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棘手……’
‘根本不像是這個等級的修行者……’
當自身那種用來窺視遠方景象的特殊手段被令無怨屏蔽掉以後。
位於遠方的沈振海並沒有繼續嘗試窺視，而是轉而默默暗自思索道：‘……難不成，他其實和我一樣是由於某種原因而轉世重修的家夥嗎？’
那是種忌憚之餘，又很是好奇的念頭。
歸根究底。
如果令無怨隻是單純意義上的真元與軀體比較強大的話，沈振海其實並不會有什麼太多的感覺。
畢竟，在他上一世的時候，其實也是有遇到過類似的家夥。
那是隨便修行三年五載，便可抵得上尋常天驕千百年努力的絕世妖孽。
修行。
對於那些家夥來說。
完全就和呼吸一樣簡單。
好似是最為基礎的本能。
隨便一教，即可自動上路。
當然。
雖然是萬年乃至於萬萬年都難得一遇的絕世妖孽，但當世界的整體曆史長度變得足夠長以後，那種程度的絕世妖孽，終究是可以誕生出一些。
說一千，道一萬。
那都隻是某種小概率的事情罷了。
概率雖小。
卻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出現。
然而。
在剛剛的時候。
沈振海卻是在令無怨身上看到了無與倫比的技術與眼力。
那是連他都需要驚歎的技術與眼力。
說實話……
如果說單純的等級。
尚且屬於是天資可以賦予的東西。
那麼技術與眼力。
便是需要時間與經驗，才能夠磨礪出來的瑰寶。
天資再怎麼強大的天驕。
都不可能做到上來就擁有千百年的相關經驗。
那是需要經過無數次嘗試與切身體會，才能夠得出的果實。
不僅僅如此。
那些東西……本質上還代表著大家的【路】與【道】，絕不可假借他人之手，必須要由自己來體會。
因此。
相較於令無怨的實力。
沈振海更加在意對方的技術與眼力。
那種能夠在敵人出手的瞬間，就完美判斷出對方實力並將其弱點完美觀測出來且加以捕捉運用的技術與實力。
沈振海由衷的認為。
就算再怎麼天縱奇才。
那也不可能在年輕之時，便做到此等事情。
哪怕是那些生而知之的特殊種族都是如此。
那些血脈與靈魂裡麵蘊含著神秘傳承的特殊種族，對於很多事情，充其量都隻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狀態。
除非耗費無數光陰將那些傳承完全消化。
要不然。
那是萬萬不可能做到令無怨這種表現。
相比起來。
沈振海甚至更加願意接受有人能夠在五百歲不到的年齡修行到【洞虛境】的境界。
因為那確確實實是某些天資絕世的家夥能夠通過埋頭苦修就做到的事情。
如他上一世的時候。
就在那長度需要以億年為基礎單位的漫長光陰之中，見識過類似的家夥。
甚至。
他上一世的子嗣。
經過他持續不斷的培養以後，也能達到那種成就。
隻是。
即使直到他在上一世被對手活活打死的時候為止。
他的子嗣的最高成就，也沒有超過他就是了……
想來。
隨著他的死亡。
他的子嗣，勢必就受到了大清算……
此刻。
想到他那些大概率已然全軍覆沒的子嗣。
沈振海雖說心情有點複雜。
但更多還是種坦然無比的感覺。
願賭服輸。
輸了，就得接受被清算的下場。
至於各個子嗣……
雖然是遭他牽連。
但沈振海並不覺得自己有對不起他們。
因為最起碼的話。
他確確實實有讓他們享受過各種極致奢靡的榮華富貴。
在這方麵。
沈振海自認自己已然完全對得起他們。
所以，很快，他就調整好自身心態，再一次將自身的關注重點集中在令無怨此前的種種行為上麵。
越是回想。
他便越是覺得事情不對味。
那種情況真心不是什麼意外得到某種特殊傳承就可以解釋。
沈振海覺得，對方或許是某種類似於自己的情況。
比如說其實是某個等級遠遠高於【洞虛境】的修行者由於特殊原因而正在轉世重修。
這種情況。
不管是在這個世界。
還是在沈振海上一世的世界。
都稱不上不可能。
如這個世界的【神通】。
不管是那些效果極其稀奇古怪的【天賦神通】，還是某些格外珍稀且格外難練的【後天神通】，其實都可以做到類似的效果。
隻是。
那種事情多多少少都會存在著各自的缺陷……
同理。
在沈振海上一世的世界裡麵，也是類似的情況。
轉世重修。
這種事情不僅門檻極高，風險亦是極大極大，基本屬於是大家最後的選擇。
不到走投無路之時，沒有誰願意嘗試。
畢竟，即使真的成功了，都未必會有啥收益。
沒準混得還不如前世……
開局被狗啃了，開局被人丟進茅坑……
全都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歸根究底。
很多家夥之所以能夠在第一世的時候成事。
本身就有很多運氣因素在內。
在第二世的時候。
沒了那些運氣因素。
很多事情的發展根本無法受控。
如沈振海他自己便是這樣。
原本，他上一世的時候，隻是想要在最後關頭賭一賭運氣，試試自身殘魂能否轉生至諸多隸屬於仙界的下界之中重活一世，但結果卻是直接就給他陰差陽錯的乾到了異世界，屬於是練壞大號以後，想要試試能否偷偷跨服務器開小號，但結果卻已然不是跨服務器開小號那麼簡單，而是跨遊戲的重開局……
這就像是玩羅斯方塊的時候，選擇再來一局，然後……驟然發現自己意外進入了超級馬裡奧。
一時間。
覺得令無怨很可能是某個正在轉世重修的本土超級強者的沈振海。
越是細想。
越是覺得事情有點複雜。
覺得自己最初之時。
屬實是將事情想簡單了……
他全然不知。
他的猜想雖然沒有完全錯，卻也沒有完全對。
令無怨確實和他一樣是重活第二世的家夥，但並不是什麼轉世重修的本地大佬，而是和他一樣，來自於其餘時空的【域外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