眼神,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哼了一聲說道“那、那又怎麼樣?”
陳心安翹起嘴角看著他說道“我不懂的是,剛才明明聽到,他們的家人都說拿不出錢來,可為什麼卻能喝得起這種價位的白酒?
而且還是三瓶!這都是二百多了吧?換成一般家庭條件稍微好一點的都不太舍得,他們就舍得?”
那些媒體記者也都嗡嗡交談起來。的確這種事情太反常了!
一個連鞋子都不肯買,衣服都幾年不換的家庭,竟然花幾十塊去買一瓶酒,這根本不可能!
大黃牙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愣住。
他漲紅著臉,對陳心安說道“說不定這不是人家買的,是彆人送的!”
陳心安撇撇嘴,冷笑著對大黃牙問道
“嗬嗬,彆人送給他們三瓶價值兩百多塊錢的酒?
你覺得可能嗎?
如果是真的,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就是啊,幾個民工而已,又不是達官貴人,需要彆人送酒給他們嗎?
雖然這樣的說法帶著一點點歧視,可是人之常情在這裡,眾人又不傻,怎麼會想不到?
所以如果是真的有人送給他們酒,那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這才是最可怕的!這個目的,會不會就是殘害他們?
所以毒酒可能是真的毒酒,但是下毒的人,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家梁茅公司啊!
大黃牙有些慌亂,婦人不願意了,瞪了他一眼說道“什麼彆人送的啊,是他們自己買的!還是我幫著買的呢!
就在工地附近的超市,昨天說是大處理,一瓶才五塊錢!”
一群記者嗡嗡的議論起來,看著婦人和大黃牙的眼神都已經變了!
陳心安笑著說道“原本六七十塊錢的酒,再怎麼處理都不會五塊錢一瓶吧?
而且白酒這個東西,放得越久香氣越醇,怎麼會這麼便宜的賣出去呢?
所以這個疑惑,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