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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頭碎裂之後，還內藏一根鋼針可以二次推進。
這根鋼針可以把鬼猿的青銅甲都打穿，竟然還是沒能紮破羅生甲！
不過被袖箭的力量一帶，黑影也退開兩步，賀靈川借機躍起。
此時鬼猿四拳齊出，把身上的冰晶紛紛打碎，緊接著一棍直搗目標。
黑影側頭，又是四五道冰錐扔過來，隻不過這回是淺藍色的。
鬼猿棍子一動，依舊想去格擋，賀靈川卻提前一聲大吼“跳遠！”
鬼猿的本能比思想更快，聞令直接一蹦五丈開外。
藍冰錐就打在它原先站立之處。
隻聽噌噌幾聲，冰錐觸地後突然爆開，變作了層層疊疊、發散狀的冰晶簇。
這玩意兒不僅藍汪汪地好看，還殺氣騰騰，因為每一隻晶簇長度都在四尺以上，尖端好比利劍！
最可怕的是它們落地蔓生，密得像珊瑚礁上的海膽群，旁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鬼猿要是留在原地，隻怕腿腳都要被紮個對穿。
僅僅兩息之後，滿地冰簇一起爆炸！
冰簇斷裂，向四麵八方無差彆亂射，比暴雨梨花針還狠。
附近兩棵小樹頓時被打成了篩子。
賀靈川大盾往前一頂，冰箭都射在盾上。
鬼猿身在半空躲閃不及，後背和大腿中了十幾箭。幸好它穿著青銅甲，冰箭沒能擊穿護甲，僅有兩支紮在它腿彎處，痛得它一聲大吼。
賀靈川之所以能提前預警，是因為眼球蜘蛛全程觀摩了黑甲首領與爻軍的戰鬥。黑甲首領這些招數，先前就用過。
尤其是原地消失這個神通，讓黑甲首領在敵軍中神出鬼沒，否則它在狹窄山路上如何施展得開？賀靈川觀察多時，推斷它與漫天雪粉有關，因此要鬼猿及時離開飄雪的範圍。
那一式冰簇爆裂，先前可是放在擁擠的爻軍中，可說是百發百中。哪怕爻兵有元力護體，依舊有許多人被打傷打殘。
虧得他們用人命和血肉先替賀靈川試招，否則這次戰鬥怕是要先吃點虧。
因這一次爆炸，小樹林中冰霧彌漫，能見度幾乎為零。
鬼猿剛落地，還沒站直，黑甲首領咻一下跳到它膝蓋上，借力彈射。那動作輕盈如同跳蚤，一身戰甲似乎全無重量。
這大猴子惹厭，它決定先手除掉，才好專心對付賀靈川。
鬼猿一巴掌拍下去，但它遠沒有黑甲首領靈活。猿掌還沒碰到膝蓋，敵人已經彈到頸前！
快，太快了！
起跳時，黑甲首領雙手叉在眼前，衝近鬼猿脖子才猛地向外一分。
雙臂外側猛地各彈出一副折刀，刀鋒還布滿棱刺般的細齒；這一式分擊如同裁衣剪的剪削，鬼猿脖頸雖粗，要是真被鉸中了，恐怕大腦袋就要被當場剪掉！
“唰”地一聲，折刀閉合。
以它的體積和鋒利程度而言，這一下鉸擊的聲音幾不可聞。
但刀鋒處空空蕩蕩，黑甲首領並沒感覺到鉸落敵首的爽利——
間不容發之際，一丈多高的鬼猿縮變回一尺高的小猴子。
黑甲首領折刀還未收回，小猴兒又變成鬼猿，雙手高舉，當頭就是一棒。
這一式是向裘虎學來的，棍子掄得又快又猛，在空中都劃出一道殘影。
黑甲首領人在半空避無可避，雙手高舉，倉促間凝出一麵冰盾，硬生生接下這一記重擊。
“砰”一聲巨響，大地猛然一震。
黑甲首領重重砸在地麵，塵土飛揚，沙地都被打凹下去一尺半深。
厚達一尺的冰盾被打得四分五裂。
這一棍原本會在打黑甲首領腦門正中，但被他雙臂硬生生架住。
鬼猿的全力一擊，連賀靈川也不想正麵迎接。
這便是一力降十會。
即便有冰盾墊著，黑甲首領左臂還被打斷，拗成一個奇怪的角度。
但他一翻身就站起來，右手抓著左臂，喀嚓一聲接上。
也就不到兩息工夫，左臂就長好了，手腕一動，恢複如初。
這種康複能力，連鬼猿都看直了眼。
若是臂骨折斷，它喝掉董銳特製的紅藥水以後，還得歇一刻鐘才能長好。
這已經很牛叉了，沒想到羅生甲更不講理。
鬼猿一擊得手，正要再接再厲多掄幾棍，把對方夯進土裡，冷不防正後方的叢林中躥出兩個東西，咻咻直射它後頸，又是快得肉眼難辨。
這倆玩意兒大小與果蝠相當，對比鬼猿當然非常袖珍。它們蜘蛛身子毒蠍尾，像個縫合怪，但通體不長絨毛，灰白色的身體在漫天雪霧的背景中一點都不顯眼。
