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武俠修真 > 試婚丫鬟 > 第522章 if線 若時光重溯

第522章 if線 若時光重溯(1 / 1)

推荐阅读:

第(1/3)頁

> 在趙非荀離開後,姚嬤嬤陪著錦鳶許久。

嬤嬤勸她,說大公子的那些話並非真心,大公子也有他的難處,讓姑娘彆胡思亂想,顧及她腹中的孩子。

在嬤嬤麵前,錦鳶不聲不響。

隻是閉著眼睛休息。

等到嬤嬤無奈離開後,她才緩緩睜開眼。

耳邊回想著大公子說的那一段話。

…孩子怎麼來的

…念你侍候有功

“哈……哈哈哈…”

錦鳶仰著頭想要大笑出聲,可喉嚨沙啞,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隨即心頭劇痛襲來,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起嬤嬤勸她的話,直至此時,她還想要自救——

她好不容易活下來。

她有了人關心。

她不能繼續這般下去——

可心底有個刺耳的聲音在撕心裂肺的呐喊著。

夠了!

錦鳶——

這些都不屬於你的!

她們都是清竹苑的人!嬤嬤是!竹搖、撥雲姑娘都是!你早就該死了——是你辜負了母親的囑托,是你害死了爹爹,是你還逼死了小蝶——

立榮沒了…

妙辛也不見了…

可你居然還想要風風光光地活下去!

你有什麼資格活下去?

活下去——

然後看著你的孩子恨你?恨你給他這樣一個出身?恨你令他不被爹爹喜歡?恨你令他成為旁人指點恥笑的存在?又或是眼睜睜地看著他……不認自己?

既如此…

既然如此……

錦鳶抬手,五指攥緊胸口,眼底掙紮著,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可在一個瞬間,她看見了窗外射入陽光,看見塵埃在光束中飛舞,那麼自由自在……

不防胸口的灼熱直逼喉嚨口。

她側過身子,狼狽不堪的趴在床側。

看著鮮紅的血從口中噴出,口腔中的血腥味令她作嘔。

她渾身止不住的發冷。

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徹底溜走了。

她仰麵倒下,絕望闔目。

或許,連老天爺也要收了她去。

她又何必繼續苟活。

兩日後,錦鳶已經病得起不了身。

袁大夫喂了她護心丸,可護心丸隻能護心,人若心死,護心也無用。姚嬤嬤請來名醫堂的大夫,大夫也搖頭連連歎息,拱手說抱歉二字。

錦鳶躺在床上。

呼吸孱弱。

她知自己大限已至。

但這一刻她卻覺得這般輕鬆,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她看著姚嬤嬤不放棄她,轉身去喚人,命人去請大公子回來,還要去主院告知娘娘,請太醫來。

錦鳶抬手,吃力的撫過肚子。

府中的孩子已經動的十分微弱。

她乾涸的眼眶裡,已經流不出眼淚。

也罷。

也罷…

他從未期盼你的降生。

是娘親懦弱…實在撐不下去了…

這一輩子…短短二十餘年,她過得…太累…太累了…

眼前閃過無數光影。

竟是她這一輩子的縮影。

她看著自己長大,看著自己進入國公府,看著乘坐著一頂小轎進入清竹苑——

這一刻,她心中生出恨意。

一切都是從清竹苑起——

她緩緩從枕頭下抽出一塊玉佩,嬤嬤說這是大公子用來護她平安的,她抬起胳膊,含著恨用力砸向地麵。

啪——

玉碎。

她渾身驟然失力。

眼底的生氣一點點被抽取。

眼前閃過的最後一幕,是不知那一日傍晚,她坐在梳妝鏡前,對鏡梳妝,從鏡頭看見床笫上男人看來的視線。

她在銅鏡中,垂眸,羞澀一笑。

啪——

銅鏡裂開。

她緩緩閉上。

心底藏著、克製著、壓抑著的深愛,在最後一刻化成眼淚,從眼角滑落。

是我身份卑微,看不清楚、看不透。

竟生出妄念,愛上你。

‘趙非荀…’

“隻盼來生…不要糾纏…”

