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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門和鎖都結實得要命,砸不開。兩人聞著帝流漿的氣味餓得狼哇,就想翻窗。
這時才發現,窗外加固了木柵,原本可能為了防風,但人也出不去了。
王福寶鎖好門,對邊上兩側的客人道“這裡有空位,還能來倆人!”
“我來,我來!”斜對麵的客人趕緊衝來,他們睡的是五人的通鋪,門口那一小塊地方實在不夠五人分的。
像這般事故,在客區至少上演了四、五幕。
還有人不滿白線範圍太小,衝出去收集,結果都被手持木棍木棒、嚴陣以待的護衛隊一擁而上打暈,扛回屋裡關禁閉。
不聽解釋、毫不客氣。
護衛隊是真打啊,專挑肩膀、後丘、腿部下手,動作、力道特彆熟練,一棍下去打到人哎喲痛叫不止,頭腦也清醒了,然後就被丟回屋裡去。
哪裡出亂子,他們都是第一時間衝去鎮壓,沒有半點猶豫。
這麼衝塔幾次都失敗以後,就沒人再頭鐵了。畢竟對麵人多勢眾,手持武器凶神惡煞,像暴徒多過了像護衛隊。
有人還站在白線裡衝著護衛隊罵罵咧咧,這幫子海盜轉正的大老粗拍胸瞪眼、絲毫不慫“這是私人領地,降下來的帝流漿就是島主的,每一滴都是!他肯分給你用是寬宏大量,彆得寸進尺、彆蹬鼻子上臉嗷,仔細你的腿!出來一步我就把它打折!”
話難聽,但道理一點兒都不糙。
作亂的客人被鎖回屋裡,叫破喉嚨也沒人理會。
在這種私人領地上,一旦破壞秩序,他們的身份就從賀靈川的客人淪落為尋釁滋事的囚徒。
二道首領閔天喜路過角落的客房,這客房隻住單客,因此門前隻立著一名客人,白線以內卻擺滿了,一共七個瓶瓶罐罐。
七罐所得,都歸他一人所有。真難為他哪裡去找到這麼多罐罐。
還好他住在轉角位置,其他客人都瞧不見這裡,否則要眼紅死了。
閔天喜瞟了一眼,客人還衝他友好地笑了笑。
閔天喜移開目光正要拐彎,忽覺不對,又倒退兩步,凝神看向地麵的白線。
嗯?有毛病!
見他駐足,客人臉都白了。
果然閔天喜伸足一擦,唰啦一聲,地上的白線就被擦歪了。
“……喲喝,好孫子,你自己畫線?”怪不得一眼看去有些不對勁,這門前的白線也畫得太遠了,距離門口至少一丈。
客人連忙拱手“差爺高抬貴手,我這裡給您補點兒……”說罷遞了一錠大銀過來。
閔天喜一手提起他衣領,直接丟進屋裡。
這人剛爬起來,那錠銀子也飛了進來,而後屋門咣當一聲關上。
“貪心不足。”閔天喜舌下壓著清心丸,罵得含含糊糊。他在地上刨了兩下,才發現地上原本的白漆被這人用土蓋住。這大聰明往外拓了三四尺,重新畫了一條白線。
這樣,他就能再多擺兩個罐子。
雨夜天暗,護衛隊又是行色匆匆,瞥一眼很難發現白線位置有誤。
並且地上的白線也不是粉筆或者顏料畫的,而是一條白綢拉直……
在這種光線下,又被幾個罐子擋住大半,還真有誤看的可能。
人才啊。
瞅著左右無人,閔天喜迅速把罐子裡的液體全收走,才轉頭吼道“這裡有空位……”
小樣兒,跟他們玩伎倆?
護衛隊行動果決,客區的騷亂剛興個苗頭就被強力壓製下去。畢竟人們雖然渴求帝流漿,但若被關進屋裡就一滴都喝不著了,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地盤上的帝流漿被彆人拿走——這才最讓人抓狂。
至於沒在島上訂房的船夫水手,被劃定在碼頭和船上盛接帝流漿,與岸上的客流區都不相乾。
把人群分開,就不容易產生衝突。
海上狂風巨浪,索丁島卻陷入奇異的氛圍。暴雨滂沱中的每個人都仰頭向天、眼睛微紅,唯恐漏掉一絲瓊漿。
隻有護衛隊來回敲鑼巡遊,不停出聲提醒眾人
“為了你自己安全,不要越過白線,不要越過白線!”
一通忙忙嗬嗬,一個時辰過去了,賀靈川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雖然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插曲,他自己也像救火隊長一樣東奔西走、人仰馬翻,但索丁島客流區的秩序居然維持住了,並沒有崩壞。
仰善人擔憂的動蕩和亂鬥並沒有到來,儘管有人受傷,但奇跡般地沒鬨出人命。
才重新選拔、訓練不到十天的護衛隊,平時在訓練場上都站得吊兒啷當的,今晚居然乾得有模有樣。
這就是權力的魔法。
手握棍棒麵對普通人、又被賦予了管教彆人的權力,每個護衛隊員精神抖擻,腰板也硬了,頭也抬起來了,吼起人來更是中氣十足如下山猛虎。
有賴於裘虎過去幾天組織的一場又一場對戰式應急演練,多數護衛隊員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特彆是關鍵時刻如何掌握力道,怎麼把人打暈而不打成重傷。
他們手裡的棍棒,就是平時訓練的武器。
賀靈川在盤龍城、玉衡城都迎接過帝流漿,深知此時維穩的秘訣就是快、準、狠!
動亂雖然可怕,但在苗頭初起、尚未大規模爆發前嚴厲鎮壓下去,很快就沒了氣焰。
唯一能幫彆人克服貪婪和私欲的力量,就是強權。
對強權的順服和恐懼,甚至能抑製帝流漿激起的本能。
以弱點攻弱點,以人性對人性,屢試不爽。
眼看一切都在正軌,他剛鬆口氣,正要抬頭吸兩口帝流漿,雷妮忽然奔了過來
“報,西北端山體突然坍塌,七人被困!我已經派一組人手過去救援。”
“西北?”賀靈川眉頭一皺,“那裡怎麼有人!”
索丁島西北端地形複雜,景色雖好但根本不住人。何況今晚仰善群島迎接颶風,早就下達了禁足令,不許任何人去結界外頭蹓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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