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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各自機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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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荷宮被賀靈川所敗,這幾天心裡很不舒暢。

若是抱著翻盤的由頭再去挑戰賀靈川,更沒有意思。

何況仲孫謀那小子八成已經遇害,他再為難賀靈川的理由也不充分。

白子蘄方才這一番話,讓他心頭又冒出一點火苗。

「我隻想了解情況,但你搞錯了重點。」白子蘄看著他微笑起來,豎起一指,「其一,天神關心的是,這件案子到底跟不老藥有沒有關係?也即是說,賀驍和太子越查找的方向是否正確,仲孫謀是否與岑泊清合謀瞞騙帝君。」「是!「樊勝頭一低,又感受到了壓力,「先前都是末將魯莽。」

早知仲孫謀碰的是不老藥這種破事,他絕不會插手。

不老藥可是天神的逆鱗之一。現在好了,自己也被卷入漩渦。

幸好上麵派來的專使是白都使,自己好好配合,還能少受一點責罰。

「其二,我之所以會來查案,是因為巡察使遇害驚動帝君。而麥學文是勿庸置疑的凶手,當日潮湖塔下幾千雙眼睛都看見了。他的公開行凶,是對靈虛城的直接挑釁。」白子蘄放下茶盞,「所以,另一個重點就是抓捕麥學文。至於伏山越,他的目標與我們一致,也是這兩點。」

他說一句,樊勝就點一下頭,最後反而愣住了,想了幾息才道:「所以,我們不查他們?」

「查什麼?」白子蘄搖頭,「你我的推測,都隻是懷疑罷了,他們輕而易舉就可以搪塞過去。抓不到麥學文,我們就沒有半點證據可以指控。」

樊勝混跡官場也有段時間了,琢磨琢磨也懂了,白都使打算暫時忽視赤鄢太子這些「小「異常,轉而專攻兩大重點。

也就是說接下來他們將與伏山越繼續合作查案。

見白子蘄依舊是眉頭緊鎖,他抱拳道:「白都使,末將何以效勞?」

「岑泊清很難翻身了,下一步該查的,就是大司農有沒有卷進來。唉,我真是趕了個好時候,難點都在這後麵啊。"白子蘄沉吟,「其實我南下原本另有要務,現在看來,後接到的這件信差案反而是發生在前頭。時間上沒差幾天,又都在赤鄢境內,莫不是有什麼關連?」

樊勝聽得一頭霧水,白都使原來要辦兩個案子嗎?

白子蘄正要再開口,樊勝的親衛忽然從外頭奔進來票報:

赤鄢國太子特使成功抓回逃犯,招搖進城!

抓到了?白子蘄站了起來,「好,樊統領隨我一同前往。」

他又叮囑樊勝:「如果岑泊清被捕,你要第一時間拿下程俞,這人非常重要!他本身就是人證,咒術又很特彆,可以化入青冥,後麵或許還有彆的用處。」

「是。」

-

不久,又有一條情報悄悄流入岑府:

太子其實還從北邊帶回一對母子,嚴加看守母親二十多歲,兒子隻有七八歲。

岑泊清當時正在吃茶,一聽到這消息,茶盞砰一聲丟在桌上。

竟然被伏山越找到了?

在親人和主人之間,吳楷會怎麼選?難怪楊頌被抓。

岑泊清在花園內來回走了十幾趟,終於下定決心去找程俞。

決斷已下,就要抓緊時間。

猶豫,就會敗北。

眼見程俞的神魂還在瓶子裡沉睡,岑泊清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廝太能睡,他會落到現在這步窘境?

他指使侍衛直接拔開瓶塞。

雪景瓶的燈籠立刻就熄滅了,好像有一縷薄煙飛出瓶口。

也就幾息之後,咒師就張開了眼。

他初醒時還有幾分茫然,可是目光聚焦以後就拍床

而起,怒指岑泊清:「你拔我塞子?」

特吐。

話未說完一陣天旋地轉他就趴在床邊大吐

神魂損傷最是難養,就算是他,花個二三十天溫養都不為過,這回才過了幾天啊?

最關鍵是,這雪景瓶隻能使用一次。

他看向瓶子,發現瓶身悄然布滿裂紋,看樣子是一碰就碎。

果然廢了。

「群狼環伺,等不下去了。」岑泊清早就想拔他塞子,但程俞閉關前說的話太駭人,什麼提前拔塞一定會倒黴。考慮到這廝是個強大的咒師,岑泊清強忍了這麼幾天,最佳時機都錯過了。

現在一看,哪有什麼後果?

他真被這廝給騙了!

