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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廣誌一死,打下來的地盤就成無主之地,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就有機會!
楊蒙若能抓緊時機將它們收入囊中,手下的地盤、人口、軍隊都會隨之擴大。
他的實力越是增長,劉家對他的威脅就越小。
“多謝提點!”
“自助者,天助之。”
“您的意思是?”這又是什麼意思,楊蒙一頭霧水,恭敬發問。
“閃金平原變局將至,你再堅持三五年,必定守得雲開。”
“變局?”楊蒙追問,“什麼樣的變局?”
黑甲首領卻不答了,輕輕一抖韁繩,馬兒又開始小跑。後麵數十騎緊緊跟上,都從楊蒙眼前經過,頭也不回。
林中不知何時彌漫大霧,這一支詭異的騎兵轉眼消失在霧汽之中。
楊蒙耳邊回蕩著黑甲首領的叮囑
“多積福報,少造罪業。否則,我會提前找你。”
陰惻惻的一句話,讓楊蒙又想起對方的手段,下意識打了個寒噤。
當他返回城內,就有手下來報
眾人清理戰場時,發現城門邊上的磚牆上,居然多出了一個浮雕。
浮雕刻出來的形象,暴睛尖牙,頭生短角,頜下有須。
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何物,楊蒙仔細辨認,不確定道“這副模樣,莫不是蛟龍?”
要說這浮雕怎麼出現的,誰也不清楚。反正到昨晚戰鬥之前,牆上還沒有哩。
有城民小心翼翼問楊蒙“楊大人,莫不是跟剛剛離開的那些黑甲神人有關係?”
回想起來,黑甲首領戴著的麵具,跟這牆上的浮雕很像啊。
楊蒙也是這麼想的。
他伸手撫了撫牆上的浮雕。莫不是那一隊人馬偷偷雕刻的?
很快,石胄頭城民又在城內發現了另外三個浮雕,也是蛟首圖案。
大家嘖嘖稱奇。
黑甲軍在石胄頭停留的時間有限,多數還用來殺敵。如果他們有意雕刻這些圖案,那得動用神通了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蛟首浮雕卻越來越模糊。
三天之後,它們就完全消失了。
牆麵原本是什麼模樣,現在還是什麼模樣,就好像這些浮雕從來沒存在過。
……
柳坪。
這半個晚上,柳坪守軍先後開了六次城門,因為趙廣誌的潰兵陸陸續續逃回四百多人。
趙廣誌陣亡的消息也跟隨他們一起返回,並且在守軍當中火速傳播開來。
趙將軍死了!
自己這群大頭兵怎麼辦,今後吃誰的,用誰的……又要聽誰的?
沮喪和茫然席卷全軍,這六百人都無所適從。
蛇無頭不行。
有兩個頭目看到了機會,站出來自薦,希望眾人擁戴自己成為新的領袖。
亂世之中,有權力就有一切。
另外一個頭目不想參與,打算帶著親信離開,其他人卻擋住他們去路城內守軍一共才六百人,他帶走了二百,剩下的還能成氣候麼?
三人互相攻訐,很快從口水仗變成了械鬥,然後又演變為群戰、混戰。
三方激戰方酣時,城門生變。
一片混亂中,有人打開了城門。
這動作本來也不惹眼,畢竟整晚都有趙軍回城。
誰能想到,這一次進城的卻不是逃回來的潰軍,而是幾十多個惡靈般的黑甲騎兵!
他們一進城就大開殺戒。
趙軍已在石胄頭經曆過驚魂之夜,這一恍惚,黑甲騎兵竟又跟進了柳坪!
噩夢重現啊。
趙軍多數四散奔逃,不願再重溫石胄頭的經曆;剩下的被黑甲騎兵來去衝刺兩個回合之後,也嚇破了膽,根本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抗,再一次潰逃!
黎明前的戰鬥進行得相當潦草,黑甲軍把對方打到潰不成軍、抱頭鼠躥,隻用了不到兩刻鐘。
柳坪的戰鬥也結束了。
但這種短暫的平靜,潛伏著不安和躁動。
隨後,賀靈川就吩咐手下分散,去大街小巷召集人群。
短短兩刻鐘的戰鬥,讓大部分柳坪居民瑟瑟發抖。
但他們已經習慣被趙軍驅趕,這時就像乖巧的綿羊,又像被趕出洞的鼴鼠,低眉順眼,慢慢彙聚到菜場口的空地。
柳坪城門後的空間太小,隻能選擇菜場口了。
然而出現在這裡的,不再是窮凶極惡的趙軍,而是另一支陌生的軍隊。
更神秘,更黑暗,並且看起來比趙軍更可怕。
沒人敢吱聲,隻有空地周圍的火把被風吹得烈烈作響。
萬俟豐和董銳看著這些鄉民,一個個麵黃肌瘦、身形瑟縮,有人看起來很驚恐,有的卻顯得麻木不仁,好像行屍走肉。
可他們投向賀靈川等人的目光,不含一點善意。
柳坪就在這裡,今天占領它的是趙軍,明天或許就換成了李軍、王軍……
城頭變幻大王旗,誰來不一樣?唯一不變的,是他們這些平民依舊會被壓榨、被剝削、被吃掉!
就在這一片死氣沉沉中,黑甲首領開了口
“我送你們一件禮物!”
萬俟豐立刻把趙廣誌拖下馬,再把頭套揭下來,讓他的臉麵曝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周圍響起一片倒抽氣的聲音。
“誰認得他?”
認出趙廣誌的人很多,但不敢回應。
誰也不清楚,這些黑甲騎士唱的是哪一出。
此時空地上已經架起一口大鍋,裡頭灌入清水,底下燒起柴火。
鍋很大,能煮大鍋飯,能扔進一口肥豬。
兩個黑甲騎兵將趙廣誌縛在一根圓木上。
“他是你們的了。”賀靈川槍尖一指趙廣誌,又指了指大鍋,“誰來?”
人群安靜如雞。
鄉民愣愣看著他們,有的還半張著嘴,大部分畏縮而迷茫,還有幾個一臉麻木,隻會安靜地喘氣。
董銳忍不住了“你們不想報仇?”
仇?
報仇?
有幾個鄉民側了側腦袋,像在琢磨這句話的含義。
他們看著黑甲騎士,對方也看著他們。萬俟良注意到,哪怕趙廣誌被捆成粽子一般,他們也不敢多看,仿佛瞄一眼就會被殺頭。
他忍不住低低罵了一句
“廢物!”
彆人綁著他們的仇家送上門,他們卻連報仇的念頭都不敢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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