禾陽郡主並不知藍月聖女和親的真正目的。

第(1/3)頁

第(2/3)頁

她就像一個尋常人家的母親,看著兒子與兒媳婦成婚幾個月了,聽府中的下人說,大公子每隔一日就要去兒媳婦房中歇息,兩人看著還算和諧恩愛,可聖女的肚子遲遲不見動靜。

便讓兒子帶著人去五通觀祈福。

趙非荀推脫了兩回,事不過三,怕母親生疑,這一次隻能耐著心陪聖女出行。

他不信神佛。

倒是聖女這個異域女子分外虔誠。

上香時,趙非荀手中的香忽然斷裂,燃著的那一頭跌落,燙到了他的手背,並無什麼痛感。

他不信這些,未放在心上。

離開五通觀後,聖女問他,方才在向神靈祈求什麼。

趙非荀淡聲回道:“祈求大夏百姓安居樂業、風調雨順、邊境無戰事。”

聖女聞言,輕笑一聲。

她生的瑰麗,笑起來更顯得雍容華貴,“夫君可知佛前香斷不是什麼好兆頭,怕是有什麼祈願無法連神靈都無法回應夫君了。”

她彎眸笑著。

看著表情沒甚惡意。

趙非荀掀開馬車的簾子,冷聲道:“外麵風大,夫人快些進馬車裡。”

聖女沉默上馬。

一行人回京。

許是天氣惡劣,忽然狂風大作,教人壞了心情。

心底也騰起煩躁。

那種無由來的、在心底一點點蔓延開來的煩躁。

就像是有什麼事情被他不小心遺忘了一般,折磨著令他靜不下來。

而這份不安,在他回到趙府門口應驗了。

門口的侍衛見他就下跪,道:“大公子…錦姑娘…姑娘…歿了…”

誰…?

歿了?

趙非荀頓住,他視線淩厲掃向跪在地上的侍衛,“袁大夫不在?名醫堂的大夫不在?錦氏到底什麼情形?”

哪個堅韌、執拗的丫鬟。

豈會輕而易舉的死去?

她的腹中孩子。

她——

怎會舍得死?

趙非荀盯著侍衛的目光逐漸染上冷色,侍衛伏在地上,顫顫巍巍地重複了一遍方才的那句話。

“錦姑娘…一個時辰前…歿了…”

趙非荀喉頭生澀。

他抬腳,快步朝著清竹苑走去。

速度快到身後的聖女都追趕不上。

他來到院中,錦氏的門前跪著一群人,他們個個都伏著、跪著,氣氛壓抑的窒息。他抬起手,用力推開門,邁入屋中。

裡麵騰著苦澀的藥味。

不知從何時起,錦氏的屋子裡總縈繞著這股味道。

濃烈像是壓在舌根底下的苦。

他一步步,走到床前。

看著錦氏躺在床上,平靜得像是小憩,可她的胸脯不會起伏,腹中的孩子也不會再動了。

屋中的死寂重重疊疊壓在。

讓人喘不過氣。

他靠近了些,垂下視線,看著錦氏的臉。

恍惚間想起她笑盈盈地提著裙裾向他奔來時的鮮活,想起她眼底布滿恨意,聲嘶力竭質問他時的絕望,可現在——

告訴他,她死了?

如此突然。

他視線欲往前再靠近一步,察覺腳下踩了什麼,移開低頭看去,地上是一塊碎裂的玉佩,是他賜給錦氏的玉佩,他的眼瞳才變了情緒。

“錦氏為何會死?大夫何在?”

姚嬤嬤跟著進來,下跪哽咽著回道:“姑娘忍到了今日,袁大夫的護心丸、名醫堂的大夫都無用…老奴還請了娘娘去請太醫來……他們說姑娘一心求死…藥石無用……”

他彎腰。

撿起玉佩的碎片。

這是他賞賜給錦氏的,哪怕他惱怒、冷落錦氏,但不曾絕了庇護她的心思。

隻要等她平安生下孩子。

隻要等一年期滿,等聖女離京,他會抬她的身份。

他低頭看著掌心的碎片,這不是無心從床頭跌落的碎法,而是被人用力砸在地上,才會碎成這樣。

是錦氏生前砸的?

她——

她難道不知這玉佩的含義?

她難道不知那些話都是他故意說出口,姚嬤嬤都問出口了,她都不曾懷疑一下?就…這麼信了?

就如此絕望、恨他?

甚至……連孩子也不要了?

男人看著床榻上消瘦蒼白的女子,猛地握緊手掌,碎片鋒利,連粗糲的掌心都能割破,鮮血順著掉落。

耳邊傳來下人的勸慰聲。

男人的眼底在盯著錦氏的麵龐後,湧起大片大片的陰霾,她如何能去尋死?

她的命,是他救回來的!

