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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靈川就聽見好幾人驚訝道
“哇,和梅妃好像。”
“不會就是梅妃吧?前幾天還看見她出宮布施來著,就在城西的窩棚那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梅妃人美心善,怎會害人?”
就有人冷笑“咱這皇親,咱這王室,唔唔……”
話沒講完,嘴就被人堵了“你瘋啦?不要命啦?”
賀靈川和董銳互視一眼,退出人群,繼續進城。
賀靈川兩人以商人身份通關,沒受刁難。
他們剛進城,就遇見軍隊押送物資。幾十輛板車,上頭的東西堆成了小山高。
看方向,是送往宮城的。
邊上的平民嘀嘀咕咕“城裡的糧食快被他們搜刮完了,我們喝西北風哪?”
“宮裡人怕死。”
“他們怕,我們就不怕啦?”
賀靈川了然。
南宮炎之死,終於讓浡王感到恐懼。他召集兵馬,又搜刮各地物資送往宮城,就是臨陣磨槍。
嗬,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是什麼情況?”進入城內,董銳一路嘀咕,“我還以為,被貼上牆的會是我們。”
“就算貼上了,你也看不出來。”賀靈川低聲道,“畫師又沒見過我們,單憑浡王描述,畫出來的跟我們最多有一兩分相似。”
董銳撓頭“我怎麼覺得,梅妃的變化可能跟我們有關係?”
賀靈川大言不慚“嚴格來說,是整個浡國的變化都跟我們有關係。”
攝魂鏡忽然提醒賀靈川“阿豪!你收服的那個混混阿豪說,禦前副衛長派去他們幫派收錢的宮衛,消息很靈通,連梅妃早飯吃了什麼都知道!”
賀靈川拍了拍胸膛,知道啦。
他們居然先路過南宮炎的住處。
這人生前在浡國權勢熏天,死後僅僅幾天工夫,偌大的宅子門上就被貼了封條。
裡麵的人,早就散乾淨了。
董銳這個多事的,繞後到小胡同裡,跳牆進去。
宅子裡被翻了個底兒朝天,到處都是翻倒的家具,被攢開的箱櫃都空空如也。
他出來就感慨權傾一國又如何?死後還不是被盜賊偷家偷個乾淨溜溜?
離開南宮宅子,賀靈川下一步就是去茶樓包個安靜的廂房,然後召喚阿豪,向他打聽宮裡出了什麼事兒。
這個小混混居然鼻青臉腫,牙還掉了兩顆。
董銳一見他就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咦,最近他問出這句話的頻率,好像增多了。
阿豪的臉頰高高腫起,輕輕一按,就痛得眼淚要掉下來。
伶光好心送他一小瓶傷藥,阿豪一抹,清涼舒適,疼痛消褪不少。
“我被搶了。”他懷揣賀靈川賞的銀子,這幾天都在都城遊逛吃玩,還想找點營生來投,哪知居然被人盯上,拖去暗巷打了一頓,銀錢也被搶光。
董銳好笑“你也有今日?”
巨鹿港的小混混,被勳城的本地混混給搶了。
阿豪咬牙切齒“那什麼報仇,十年不晚。終有一天,豪爺要教他們重新做人!”
“終有一天,可能很快就來了。”賀靈川看他一眼,“勳城不太平,你最好彆留在這裡。”
“我本想著明天就回巨鹿港。”阿豪眼巴巴瞅著他,“賀爺,求您指點一二。”
他和賀靈川接觸不多,但覺得這人神秘而強大。
如今世道亂糟糟,個人渺如微塵,他很希望得到強者的提點。
賀靈川笑了笑“你先說說梅妃。”
“啊,是。”阿豪立刻道,“宮衛也不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隻知道國君幾天前忽然要拿梅妃,可是後宮沒人。宮人都說她外出布施,但宮衛去賑災的棚子找過,還是沒人。”
“然後全城戒嚴搜拿,到處通緝張貼。”
看來梅妃犯了大事兒。
賀靈川點了點頭,對董銳道“看來,浡王也反應過來了。”
“什麼意思?”他怎麼沒懂?
“浡王這兩年都寵愛梅妃,幾天前突然翻臉拿她。”賀靈川提醒,“近二十天來,這裡發生過什麼大事,你忘了?”
“哦?”董銳一回想,“哦!我們代牟國進宮討要明燈盞,影牙衛被殺,南宮炎也死了!”
這都是發生在同一天內的大事!
“不錯。我們找上門去,浡王當然否認自己派人截盜明燈盞。但他不傻,事後大概猜到有人栽贓陷害。”
“梅妃?”董銳怪叫一聲,“不會吧,那麼一個我……嬌嬌弱弱的小美人兒!你說她就是幕後人,這這,這怎麼可能!”
他原想說,我見猶憐。
阿豪也是一臉懵逼。
“知人知麵不知心。”賀靈川掰著指頭分析,“人家費這麼大勁兒,一定跟他有深仇大恨,並且自身力量不足,無法向浡王尋仇,隻得借助牟國的力量。”
“這人還知道二王子的病一定要用明燈盞才能治療,還知道明燈盞近期成熟,所以她不住在宮裡就在重臣家中。”
“這都是輕易能推導出的線索。嗬,浡王從前乾過什麼事,自己心裡沒數兒嗎?他作為當事人仔細回想複盤,刨出來的內情遠比我們更多,或許不難推測誰在背後暗放冷箭。”
“至少浡王這樣認為。”賀靈川解釋,“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隻要他開始懷疑梅妃,有些事兒就不難查證。”
董銳喲了一聲“但通緝罪名是謀害皇親。這個皇親……?”
“這幾年王室不太平。”賀靈川道,“今次明燈盞事件的源頭,是浡國二王子走火入魔,才需要這寶物幫助康複。所以在影牙衛看來,浡王有動機也有能力。”
司法抓賊要講究人證物證齊全,但對於牟國來說,物證確鑿就行。隻要查到明燈盞的下落,那就夠了。
董銳眼珠子一轉,忽然道“這二王子失心瘋,會不會也是幕後人搗的鬼?”
“誰知道呢?”
”那也不對啊。“董銳想到一個悖論,“這人能從影牙衛手裡,神不知鬼不覺偷走明燈盞,修為一定了得。為何你會說她‘自身力量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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