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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父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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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鳶忍不住眼眶的酸熱,眼淚簌簌落下。

趙非荀抬起手,指腹拭去麵頰上的眼淚,動作極儘溫柔與耐心,語氣低柔,像是哄著她一般,“說這些往事,不是讓你心軟去認回南定王,而是想讓小鳶兒知道,他的確錯了,如今也在學著做一個父親,去愛護自己的女兒。”

錦鳶伏在他的懷中。

落淚不止。

想起她第一次見南定王時的嗬斥,想起他之後與自己的幾次接觸,最後記憶定格在滄州的將軍府,他為自己笨拙的戴上花冠,說著父母送子女出嫁時的叮囑,最後又一改珍重,說‘今日是你的好日子,高高興興出門去’

那時,滿堂笑聲。

亦是她記憶中最為幸福的一刻。

沒想到——

送她出嫁的當真是自己的生父。

又想起大公子所言件件往事,提及南定王為自己做的一切……

錦鳶鬆開攥緊的手指。

割開的傷口已不再流血。

她輕聲道:“明日…我想見見王爺……”

趙非荀垂首,溫柔吻在她的眼瞼上。

“好。快睡罷。”

這一夜。

錦鳶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她又回到了幼時家中,她一人孤零零的躲在窗外,看著屋中油燈下其樂融融的爹爹、母親、小蝶,而她在外麵,無人察覺……

她偷偷落淚。

甚至都不敢哭出聲。

生怕被母親、爹爹察覺,反而讓他們更不喜自己。

她忍著、忍著。

從難受、到逐漸麻木——

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呼聲。

……

“小鳶兒。”

……

“小鳶。”

……

“咿呀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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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去。

身後早已不是空蕩蕩的院落。

而是大公子敞開胳膊,正等她撲入懷中。

是南定王愧疚、憐惜的目光。

還有她的女兒,在繈褓裡手舞足腳的發出細微的聲音。

另一邊是屋中她從未得到的溫暖。

錦鳶猶豫了一瞬,抬腳朝著大公子他們走去——

過去…就讓他們都過去罷。

她想要走向自己的未來。

喜樂順遂。

有人愛護、愛護、扶持的未來!

次日,錦鳶在洗漱後,就見到了南定王。

他刮去胡子、脫下鎧甲,著一身銀灰圓領長袍,身上皆是武將的粗獷,卻偏偏在錦鳶麵前,眼神分外的溫柔,戾氣收斂的一乾二淨。

他敏思苦想的半夜,這會兒搓著手,道:“小鳶,關於身世一事也的確是爹爹說的莽撞了,你一時不習慣也正常,爹爹也不是逼著你立刻就要認我,不叫爹爹也行,叫王爺也行,咱們父女慢慢來,隻要你能讓爹爹時時見——”

“父親。”

南定王附和著點頭:“哎!這樣叫也行!”

顯然是還未反應過來。

屋中的幾人看王爺難得不英明,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南定王愣住,回想了下,表情驟變,驚喜道:“小鳶你叫我什麼?父親?哈哈哈父親!!!”說著,他看向自己的心腹,撫掌大笑,得意的炫耀道:“聽見沒有?!本王的女兒叫本王父親了!!哈哈哈——我有女兒了!本王有郡主了!!”

他朗聲大笑,笑聲幾乎要掀了屋頂。

直衝雲霄。

任憑誰聽見這份喜悅,都要忍不住道一聲喜。

眾人紛紛道:“王爺大喜!郡主大喜!”

南定王財大氣粗的一揮手:“好好好!大喜!!賞!!!”

心腹小聲道:“王爺,咱們如今在藍月,沒的什麼東西可賞…”

南定王笑容愣了下,隨後又笑道:“那就回京賞!!”

屋中賀喜聲接連起伏。

好不熱鬨。

人人臉上都是明朗的笑容。

錦鳶看著南定王這般暢快的喜悅,胸口滾燙,也跟著笑了起來。

屋外,亦是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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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回錦鳶這個女兒,南定王乾脆厚著臉皮也在院子裡住了下來,反正他身份比趙非荀還要高處一截,自然無人敢說他硬擠在小兩口院中不妥。

隻不過藍月的事情還未結束。

藍月王還未落網。

一個藍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且還是一個商人為道的國家,外人看是隻覺得是座小金山,可真正接手後,商人偽善、狡辯,實在令他們這些上戰場廝殺慣了的武將恨的牙癢癢。

兩個一個賽一個的忙碌。

南定王卻不忘每日出門、回來後,都要來看一眼錦鳶。

至於小孫女麼……

不是吃就是睡,在有限的時間裡,還是看自家姑娘更要緊。

有時南定王回來的太晚又不肯看一眼就走,趙大將軍難免有話說,“王爺,外頭夜色已深,錦鳶也該休息了。”

南定王擰眉盯著趙非荀,道:“本王就同小鳶說兩句話,耽誤不了不久。再說了,本王的女兒誰還能比本王更心疼?小趙將軍也有一日沒見小丫頭了,你去見女兒,本王也見見女兒,豈不都好?”

一口一個本王。

這會兒倒是知道用身份壓他了。

趙非荀:……

忍了忍,不願與長輩計較。

南定王看他臉色仍有些難堪,“將軍難道連這也不同意?”不等趙非荀開口,南定王像是忽然想起此事,撫掌道:“論輩分,小趙將軍還當稱本王一聲嶽父才是!”

趙非荀沉默。

再看錦鳶忍笑的模樣。

他默默轉過身去,去看女兒。

顯然在趙非荀這兒,一聲嶽父可比一聲本王的殺傷力更大。

南定王揚眉吐氣,叉腰挑眉,看著女兒得意的笑。

錦鳶本來還與父親有些生疏。

可父親這般看似‘無理取鬨’的行為,在她眼中,父親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隻是一個有些不著調的父親。

她……從未得這般親情。

既覺得新奇,也覺得分外溫暖。

待礙眼的女婿走開後,南定王從懷中拿出來一塊精致的頭巾,遞到錦鳶手邊,解釋道:“聽說藍月婦人在坐月子時頭上都要戴這樣的布,能防風,又不憋悶,不容易致頭癢。”

錦鳶接到手上,頭巾上繡工精致,布料觸感分外柔軟。

她好奇問道:“父親是從哪兒拿來的?”

“為父去打聽的,藍月王宮裡子嗣不少,照顧後妃坐月子的婦人說起來頭頭是道,另外為父還照著她們說的準備了不少滋補的吃食,已經命人送去廚房那邊。如果藍月人目前還不可靠,我都想把那些婆子弄來服侍你坐月子,這院子上下都是男人,哪能照顧你啊……”南定王心疼的直歎息,“聽說女子坐月子是極為重要的,做不了容易落下月子病,你從前吃了那麼多苦,月子更是需要好好休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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