岑泊清心口一陣氣悶:「你沉睡這幾日內,白沙矍風雲突變,府邸已經被太子搜查。」

先前程俞身魂兩分,各憩一處,睡了七八天才醒,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但他的臉差點皺成苦瓜:「我已經被你害慘!在瓶中夢鄉,我是處於散魂狀態。你這麼一拔塞子,我有一魄趁機飛走,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回來。」

「失了一魄會怎樣?」

「會變得頭腦遲鈍、行動緩慢、體弱多病。「程俞氣惱,「我們做咒師的,本來身體就不好。你這麼一搞,恐怕我以後要減壽。」

成天與陰祟為伍,是要付出代價的。

岑泊清冷冷道:「你再不出手,恐怕你我馬上就沒命,哪裡還有'以後'?」

程俞翻了翻眼皮:「你又想對付誰?」

他現在細看這位岑大人,眼裡血絲、眼窩深陷,人也消瘦一圈,顯然這幾天過得很煎熬。

岑泊清猶豫了一下才道:「吳楷。」

「吳.....」.程俞以為自己聽錯,「你的老仆?」「是。」

看來自己沉睡期間,真是發生很多事情。程俞咳嗽兩聲,臉有點白:「行吧,我早看他不順眼了。他在哪兒?」

「在太子伏山越手中。」

程俞又是一怔:「被拿了?」他也猜出來岑泊清想要滅口了,「你想他怎麼死?」

「隻要死因與我無關就好。」

程俞思考的時間太久,岑泊清皺眉:「你不是號稱國君都可以暗算?」此情此境,他對程俞也沒有先前尊重了。

尤其這廝暗算賀驍失敗還遭反噬,讓岑泊清對他的能力深感懷疑。

「我受傷未愈,術法不如先前淩厲。「程俞此刻頭昏腦脹,但還記得那一夜奇襲失敗。

他至今想不明白,百麵夢魘怎麼可能輸給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巨鯨怎麼可能被一尾磷蝦噎死?這賀驍到底有什麼古怪?

他對岑泊清道:「你給我準備幾樣東西:吳楷的生辰八字、隨身用品、頭發或者指甲,無根水、丹砂,一隻活鵪鶉....」

他一口氣要了十幾樣東西,其中有好幾種稀奇古怪。

事到如今,岑泊清隻求速成,遂命人依樣去辦。

程俞又問:「什麼時候動手?」

「當然是越快越好。」岑泊清跟了個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們要先行一步。」

「啊?"程俞沒聽懂。

「還記得你是怎麼進岑府的麼?」岑泊清冷冷道,「魯都統已經搜過這座宅子,卻沒搜到你,知道為什麼嗎?」

「情報剛送進岑府?」賀靈川不滿,「怎會這麼慢?」

吳楷女乾猾,案子進度比原計劃晚了兩天,這很不好,遲則生變。

「喂,也要對方配合好嗎?」伏山越無奈,「現在是岑泊清的人手緊缺,

我要給他遞消息,還得弄成他們自己打聽到的,你以為這很容易?」

「樊氏兄弟這幾天沒有異動?」

「樊勝守著他那頭熊,都沒怎麼動彈,好像老實了。"伏山越哼了一聲,「我圍困岑府那天,他們也沒出頭,大概是慫了。」

樊氏兄弟欠的是仲孫家的人情,而不是岑家的。就算岑泊清掉了腦袋,他們都懶得管。

說到這裡,他拍拍賀靈川肩膀:「我看你也沒必要再去靈虛城,留在赤鄢得了,我給你個大官做。」

賀靈川還沒來得及回話,有個侍衛從外頭匆匆奔進來,稟報伏山越道:

「外頭有人求見太子,自稱是靈虛城派來的都雲專使,姓白。另一位是樊統領。」

伏山越一驚,與賀靈川互視一眼,心裡都道了聲「來了」。

可是,怎麼來得這麼早?

按照伏山越原來的推斷,仲孫謀被害的消息這時候剛傳到帝都不久,關於專使人選,靈虛城裡還該有一番推諉扯皮、暗中較勁吧?然後專使再出發,或者從其他地方調度。

這樣算來,前前後後怎麼都還應該有二十個多天時間。

怎可能現在就到了?偏偏就在這個當口。

事出反常,一定有麻煩緊隨其後。

伏山越更是眉頭差點打結:「怎麼會是都雲使?這不對啊。」

賀靈川頭一次聽見這個稱謂:「都雲使是?」

「墟山上有天宮,天宮內有摘星樓,專與天神溝通樓內侍者也近兩千人。執掌摘星樓的就是都雲使,有正副之分,都有品秩。又說姓白,那大概是都雲副使白子蘄了。」

賀靈川抓緊時間,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在靈虛城,他是哪一夥兒的?」

是人就分左中右,靈虛城一定經過了權衡才派出專使。隻看這人出身、地位和派彆,賀靈川大概就能知道靈虛城對待此案的態度。

是要嚴查到底呢,還是迅速平定風波就好?

是要鐵麵無私呢,還是要顧忌帝都複雜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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