沒有他的允許,她如何能尋死?

可他的憤怒已無人回應。

那個柔怯、愛哭的小丫鬟再也不會顫顫驚驚地跪下,用哭紅的眼睛哀求,‘大公子恕罪…’

掌心的刺痛順著胳膊開始轉移,手背上香灰燙到的地方刺痛,連帶著胸口也跟著疼痛。

疼如刀割。

第(2/3)頁

第(3/3)頁

許是體內的餘毒在作祟。

趙非荀轉過身去,離開這間屋子:“將錦氏安葬。”

他下了命令,卻將那玉佩的碎片一同帶走了。

區區一個小丫鬟罷了

一個……

試婚丫鬟罷了。

一年期滿,驃騎將軍與藍月聖女和離。

藍月私下向北疆進攻戰馬,同年六月,北疆再次對邊境發兵,驃騎將軍、南定王受命前往擊退北疆。

苦戰三月,大勝北疆。

在邊境休整兩個月後,大夏以藍月撕毀當初和親條約為由出征,大夏軍勢如破竹,前後隻用了一個月就拿下了藍月。

舉國歡騰。

陛下龍顏大悅,親封趙非荀為大將軍。

而在這一戰中,大將軍身受重傷,暫無法歸京效命,自請解甲歸田修養,陛下允之。

南定王率兵歸京的前一晚。

兩人對飲三杯。

南定王看著一身黑衣的晚輩,語氣中難掩惋惜,“以你的手腕能力,豈會止步於一個大將軍之位?你當真不再歸京?”

趙非荀執起酒壺,為他們二人倒一盞酒。

語氣淡漠,眉眼清冷,並無太多情緒,“功名非我所求,我當年投軍不過是為護衛邊境平安罷了,如今成真,何必再回京當人利刃?”

南定王深深看了眼他。

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不,或許他比自己更豁達。

若非他貪戀京城、對那人還有最後的不舍,豈會被一個南定王的身份框住?

南定王忽然笑了一聲,聲音中多了一分豁達的欽羨:“這一杯我敬你——”

酒盞相碰。

酒香四溢。

兩人各自一飲而儘。

“對了,本王一直好奇,將軍佩戴在身上的玉佩,是否還有另外一半?”

趙非荀低頭看了眼,答道:“是。”

男子佩戴一半的玉佩,多為與女子相關。

南定王從未聽過趙非荀有什麼豔聞,聞言眼神立刻多了幾分打趣,“不知另一半哪位身上?”

趙非荀:“家中姬妾。”

南定王疑惑了下,“這…本王倒是疏忽了,將軍何時納了姬妾?”

“兩年前已去。”

男人端起酒盞,一口口慢慢飲下。

南定王一生風流,他想要開口說一句節哀,不過一名姬妾罷了,但這一句話卻遲遲說不出口。

或許是趙非荀的神色太過淒涼。

又或許是今夜的月色太過淒冷。

也可能是明日分彆在即。

他心底騰起一股悵然若失之意,哪怕飲酒也抵消不了。

……

多年後。

很多年後。

當年馳騁沙場的男人暮年。

圍繞在床邊的是還活著的弟兄、侍從、奴仆……

迷離之際,他回想起自己這一輩子。

平定雲秦之亂、收服藍月、鎮守北疆三十載,戰功赫赫,半輩子都在與沙場為伴——

他趙非荀這一生不負家國天下!

隻負一人…

他以為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

假以時日,總能忘卻。

可一年年過去,她在記憶中卻不曾褪色,反而愈發鮮明,她笑著喚自己為‘大公子’,難得嬌嗔地叫他‘趙非荀’,她的笑,她的膽怯,她的眼淚…她擁抱自己的力度,她翩然行禮時的身姿,她坐於廊下,提著裙擺朝自己飛奔而來的模樣……

一次次,在每一場夢中被反複強調。

區區一個丫鬟。

一個試婚丫鬟,一個通房丫鬟。

卻讓他記了三十餘年——

錦氏——

他緩緩合上眼。

不曾見她來迎自己。

她當真好狠的心啊。

當年走的那般拒絕。

如今都不肯來迎接自己。

他不信神佛,彌留之際,才想起當年在五通觀中,那猝然斷裂的香,當時不曾察覺,後來才知在手背上留下了三十多年的印跡。

這一刻,他向神靈祈求。

錦氏…

若時光重塑,能回到清竹苑時…

我必珍之…

【完】

第(3/3)頁

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非法請求-2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