那八條腿能跑能跳，快得離譜，最前頭兩條如同手術刀般尖銳，平時走路時抬起不觸地，現在卻直取鬼猿後頸。
幸好鬼猿腦後長了眼睛，不打算讓這小怪物給自己來個開顱手術，因此後背雙拳一張，一左一右，要將它們攥在手裡。
它眼明手快，的確攥住了一隻，緊接著就痛得一聲大吼。
這倆玩意兒刀足一彎，就往它手甲的縫隙裡刺，直接刺到鬼猿掌心。
它也是皮糙肉厚，普通刀槍都砍不出白印，被小怪物一紮卻痛得鑽心，險些放手。
但它一方麵受到董銳控製，自己也清楚這一放遺患無窮，因此拚著雙手受傷再加一把力氣，直接將它們攥爆！
叭唧，小怪物爆了，但沒有血肉模飛，而是化作一片淺灰色的鱗甲。
這隻不過是羅生甲變出來的助攻，就如同紅將軍戰甲上的蹲肩獸。它一眼看出鬼猿力量驚人，但礙於體型靈敏不足，因此化出來的怪獸就不是大塊頭了，反而身形小巧、行動快捷，很有針對性。
另一頭小怪獸見鬼猿伸手來抓，腹下鼓膜突然張開，就好像撐開了降落傘，被勁風猛地往後一扯。
鬼猿這一抓就落空了，不得不往後一仰，朝它吐出一口青火。
怪物就從灰白被熏成了焦黑色，隨後啪一下變回了鱗片。
此時黑甲首領忙著複原自己的斷臂，一時騰不出手進攻。
鬼猿正麵還有兩隻手，戰鬥主打一個前仰後合，接下去兩記棍擊又快又猛，黑甲首領抱著胳膊騰挪躲閃毫不耽誤，也沒瞧出有什麼內傷，就好像先前被猴子砸進地麵的人不是他。
林地中彌漫著雪粉。
黑甲首領剛退兩步，身後忽然冒出個影子，刀鋒帶動飄落的雪粉，就去抹他的脖子。
賀靈川醞釀許久，這一記暗殺來得無聲無息。
但雪粉一動，黑甲首領立生感應，驀地從原地消失。
在他的雪粉領域當中，旁人很難暗算他。
因此刀鋒掠過，削了個空。
黑甲首領反而憑空出現在偷襲者身後，臂刀反折過去，半空中劃了個圈，尖刃從賀靈川前心刺入！
刀刃帶倒鉤，拔出來時血花四濺。
賀靈川反手向後捅去，被他另一隻臂刀架住。
緊接著他向西側頭，眼中紅光一閃。
雪粉之外，有個身影一閃而過，跨越兩丈距離，直接衝至黑甲首領身側。
如影隨形！
然而黑甲首領已將身前的“賀靈川”撞向撲麵而來的鬼猿，臂刀突然彈出，拉長至五尺，正好就劈削新來的身影。
這個人，才是真正的賀靈川。
他先前站在雪粉範圍外放出分身，吸引黑甲首領注意，再用如影隨形貼身偷襲。
哪知黑甲首領一秒就察覺他的方位，提前防備。
懷中攝魂鏡大叫“它能感應你的位置，好精準！”
賀靈川暗自咒罵一聲。
自從他把分身術和如影隨形兩項武技組合起來，這還是頭一次徒勞無功。
更有一道軟鞭似的東西從地麵射出，與折刀一起圍攻他。
鎖鏈還在，乃是從黑甲首領肩甲下方探出來的，可以靈活進攻，就像他長在身後的第三隻手。
在鬼猿和賀靈川的圍攻下，黑甲首領不僅有反擊之力，還異常淩厲。
賀靈川終於跟他正麵交手。
怎麼說呢，這玩意兒的力量比他也毫不遜色，並且依靠這一套奇門兵器進攻，越打越是生猛。
不愧是在爻軍之中殺個幾進幾出的人物。
叮叮幾聲，短短三息之內，兩人交手十餘回合。黑甲首領周身黑氣蒸騰，力量居然又提升一個層次！
賀靈川幾次與他對招，虎口隱隱生疼，竟有早先站在擂台上對戰孟山的感覺。
這東西跟爻軍打完一仗了，回到廢墟這裡，不僅沒有力竭，反而立刻就有提升？
羅生甲果然名不虛傳。
賀靈川神念一掃，周圍還是雪霧彌漫，能見度不足數尺，傅留山也還未趕過來。
黑甲首領又是一記折撩刀掃過。這種奇形兵刃其實分為折刀和撩刀，折刀若被敵人架住，撩刀就能二段彈出，不僅軌跡讓對手難以捉摸，攻擊範圍也能輕鬆擴大一倍，甚至繞過正麵攻擊敵後。
然而撩刀剛剛彈出，賀靈川的浮生刀突然卡住刀口的鋸齒，用力一拗。
他的力量暴增，黑甲首領整個人都被他帶歪。
“元力？”
黑甲首領難得語氣驚訝。從他眼中看去，對手身上竟然煥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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